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根粗大的竹箭帶著云川無限的期盼射向了刑天。
很準確,四根竹箭全部穿透了刑天的青銅盾,并且將刑天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桃花島上一片歡呼聲,
云川正要加入歡呼的行列,卻發現被竹箭釘在地上的青銅盾竟然滾動了起來,還帶著四根竹箭一起滾動起來,片刻功夫,就在桃花島眾人驚詫的目光下滾得老遠。
然后,所有人就看見刑天從盾牌后邊跳出來,他的衣服已經被竹箭完全撕扯開了,然而,他的身體卻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兩根竹箭射擊的位置有些高了,另外兩枝羽箭的射擊位置有些低了,完美的避開了刑天粗大的身子。
“殺,給我殺——死掉的也能吃!”
光溜溜的刑天才站穩,就帶著族人一起向斷橋便涌過來。
沒有能殺死刑天,云川非常的遺憾,重新將目光盯在依舊慢吞吞的向河邊走的夸父族人,至于刑天這種沒腦子的沖鋒,他懶得理會。
明知道橋是斷的,還帶著人向前沖,云川很難理解,阿布,槐,繪等人卻繼續砸下了機關,讓平射的竹箭盡量的可以多殺一些人。
與此同時,族人們手里的弓箭也紛紛拉開,“蓬”的一聲,無數根竹箭就飛上了天空,而投石機里的石頭也同時飛起,暴雨一般的向人群籠罩了下去。
這就是云川的準備,他要在敵人沒有察覺的時候,盡量的在一開始就要多殺傷他們。
原始世界里的戰爭,基本上沒有過多地講究,誰殺死的敵人多,誰就占據優勢,如果能在一開始就殺死大量的敵人,那么,自己這一方就能少損失很多人。
對野人來說,爭斗永遠只有一波沖鋒,如果這一波沖鋒不能打敗敵人,那么,一定是自己被敵人打敗了。
在夕陽的余暉下,站在一棵大樹上的軒轅眼看著那種粗大的竹子在一瞬間把兩三個串在一起的慘狀,就微微嘆息一聲,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
竹箭跟石頭雨雖然也殺死了很多人,可是呢,那些東西殺死的人再多,也不如大竹箭殺人來的讓軒轅震撼。
軒轅自己的箭術就很好,所以,竹箭殺人引不起他半點興趣,石頭雨殺人,他聽蚩尤說過,很殘酷,但是還能對付,至少用盾牌擋住就問題不大。
只有這種巨大的竹箭,讓軒轅緊皺的眉頭遲遲不能松開,一想到自己將來也要面對這種大型竹箭,他的后背隱隱發涼。
最堅固的青銅盾是抵擋不住竹箭轟擊的,刑天之所以能活,跟他肉球一般的身體是分不開的,假如當時站在最前邊的是軒轅自己,此時,恐怕早就死了。
刑天帶來的人在大竹箭,羽箭,石頭的攻擊下死了一大片,而那些身材高大的夸父們卻遲遲不肯投入到戰斗中,一個個如同喪尸一般在河邊看熱鬧。
刑天的老虎頭盔被石頭砸的不知道去了哪里,刑天自己也滿頭都是血,一邊冒著石頭雨,箭雨向回跑,一邊朝那些行動緩慢的夸父族人大喊:“上啊!”
“嗵嗵嗵”又是三聲沉悶的響聲,刑天怪叫一聲,蜷縮在地上,一根巨大的竹箭帶走了他肩膀上好大一塊肉,刑天慘叫一聲,再一次爬起來向外跑。
殘存的族人緊緊地跟在刑天身后,生怕他跑丟了。
刑天一再確認自己安全了,這才站穩腳跟,回頭看即將隱沒在黑暗中的桃花島。
桃花島上燈火通明,就在黑夜降臨的那一刻,桃花島上就燃起來了無數根火把,將碧青色的河水照耀的如血一般。
刑天看看剩下的族人,不到原來的一半,現在,只能依靠夸父族了。
不知為什么,刑天總覺得這一百多個夸父族也很不靠譜,尤其看他們只在外圍晃蕩,沒有半點進攻的意思,就知道,這些夸父族人也在害怕。
天色越來越黑,刑天很想一走了之,可是,他還是懷著一絲僥幸之心,想要看看夸父一族跟云川的戰況如何。
在火光中,一個比夸父族人還要高大的一個人就站在火把下邊,他的模樣才出在光明之下,一個夸父族人不知為何就激動起來,從河邊撿起一塊石頭,就向河對岸的夸父丟了過去,
距離太遠了,這塊石頭失去力量的幫助之后,就跌進了河水里。
夸父跳上城墻,然后從低矮的城墻上跳下來,沖著河對岸的夸父族人大喊大叫。
不知為何,原本跟僵尸一樣的夸父族人,自從看到夸父之后,一個個都顯得很是激動。
紛紛開始向他投擲石塊,一塊塊的石頭最后無力的落進河水里,而夸父顯得更加高興,不論是喊叫的聲音,還是蹦跳的高度都有了一個新的突破。
最憤怒的那個夸父族人終于忍不住了,他雙手舉著一塊大石頭,一步步地走進河水里。
旋即,就有更多的夸父用同樣的方法走進了大河里。
走進去之后,他們的身體就完全消失在河水里,只剩下幾十個母夸父帶著二十幾個小夸父眼巴巴的看著大河。
夸父不再叫嚷,也不再跳躍,而是舉著一根足足有五米長的竹管目光炯炯的瞅著河面。
當一個夸父族人的腦袋才從河水里露面,夸父的長竹竿就兇猛的刺了出去,穿透了這個還沒有來得及換氣的夸父族人的咽喉。
見夸父的手段起作用了,就有更多的人提著長長的竹竿守在河岸邊,他們用竹竿的尖頭刺殺夸父的手段更加高明,只要有夸父族人的腦袋露出水面,他們就會準確的進行刺殺。
頃刻間就有三個夸父族人被這些常年累月站在河邊用竹竿刺魚的人們用殺魚的方式給殺掉了。
越來越多的夸父族人的腦袋從水底露出來,竹竿再刺過來的時候,就有了準備,一個人的竹竿才刺過去,就被人家捉住了,然后,用力一挑,就把這個不愿意松開竹竿的人給丟到水里。
蚩尤看到那些巨大的竹箭已經瞄準了大河,就哀嘆一聲,帶著人去找軒轅匯合了,今天,不管云川這邊戰事如何,都是他跟軒轅兩人最好的狩獵機會。
獵物有可能是云川,也有可能是刑天,就目前的局面來看,獵物就是刑天了。
軒轅已經堵住了刑天的去路。
刑天想都不想的就揮舞著斧子向軒轅沖殺了過去,跟云川打仗實在是太難受了,現在,遇到了軒轅,刑天認為自己應該有所收獲。
刑天非常的勇猛,面對軒轅毫無畏懼之心,一手破盾,一手巨斧,跟手持青銅劍的軒轅殺的難解難分。
蚩尤抱著斧頭,站在黑暗中看著刑天與軒轅廝殺,并沒有參戰,就站在黑暗中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們死戰。
云川那邊的戰斗毫無觀看的價值,大竹箭每發射一次,就有一個夸父族人被大竹箭穿透,被河水帶走。
在這里,軒轅跟刑天的戰斗就有意思多了,不論是軒轅敏捷的身手,還是刑天被砍了四五劍之后還能浴血奮戰,都讓蚩尤那顆想要戰斗的心砰砰直跳。
他此刻非常的暴躁,目前看似安靜,實際上,他早就想揮舞著斧頭把眼前這些沒用的刑天族人一個個砍死。
“去幫幫軒轅吧。”蚩尤終于沒有出手,僅僅對自己的兄弟狼頭盔吩咐了一聲,就摸著黑再一次去了夸父他們的戰場。
刑天在黑夜中廝殺的氣喘吁吁,每當他砍死一個敵人之后想要休息一下的時候,立刻就有更多的敵人從黑暗中出來,在火把的照耀下繼續跟他戰斗。
云川這邊的戰斗已經停止很長時間了,桃花島上的燈火也已經逐漸熄滅了。
整座島在黑夜中只能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站在蚩尤的位置看過去,就像是一頭黑色的猛虎臥在河中央。
“刑天跑了,”阿布吃宵夜的時候非常的不甘心。
“他跑不掉。”云川吃一口面條胸有成竹的道。
“他已經跑了。”槐吸溜了一口面條,還用筷子指指刑天逃跑的方向。
“軒轅,蚩尤不會讓刑天跑掉的。”
阿布停下手里的筷子不解的道:“軒轅,蚩尤會幫助我們?”
云川喝掉飯碗里的面湯小聲道:“他們一直都在附近,如果我們失敗了,要逃走,他們就抓我們,如果刑天他們戰敗了,他們就打刑天。
總之,不管我們今天的戰斗是誰贏了,最后勝利的一定是軒轅跟蚩尤。
所以,我早就告訴過你們,別人靠不住,我們只能靠我們自己。”
眾人齊齊的點頭,且深以為然。
云川放下手里的竹碗,左右看看沒找見夸父,就煩躁的道:“夸父又去哪里了?我不是說過,今晚不準任何人離開桃花島嗎?”
槐指著河邊道:“夸父正在忙著打撈夸父族的尸體呢,他還說,只有讓族長看到的敵人的尸體,才是真正死掉的敵人,他還說,這句話是族長說的,所以,我就沒有阻攔他。”
云川嘆息一聲道:“我只說死掉的敵人才是好敵人,哪里說過他說的那些話,算了,跟這個故作聰明的家伙就說不清。
我們今晚還是分片守著桃花島,不到天亮,絕對不能松懈,至于別的事情,明天早上再說。”
阿布笑道:“這一次,應該沒有人有膽量再來我們這里找麻煩了。”
云川微微一笑擺擺手道:“敵人是打不完的,只要我們糧食多,總會有人想著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