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陸鳴要來新金融中心看看,寧州市方面不只是這片開發區的一把手,一位重要的市領導也來了一位,也包括安氏集團這邊的開發辦負責人。
“陸先生,天盛總部大廈的主體建筑預計在6月中旬完成封頂,下半年完全可以順利全面竣工。”開發區的一把手向陸鳴介紹,遙指了左前方繼續道:“周邊的公共服務基礎設施也會進一步升級,這邊還會新增一條地鐵線,進一步優化新金融街的交通網絡系統。”
寧州市財政收入激增,愈發的闊綽,財政寬裕之后城市發展也是熱火朝天的,花錢也越來越放得開,尤其是今年的財政收入更是飆升,原因就是一季度天盛資本北美利潤兌現的回流直接反應到了利潤表上而沒有再投資。
天盛資本今年一季度營收可是達到了5279億元人民幣,其中上繳的稅收超過了一千個億,是名副其實的寧州第一納稅大戶。
陸鳴身穿著一件短袖襯衫,推了下戴著安全帽,仰頭望了眼天盛總部的主建筑,新金融中心的地塊毗鄰城市文化商業軸線及中心河生態景觀帶,臨近地鐵11好以及6號線,現在又再新增一條地跌線。
總部大廈并不是新金融中心的最高建筑,但“天盛總部”這兩個字就是大廈最具含金量的地標名片,能傍上這兩個字,房子立馬翻倍一點都不夸張。
走走停停中,安氏集團這邊的負責人也介紹具體的進度情況。
天盛新總部并非獨立單一的建筑體,而是生態集群,開放式的辦公花園,設計根據功能需求,從上至下形成漸次開放的形態,面朝大河是一展開放、包容的理念,塔樓中間開放區域植入綠化休閑平臺,屋頂花園、藝術樓等創意特色空間,延續垂直綠化中形成公共互動空間。
塔樓底部為雙層商業空間,上方是辦公空間,分為低區和高區,設計上同城市連接密切的塔樓低區,面向城市文化廣場能盡享城市綠廊景觀,開闊視野的高區向東能眺望河灣美景。
實際上,整個新金融中心開發區的布局規劃除了現代化之外,背后還有風水學的考量,風水學并不是玄學,絕不是與“算命”混為一談,這是一門包含地質、地文、水文、日照、風向、氣候、氣象、建筑、心理、天文、觀景等諸多學說的一門綜合學問,也是國人趨吉避兇、避禍納福的一種積極的價值取向。
天盛新總部為什么不打造成新金融中心的最高建筑,里面也是包含了不少的學問,是綜合各方因素后得出的結果。
陸鳴等人在戶外視察轉悠了大約半個多小時,隨后便在開發區內的一間休息室里暫時落腳,也與陪同的市領導以及開發區一把手等人進一步的交流溝通。
市方面的領導李福良帶著微笑看向陸鳴說道:“陸先生,你有什么述求盡管向市里開口就是,天盛集團不僅僅為我市帶來了巨大的稅收和GDP的貢獻,也讓我市在全國乃至國際上都獲得了巨大關注和知名度,直接或間接推動了我市的消費力和購買力,也吸引了大量的外來高端人才進駐我市。”
現在的寧州市對天盛有多重視?
市里的一份報告文件重點制定了幾大專項舉措,包括:一是保質保量加快天盛新總部建設與相關工作計劃的落實;二是天盛總部周邊配套設施不到位應加快醫院、學校、商場等生活配套設施的建設和升級,保證質量高,與天盛的地位相匹配;三是以天盛的合理訴求為導向,相關部門聯動,及時高效的解決問題。
這些三條也只是報告中關于天盛的一部分,也能明顯的感覺出寧州市方面對天盛的焦慮和擔心,就怕寧州市的配套規格讓這家企業集團不滿意,怕被別人趁虛而來給挖了墻角“拐走”嘍,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說的就是寧州市方面現在的遠慮了。
主要是天盛資本的發展太猛了,最最最重要的是納稅超級給力,這樣的一家企業巨頭無論落戶在哪座城市,對于那座城市而言都是財神到家,福從天降。
坐在李福良一側的陸鳴偏頭看向對方說道:“李主任,這次我前來新金融街一方面是看看新總部的情況,但最重要的是為了另一件事情。”
李福良饒有興致:“哦?請說。”
陸鳴旋即直言不諱地說道:“今天我看了公司遞交的報告,新金融開發區現在有各類商業項目全都打上了天盛的標簽大肆推介,擠進來各種地產項目,而且都是商業、住宅開發商,有的樓還沒影子呢,樓盤已經賣出去了,已經被炒到5萬以上的價格了,看來看去就是一個‘炒’字,我們調研的員工都糊涂了,都不清楚這些打著天盛名義的地兒跟我們有沒有關系?”
這番話是陸鳴明確的表達了他對房地產爆炒一通的厭惡。
李福良先是以略顯愕然的態度表現出意外,然后迅速轉頭看向了負責新金融中心開發區的一把手略顯不滿的問責道:“怎么回事?這件事情怎么還沒有處理掉?告訴那些地產項目開發商三天內要是不撤掉,市里必定從嚴處理。”
言外之意就是這事兒我其實知道,也在辦了,只是底下的干部執行不力。
開發區的一把手旋即連忙應聲道:“明白,李主任這件事我有責任,我不推脫,三天后要是還有其它地產項目打著天盛的標簽,您把我撤了。”
這紅白臉唱的……
陸鳴端著自己的茶杯吹了吹熱氣若無其事的喝著,仿佛沒聽到是的。
顯然,如果不主動開口提出這個事情來,根本就不會撤,繼續瘋狂消費天盛這塊牌子,這事兒要說李福良不知道陸鳴絕對不會相信,不過也理解他們的這種做法,但理解不等同于接受。
對天盛資本及其重視是一回事,這件事又是另一回事了,因為寧州市也有其顧慮的,天盛資本的稅收香肯定是超級的香,問題在于全市一般財政稅收近半都來自天盛資本也太過于依賴了,而且其發展勢頭明顯沒未達到天花板,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超過一半只是時間問題,甚至可能超過夸張70以上的比重。
將來的寧州市對天盛資本的稅收財政依賴一點也不比其它同級別城市對土地出讓金收入的依賴弱到哪里去,地這個東西怎么說也是跑不掉也不會有情緒,但天盛資本是不排除有外遷的可能性的,盡管現在來看很低很低。
寧州市現在的心態,形象的比喻就如同一個普通人娶了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回家,膚白貌美大長腿的雖然十分高興開心是真的,可打心眼里危機感十足也是真的,一天到晚都提心吊膽的怕被更優秀的男人給拐走了,比如首都、滬市,按理說天盛資本這樣的非銀金融巨無霸,應該落戶在這兩座城市才合情合理。
擔憂的同時,又直呼天盛資本的稅收簡直不要太香,是真的香啊,尤其是未來的預期增長,想想老得勁兒了。
所以寧州現在是痛并快樂著。
過了一會兒,陸鳴看向李福良說道:“李主任,魚和熊掌難以兼得,土地出讓金與天盛資本企業稅收只能二選一,這不是要挾而是基于客觀的長遠戰略和可持續發展的結果。”
陸鳴補充道:“天盛資本是金融機構不假,但金融不能脫離于實體,否則就失去了根本的錨地物就成了無根浮萍。而債務是不可能無休止的持續疊加,一旦超過臨界值債務坍塌,實體不振,天盛資本手里的資產價格低迷,也就無法持續的提供巨額的財政稅收,一時的繁榮不是真正的繁榮,可持續的繁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