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將白骨筆收起,揮刀沖了上去,骷髏一槍戳向秦浪,秦浪利用靈活的身法躲過這一槍,一個箭步拉進了和骷髏之間的距離,揮刀砍在骷髏的頸椎上,手起刀落,骷髏頸椎被砍斷,腦袋掉落在了地上。
此時其余六具骷髏陸續從洞口跳了下去,將秦浪團團圍住,這些骷髏戰斗力強悍,而且擁有人數上的絕對優勢,一擁而上將秦浪給困住了,秦浪都沒來及揮刀,手臂被兩具骷髏一左一右給拽住,兩條腿被另外兩具骷髏抱住。
一具骷髏從正前方抓住他的頭,身后那具骷髏舉起尖刀,從他的頸部扎了進去,刀刃向下均勻滑動,將秦浪的甲障破開,森森白骨暴露出來。
抓住秦浪頭顱的骷髏雙手抓住他頸后的刀口,開始將人皮從秦浪身體上扒了下來。
秦浪暗叫完了,這下要被這幾具骷髏解體分尸了。
那骷髏將頭部的人皮完整扒了下來,然后又抓住秦浪光禿禿的骷髏頭,忽然雙手用力一擰。
喀嚓。
竟然將秦浪的腦袋整個揪了下來,隨手扔在地上,秦浪的腦袋剛好落在一具骷髏的腳上,那骷髏抬腿就是一腳,秦浪看得清清楚楚,卻躲不開,被那只白骨大腳踢踢飛,過去只聽人家說狠話,把腦袋揪下來當球踢,這事兒居然真得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秦浪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腦袋一直滾到了墻邊,白狐悄悄溜了出來,叼住秦浪的腦袋小心翼翼拖向洞口,光禿禿的骷髏頭不好下嘴,只能咬住他的下頜骨。
秦浪對白狐頗為感激,只是它這樣也沒什么意義,連身體都沒有了,自己單靠著一顆光禿禿的骷髏頭活下去也沒什么意思。
看到六具骷髏仍然在那里扒皮,上半身的骨骼全都露出來了,秦浪第一次感覺到就算白骨之身也不錯,怎么也比沒身體強。
兩具骷髏同時發力,將秦浪的兩條手臂生生給拆了,看到別人肢解自己,雖然不痛,可真是難過。
手臂被扔了出去,秦浪看到左臂閃爍著綠光,白骨筆還在骨頭里嵌著,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以牙還牙,讓這六具骷髏粉身碎骨。
秦浪的目光望著飛出去的那條左臂,幻想著自己大開殺戒的場景。
扔出去的左臂忽然隨著秦浪的意念在空中轉了個彎,重新飛了回去,照著正在扒皮的骷髏后腦勺狠狠砸了一拳。
那骷髏被這一拳打得懵了,回頭望去,落在地上的右臂以五根白骨森森的手指快速爬行,從地上撿起了長槍猛地投了出去。
長槍正中這骷髏的蝶骨,投擲的力量奇大無比,沖擊力帶著骷髏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上。
五具骷髏全都蒙了,從沒見過這種場面。
秦浪也沒見過,他沒想到自己在身首異處的狀況下居然還能夠指揮雙臂,右腳抬起狠狠踹在骷髏的臉上。
左臂和右臂以驚人的速度回歸,向五具骷髏發動瘋狂的攻擊,更讓這五具骷髏懵逼得是,那兩條大長腿居然帶著剛剛扒了一半的人皮跑了。
右臂撿起短刀照著那五具骷髏瘋狂出刀,它負責進攻,左臂負責偷襲,一時間殺的五具骷髏手忙腳亂,上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這種場面,沒有身體還能進攻。
刀光狂舞,接連砍斷了五具骷髏的頸椎。
大腿帶著身子已經逃到了石洞,白狐剛把秦浪的腦袋給拖進去,看到兩條大腿想自己鉆進來,結果髖骨被卡住。
然后是成功干掉敵人的兩條胳膊,以五指在地面上移動,來到下肢旁,兩只胳膊一起動手將下半身拆解,分別扔進了石洞,隨后也從石洞里面鉆過來了。
秦浪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以這種方式被肢解,化整為零,還真不好從這個小洞進來。
白狐雪舞將秦浪的腦袋拖到頸部對好,抬起前爪放在他的頸部,接觸到的地方亮起白光,雪舞開始耗費自身真元為秦浪接骨。
秦浪的身體各個部分重新對合在了一起。
雪舞道:“你活動一下試試。”
秦浪活動了一下手臂,好像和之前沒有任何分別,小心抬起頭,從地面上站了起來,重新將這身甲障套了上去,白狐本想幫他將破裂的部分修復,兩只毛茸茸的耳朵突然豎立起來,警惕道:“不好,又有人來了。”帶著秦浪走入前方的甬道。
鬼匠肖開壁有如一片枯葉從地洞緩緩飄落,看到散亂一地的白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表情顯得越發凄苦,他出動了七具戰力強大的骷髏,卻想不到還是被秦浪全部殲滅。
骨獒呢?
鬼匠的目光落在墻角的一小堆骨骼上,死去老鼠的碎骨嗎?走過去從中撿起一顆頭骨,鬼匠還是從外形上辨認出這是骨獒的遺骨,秦浪竟然可以使用法術?這骨獒明顯是中了縮骨咒,一具骷髏它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干枯的手用力握緊,鬼匠聽到頭骨在掌心碎裂的聲音,松開手,碎骨流沙般瀉落。
深邃的雙目鎖定了那小小的洞口。
秦浪隨同白狐進入了主墓室,雖然是主墓室,但是沒有棺材。
正中是一個祭臺,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盤膝坐在那里,這老者是李空山七十二弟子中排名第一的大師兄蘇陽修。
李空山飛升之后,他就在外面的石屋中守護衣冠冢,三十年前,蘇陽修自知陽壽已盡,就提前進入了衣冠冢,雖然死了三十年,可容顏依然未變,栩栩如生。
雙膝盤起,膝蓋上橫放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劍。
在他身后懸掛著李空山的畫像,供桌上放著李空山的衣服。
秦浪心中暗自奇怪,這李空山又沒死,何必在這里建一座衣冠冢?說是李空山的衣冠冢,可最后卻變成了蘇陽修的墓。放眼望去,這主墓室內也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白狐道:“恩公,那幅畫。”
秦浪走過去揭開李空山的畫,在后面居然藏著一個巖洞,這巖洞一看就不是天然形成,應該是人為挖掘,估計是有人通過這盜洞進來盜墓。
白狐跳入盜洞,秦浪跟在她身后鉆了進去。
鬼匠肖開壁進入主墓室,看到蘇陽修的尸體,嘆了口氣道:“你對李空山忠心耿耿,到頭來還不是將你拋棄,也沒有把通幽真經傳給你,你這可憐蟲,死后還要留在這里守護他的破衣爛衫。”
走上祭臺,望著李空山的那張畫像:“騙子,你就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
他伸手將李空山的畫像揭開,卻感到后心一涼,低頭望去,只見胸口冒出一截銹跡斑斑的劍鋒,鮮血沿著劍鋒汩汩流淌。
鬼匠肖開壁發一聲惶恐的慘叫,他撲向前方,一把將李空山的畫像扯落下來,鮮血很快就染紅了畫像,被天下人奉若神明的李空山落入一片血泊之中。
隱藏在畫像后方的洞口暴露了出來。
蘇陽修拔出那把帶血的生銹鐵劍,面無表情地觀察著肖開壁,肖開壁在血泊中掙扎,他怎么都想不到已經死去三十年的蘇陽修竟突然復活了。
蘇陽修右臂一震,一道紅色的光焰迅速從劍柄蔓延到劍鋒,松開劍柄,鐵劍隨著他的目光升騰而起,在光焰中瘋狂旋轉,越轉越快,已經看不到鐵劍的形狀,只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到最后竟變成了不斷形變的一團黑氣。
鬼匠肖開壁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股熱流涌動,鮮血從他的胸膛噴射而出,血霧射入空中,和紅色的光焰混合在一起,變得越來越紅,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銹跡斑斑的鐵劍在血和火的試煉中重生,劍刃重新散發出光芒,長度開始迅速縮小,最后變成了一把三寸長度的墨色小劍。
肖開壁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幕,他感到空氣中存在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如此強大的威壓,他只是在宗主岳陽天的面前感到過,蘇陽修就像這把劍,歷經三十年的蟄伏,他終于重生了。
肖開壁感到得只有恐懼,這把劍是用自己的血練成的。
血不再噴射,包繞在小劍周圍的紅光黯淡下來,墨色小劍緩緩來到了肖開壁的面前,懸停在他的耳后。
冰冷的劍鋒觸碰到肖開壁的皮膚,肖開壁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面孔露出惶恐的表情,他終于意識到蘇陽修想干什么,顫聲道:“不……”
話沒說完,就發不出聲音,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蒙住了他的嘴。
小劍飛快游移,肖開壁感到撕裂般的疼痛,他這一生殺人無數,剝下的人皮也不知有多少,那都是從死人的身上扒皮,可他還活著,蘇陽修竟然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從他的身上剝皮,肖開壁終于相信世上有報應之說,他也清楚,可能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知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