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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打前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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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浪在御書房呆了三天,陳薇羽來了三次,安高秋裝聾作啞,反正秦浪沒耽誤繪畫,不過安高秋還是從陳薇羽變得晴朗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些端倪,過去她的雙眸始終黯淡,現在突然明亮如星。

  秦浪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了漫畫,本以為還會被派去護靈,可突然又收到一個命令,讓他率領西羽衛前往皇陵守護,為皇上的下葬做準備,力求排除一切隱患,萬無一失。

  秦浪離開皇宮之前,見到了桑競天。

  自從龍熙熙出事之后,他們兩人就沒在見過面,桑競天畢竟老謀深算,見到秦浪居然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自然,和顏悅色道:“秦浪,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秦浪也陪著他做戲,恭敬道:“孩兒給義父添麻煩了,多虧義父為我奔走,方能躲過一劫。”

  桑競天道:“此事你無需謝我,龍熙熙惹下那么大的禍端,我也沒能力救你,你應當謝太后開恩,更應該謝咱們的女皇陛下。”白玉宮已經正式即位,成為大雍女皇。

  秦浪道:“如果不是看在義父的面子上,她們也不會幫我。”

  桑競天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傷懷,凡事都應該往前看,熬過這段低潮的日子,相信你必然否極泰來。”,女兒認準了秦浪,這讓桑競天感到有些棘手,秦浪雖然表面上對自己沒有任何變化,可他心底一定是恨極了自己,從秦浪寫下那封休書開始,就證明他已經決定抓住女皇這個靠山,以白玉宮對秦浪的感情,這小子日后必然會飛黃騰達。

  讓桑競天感到更為頭疼的是太后蕭自容的態度,總感覺這段時間她改變了許多,雖然在朝政上倚重自己,但是在玉佛殿真情流露之后,她似乎已經將他們之間的感情全忘了,白惠心究竟是對自己余情未了,還是只想利用自己?睿智如桑競天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過有一點他能夠斷定,白惠心對他并未完全信任,在目前的局勢下本該是乘勝追擊,清除異己,進一步穩固權柄的絕佳時機,可白惠心卻偏偏猶豫了,就算她考慮女兒的感受放過了秦浪,可呂步搖呢?為何仍然將呂步搖留在這世上?難道她還想通過呂步搖來牽制自己?

  秦浪辭別桑競天,離開皇宮回到西羽門,看到陳虎徒率領一群西羽衛都已經在那里整裝待發。古諧非和王厚廷也在,不過他們并非西羽衛,也不會隨同一起前往皇陵打前站。

  眾人看到秦浪平安返回這才放下心來,古諧非道:“這幾天聽說你被召入了宮中,我們都為你擔心來著。”

  秦浪道:“沒事,只是太后讓我給皇上畫些畫,給他陪葬。”

  王厚廷知道秦浪教小皇帝畫漫畫的事情,感慨道:“太后倒是有心。”

  陳虎徒道:“前往皇陵還有七十多里路途,咱們還是盡早出發吧。”

  秦浪也沒什么東西可收拾,龍熙熙走了,他也沒有需要告別的人,過去一直將錦園當成家,現在龍熙熙離開了,家也就不復存在了,內心中充滿了失落,有時候真想放下這里的一切,遠走高飛,去找龍熙熙和她一起相伴終生,可他剩下的生命并不多,而龍熙熙也未必甘心這樣的生活。

  離開雍都的西門,陳虎徒和秦浪落在隊伍的最后,陳虎徒道:“這兩日你都在宮內?”

  秦浪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陳薇羽。

  陳虎徒其實想問得就是妹妹,低聲道:“有沒有薇羽的消息?”

  秦浪道:“我見過她。”

  “真的?”陳虎徒驚喜道。

  秦浪點了點頭:“放心吧,她沒事。”

  “你跟她見過面?說過話?她有沒有什么話對我說?”

  秦浪心說我和她何止見過面說過話那么簡單,只是這其中的細節當然不能告訴陳虎徒,嘆了口氣道:“她是皇后,我需要避嫌,只是遠遠看了一眼,沒機會說話。”

  陳虎徒深信不疑,若是知道秦浪這三天和他妹妹發生了什么,肯定要從馬上扯下這小子痛揍一頓。

  秦浪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她狀態還好,我打聽了一下,聽說她以后會暫住皇宮,可能動了出家的念頭。”

  陳虎徒感慨道:“我這妹子命苦啊。”

  秦浪心說陳薇羽命苦源于她自己的選擇,如果當初她沒有選擇入宮,也不會有今日之境遇,不過陳薇羽入宮的目的也并不單純,以她的境界,也沒把皇后的位子放在眼里,按照肖紅淚所說,陳薇羽也是為了《陰陽無極圖》,可她從未在自己面前提過。

  陳窮年這幾日都在皇宮,可明明知道女兒就在宮內,卻無法相見,身為父親豈能不為女兒的命運憂心。小皇帝死了,他也就不再是什么囯丈,想想這場婚姻真是荒唐至極,女兒除了一個皇后的名頭什么也沒得到。在外人眼中,他是父憑女貴,連他的這個刑部尚書也是因為女兒才得到的。

  陳虎徒前往皇陵當日,陳窮年被太后召見。

  蕭自容一身黑衣,面帶黑紗,在廣德殿召見陳窮年,大殿內光線黯淡,氣氛極其壓抑。

  陳窮年叩拜之后,蕭自容給他賜座。

  “陳卿家,哀家找你來,是有幾件事想跟你商量。”

  陳窮年道:“太后請吩咐。”

  蕭自容道:“一是皇上的身后事,哀家反復斟酌,皇上遇害之事不可對外張揚,否則只會引起大雍局勢進一步動蕩,可哀家決不能放過兇手。”

  陳窮年道:“太后請放心,此事微臣已經做出安排,盡遣精英前往天下各處,只要查出龍熙熙的下落必然將她緝捕歸案。”

  蕭自容搖了搖頭道:“哀家只要看到她的人頭就夠了,單靠刑部的人手恐怕不夠,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明白嗎?”

  “明白!”陳窮年暗忖,蕭自容這是要不擇手段將龍熙熙趕盡殺絕啊。

  蕭自容又道:“第二件事是關乎于薇羽的。”

  陳窮年聽到她提起自己的女兒不由得心中一凜。

  蕭自容道:“按照皇室的規矩,皇上駕崩,皇后并未懷上龍種,理應殉葬。”

  陳窮年藏在袖中的拳頭猛然握緊,蕭自容的這番話其實已經表明不會將女兒殉葬,可他仍然驚出了冷汗,他不記得皇室有這條規矩,蕭自容這番話可能是故意說給自己聽,他也沒有開口求情,如果蕭自容想這么干,開口求情也是無用。

  蕭自容道:“哀家琢磨著,薇羽正值妙齡,若是當真給皇上殉葬,對她也太不公平了,更何況卿家對大雍忠心耿耿,哀家也不忍心看你中年喪女。”

  陳窮年恭敬道:“謝太后體恤之恩。”

  蕭自容道:“玉宮正式登基之后,這皇宮的主人就是她了,薇羽雖然是皇后,可留在宮里也有諸多不便,可又不知怎樣安置她,卿家有什么主意?”

  陳窮年道:“臣謹遵太后懿旨。”心中暗罵蕭自容,你必然已經有了主意,所以才找我過來,我若說將我閨女接回家中,你會同意嗎?

  蕭自容道:“哀家跟她聊過,她有意剪去三千煩惱絲,斷了這紅塵羈絆。”

  陳窮年聽懂了,她是要讓女兒出家,其實陳窮年早就考慮過這個可能,出家對女兒來說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與其留在宮中活在蕭自容的陰影和控制下,不如離開皇宮這個是非之地。

  蕭自容道:“此事還是要等到皇上下葬之后再議。”

  陳窮年道:“謝太后。”明明知道女兒被人給坑了還要說謝,在權勢面前,強如陳窮年也不得不低頭。

  蕭自容又道:“呂步搖是你的老師對不對?”

  陳窮年道:“是!”內心再度懸起,蕭自容該不會要對老師下手吧?

  蕭自容道:“呂公乃三代帝師,皇上英年早逝,哀家總不忍心他就這樣離去,思來想去,總想讓皇上多學一些東西,于是讓人在皇陵旁邊修了通明殿,想呂公前去陪伴三年,為皇上開蒙啟慧,哀家這些日子走不開,你替哀家呂公。”

  陳窮年聽蕭自容不是讓呂步搖去陪葬,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不過呂步搖的年齡,還要去給皇上守靈三年,蕭自容也夠殘忍。看來她對呂步搖的忌憚始終沒有放下,先是逼迫呂步搖將相位交出來,讓他前往八部書院編撰通鑒,現在又找了個借口讓呂步搖去皇陵守靈,名為幫助皇上的英靈開蒙啟慧,事實上就是放逐,她居然把這件事交給自己去做。

  陳窮年雖然心中抗拒,嘴上卻仍然答應了下來。

  蕭自容道:“不瞞卿家,這些日子,哀家心神不寧,午夜夢回總會夢到先帝,哀家沒有照顧好皇上,真是對不起先帝。”

  陳窮年道:“太后節哀,自先皇駕崩之后,太后為大雍殫精竭慮,鞠躬盡瘁,大雍臣民都看在眼里,先皇在天之靈也一定不會怪罪太后。”

  蕭自容道:“其實哀家什么都不懂,若是沒有你們幫忙,又如何撐得起大雍的社稷。”

  此時太監小金子匆匆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進門就氣喘吁吁道:“太后娘娘,大……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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