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還是一個非常有魄力的人,當繪告知他災難降臨之后,軒轅立刻就下令族人回歸本族。
不僅如此,他還把前往報信的繪給強行驅逐出了自己的領地,并且在黑森林邊上的草原,放了一把大火。
結果,放火這種事情會傳染,河對岸的刑天也不知道為了什么,居然也把河對岸的草原給燒了,還把云川拴在大柳樹上的竹索也給切斷了。
至于,大河下游,更是火勢滔天,應該是蚩尤把他們的村子給一把火燒掉了。
人人都顯得很有魄力,軒轅甚至從上游放下竹筏,派人站在竹筏上大聲警告云川不得離開桃花島,否則,殺!
聽到這話,云川就讓魚人們下水弄翻了那艘竹筏……眼看著那兩個大嗓門的人在水里掙扎,最后消失不見。
軒轅的做派明顯不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方式,或許他以為云川部此時已經成了人間地獄。
槐帶來口信說,皮膚潰爛的人被放進溫泉之后,狀況就不再惡化,只是一個年紀大一些的那個人,沒能支撐到溫泉就死了。
另外,就是負責馱運那三個人的牛,身上也開始出現爛瘡,把牛放進溫泉水之后,牛的爛瘡就沒有繼續擴大。
隨行的人,因為遵守了云川的吩咐,接觸傷患的時候戴著鱷魚皮手套,沒有被傳染上。
他們準備在溫泉地多待一陣子,最好等到深秋了再回來。
聽到了槐的口信,云川心頭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了,從這些口信中,他判斷出,這一次出現的瘟疫的傳染方式是接觸式傳染,或者是因為皮膚潰爛培養的病菌接觸到好皮膚上,才會形成新的傳染源。
理論上來說,不接觸,不得病。
明白了瘟疫的傳染方式之后,云川就下令打開城門,族人們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要主意,不要喝生水,不要接觸死尸,鑒于連牛都會被這種毒素傳染,云川不準族人們狩獵。
不狩獵,那就要種莊稼,經過兩年摸索,云川覺得桃花島周邊應該可以種兩茬糧食,尤其是麥子,谷子跟糜子,以這里冬日都不下雪的自然環境,冬天短促,種兩季糧食應該不成問題。
被人家聯合拋棄了,云川就想趁機多干點事情,把城墻加高,把外城的木頭城墻換成石頭的,還要在冬天來臨之前多種地,多產糧食。
當然,云川還在考慮要必要利用一下這次瘟疫,把自己的部族打造成一個病毒部族,用這東西把蚩尤,軒轅,刑天這些人全部惡心走。
云川把弄到的梨樹,栽種到桃園邊上,他希望四五年之后能吃到可口的梨子。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云川就學會了等待,且非常的有耐心。
主要是目標一直在,那就慢慢的一步步向目標前進就是了。
今年的第一茬桃子成熟了,看著精衛帶著仆婦們提著籃子在老桃樹上尋找已經完全成熟的桃子的時候,云川總覺得自己這時候就該化身成一只猴子。
他變成猴子之后,定住這些女子,不是想要吃桃子,而是想要衛。
所以,只要定住精衛一個就成了,別人的還要給他干活呢。
精衛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從一個小女孩長成了大姑娘,至少身條完全抽出來了。
大姑娘跟小女孩之間的差別太大了,前者讓人幻想,后者讓人變得冷靜。
尤其是當精衛站在云川頭頂的桃樹枝上伸出胳膊去摘桃子的時候,從她寬大的衣袖里,云川總能看到一抹不一樣的風景。
云川對于這種感覺很滿意,以前還懷疑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出問題了,現在看來不是的。
一枚帶著兩片桃葉的大桃子從天而降,準確的落在云川的手里,桃子是樹梢上的精品桃子,被太陽光照射的紅彤彤的,桃子才落進手里,一股馥郁的桃子香味就傳進了鼻子。
云川戀戀不舍的將目光從精衛的身影上收回來,用袖子擦掉桃子上的絨毛,就啃了起來。
河道上總有竹筏從上游漂下來,上面每次都會站著兩個眼睛很大的大眼賊。
魚人們總是會弄翻他們的竹筏,在魚人面前,竹筏上站著的那些手持弓箭的人,在水中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威脅。
終于,軒轅站在了竹筏上,他站立在竹筏上冷冷的看著桃花島,在他背后,力牧已經張開了他的大弓。
云川站在紅宮平臺上,看著用一根長鉤子勾住河邊巖石的軒轅,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之后,云川道:“你要來島上做客嗎?”
軒轅搖搖頭道:“太危險,你還不走,就不怕死在這里嗎?”
云川笑道:“瘟疫起來了,你這個時候就不該來,你應該知道,瘟疫殺人的時候是不管你是不是神,更不管你是不是族長。
而這里就是我們的家,我們哪里都不去 ,死在這里都不去。”
軒轅從竹筏上丟出兩個蓑衣,對云川道:“嫘跟嫫母以為你已經死了,特意制作了兩個蓑衣讓我蓋在你的尸體上,你自己穿上吧。”
云川道:“你的部族死人了嗎?”
軒轅苦澀的道:“虎族死傷慘重,岐伯對這個瘟疫沒有辦法。”
云川搖頭道:“你如果沒有趁著瘟疫圖謀蚩尤部,虎族就不會有你說的損傷。”
軒轅擺擺手道:“你以為蚩尤就沒有趁機圖謀我嗎?”說到這里軒轅變得激動起來,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松開了鉤子,用竹篙撐船離開了桃花島,出去很遠之后就在刑天的地盤上靠岸,然后就丟棄了竹筏,沿著大河向上游走了。
云川看了那兩件蓑衣,編織的很不錯,還用麻線仔細地將竹葉串起來,這樣的蓑衣很耐用。
云川放下蓑衣,對阿布道:“不要派人再去聯系槐,我覺得軒轅,蚩尤他們正在尋找咱們的隕石平原。
軒轅這一次來是給我施加壓力來的,他希望我感到恐懼,帶著大家離開桃花島去隕石平原躲避瘟疫。
我甚至敢斷言,蚩尤,軒轅他們的探子一定躲在暗處,就等著我們去隕石平原,他們好跟著去。”
于是,阿布在種完外城的田地之后,就再一次下令關閉了外城的城門,云川部的人不用外出了。
夏日里的雨水說來就來,一片烏云遮蔽了太陽之后,這片烏云就像是有了磁力一般,迅速的將四周的云彩都給拉過來了,并且成功的讓這些原本發白的云彩變成了黑色。
轟隆一聲暴雷過后,暴雨如注。
紅宮屋檐下的細流很快就變成了水柱,無數條水柱從紅宮頂上傾瀉而下,紅宮平臺立刻就變成了一座湖泊。
然后,就有瀑布從平臺上垂下,落在紅砂巖路上,馬上,這條五米寬的紅砂巖道路就變成了一條河流。
云川坐在窗戶邊上,憂愁的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他很擔心剛剛種下去的禾苗會被暴雨給毀掉。
夸父冒著雨走了進來,對云川道:“有幾座竹樓塌了,砸傷了兩個人。”
“嚴重嗎?”
“不嚴重,一個頭破了,一個腿上劃出來一扎長的口子。”
夸父的一扎長足足有一尺多,云川起身準備查看的時候,阿布披著蓑衣走了進來,對云川道:“不嚴重,已經安頓好了,禾苗我也去看了,沒什么問題,倒是我們的稻田又成了一個大水塘,等天晴了,還要把里面的水排干曬田。”
云川聽阿布這么說,就重新坐下來,繼續用自己的牙匕切削桃子皮。
桃花島的桃子一時之間吃不完,大部分都要拿來制作桃脯的,精衛對這個東西永遠都吃不夠,嫘,嫫母也喜歡的很,云川準備多做一些,留給這三個女人吃。
也就是這三個女人才會真正把自己放在心上,一個把他當成朋友看,一個把他當成情侶看,當然,還有一位把他當成兒子看。
還以為這就是一場急雨,沒想到天黑之后,暴雨不但沒有變小,反而越來越暴烈。
平臺湖泊的水量越來越大,瀑布的水量也越來越大,街道河流已經沖垮了道路兩邊的封土,沖開一條新路,來到吊橋附近,大水漫上吊橋長長的甬道,最后跌落大河。
大河的水量沒有變化,看來,這是一場小范圍內的大雨,問題不大。
天亮的時候,不僅僅是小狼進入了云川的臥室,野牛不知什么時候也鉆進來了,一個躺在云川身邊睡覺,一個篤定的反芻著青草,好像永遠都不感到厭煩。
竹樓上的土坯被大雨剝的干干凈凈,所以,四處漏雨的竹樓也就沒法子繼續住人了。
所有人都擠在紅宮里面,跟云川一樣,毫無辦法的看著我外邊的大雨。
“人都出去,給牲口騰位置。”阿布在紅宮外邊怒吼,一邊喊還一邊用鞭子抽人。
族人覺得給牲口騰位置是應該的,自古以來,牲畜的命都比人的命更加珍貴,他們有這個覺悟。
這樣的覺悟云川也有,所以,他也就披上蓑衣跟精衛,睚眥他們一起躲在大象的肚皮下邊。
整個部族里,只有大象跟魚人們是喜歡這種暴雨的,大象歡喜的不停地嚎叫,魚人們則需要在這個時候充當族里干活的主力。
他們的油性皮膚根本就不怕被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