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戒備軒轅跟蚩尤!”
蚩尤離開了,云川臉上的笑臉立刻就消失了。
“軒轅跟蚩尤沒有走?”
云川搖搖頭道:“他們的族人或許離開了,但是,軒轅,蚩尤絕對沒有走。
軒轅放不下地里的禾苗,蚩尤也絕對放不下剛剛建設的差不多的部族領地,你不是跟我說過嗎,蚩尤也在建城。”
“蚩尤的城就是一排木頭圍起來的一個圈圈,他們還在圈圈里放了很多的石頭。”
云川笑了,對阿布道:“他是真的想要建城,只不過蚩尤比不過軒轅,他沒有向我請教建城之道。”
“這么說,軒轅請教了?”
“他不僅僅請教了,問的非常詳細,還帶著人幫著我們修了兩天的城墻。”
阿布恨恨的道:“都不是好人!”
云川看著吊橋咣當一聲上升到最高,把最后一絲光亮留在了桃花島,把無邊的黑暗留給了外邊的洪荒世界,心有所觸的道。
“這已經比我預想的結果要好的太多了,我還以為軒轅,蚩尤他們徹底的拋棄了我們,會聯合夸父,刑天,烈山氏一起來吞并掉我們。”
“不會把,軒轅……蚩尤……”
“我們還是相信自己比較好。”云川用冰冷的話語結束了這場沒有多少意義的談話。
從人類誕生之初,人類的秉性就從來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改變。
人之初,性本惡,只有來到人類的源頭,才能看清楚這個混沌的世界里依舊是獸性在統治這個世界。
天亮的時候,在河對岸的大柳樹下又聚集了一群惡霸。
因為沒有竹筐可以乘坐,又有一個臟了吧唧的人順著竹索攀援過來了。
這該是刑天派來嚇唬人的使者。
軒轅他們雖然已經撤離了,可是呢,從河東到河西,依舊有五六天的路需要走。
刑天,烈山氏認為云川就是一個軟骨頭,所以,想省點事,派一個人過來嚇唬一下云川,讓他投降。
云川笑瞇瞇的接納了這個使者,主要是他覺得這件事非常的新鮮,畢竟,這應該是最古老的戰爭使者了。
“你想說什么?”云川往嘴里丟了一把竹蟲,一邊嚼著,一邊俯視著眼前這個矮小的送死鬼。
“投降,把我們接過來,準備好美人,糧食,還有不死水!”
云川點點頭道:“就這些,沒有別的了?”
“你們害死了精衛,要賠償。”
“還有沒有?”
“沒有了。”
過來的使者是一個很老實的人,即便是威脅,依舊帶著濃濃的野人風范。
所要的不多,不外乎,美人,糧食,蜂蜜桃漿罷了。
云川想要遵循一下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傳統,結果,槐,繪,阿布,夸父都不肯同意,就連沒有長大的睚眥也不肯同意。
在經過一陣簡單的爭論之后,他們把那個老實的使者舉著離開了云川的房間。
然后,外邊傳來一聲急促的慘叫,沒多久,云川就聽到竹筐子在竹索上滑動的聲音。
夸父拍著手走了進來,他還是那么的不知干凈,暗白色的麻衣衣襟上沾染了指頭大一塊血漬。
“夸父族沒有來。”
“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聞見他們的味道。”
“他們很臟,味道很濃郁?”
“我是夸父中間最干凈的一個。”
夸父說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云川很相信他的話,因為這家伙從來就沒有說過假話。
他說夸父們沒有來,他說夸父們身上的味道非常濃郁,那么,就一定會濃郁到讓他隔著一條河也能聞見。
刑天收獲了一筐子肉之后,非常憤怒的斬斷了連接大河兩岸的竹索。
戰爭的陰云已經籠罩在了桃花島的上空,就連一些嗅覺比夸父更加靈敏的烏鴉也從遠方趕來,準備隨時投入到一場難得一見得盛宴中去。
男人們都武裝起來了,女人們卻似乎對戰爭很遲鈍,她們沒有流露出緊張的表情,或者什么慌張的行為。
每天依舊做著自己已經習慣做的事情,編織,紡織,收拾農田,給桃樹間果,飼養牛羊,小豬,以及一群被剪掉翅膀的野雞。
她們以為來的是刑天跟烈山氏,如果來的是這些部族,身為女人那就不用害怕,反正,不管誰來當族長,她們是女人終究會有一口飯吃。
她們不知道的是,來的人會是夸父族,一群以人為輔食的巨人。
精衛是一個非常勤勞的人,她攬下了照料那顆老桃樹的所有任務。
雖然每天都在樹枝上蹦蹦跳跳的如同一只勤勞的松鼠非常的疲憊,她也不肯讓別人來觸碰一下這棵老桃樹。
她對現在的生活滿意極了。
精衛也是一個簡樸的人,即便是從老桃樹上摘下來的沒用的小果子,她也舍不得丟掉。
一把一把的喂給了野牛,即便是口粗的野牛,也被小郭子的酸澀味道弄得流了一地的口水。
小象,或者那些老象似乎沒有味覺。
不管精衛往大小象嘴里喂多少酸果子,它們還是會一口口的吃下去,后來嫌棄精衛的手小,一下子拿不了多少,三條粗大的鼻子,加上一條細長的鼻子,統統塞進竹籃里去了,只是一瞬間,竹籃子里連一顆酸桃子都找不到了。
精衛喂過野牛以及大象們之后,提著一個空空的大籃子像一個采蘑菇的小姑娘一樣蹦蹦跳跳的來到平臺。
云川今天試驗做饅頭,結果,蒸出來的饅頭是酸的,看來是蓬草灰水放少了,里面的堿的力量不夠,沒法子中和掉面粉發酵之后產生的酸味。
咸魚配上饅頭,本來是一個不錯的晚餐,有了酸饅頭之后,云川就不肯吃了。
精衛吃的非常愉快,只是經常要捂捂嘴巴,她的牙齒在吃了太多的酸桃子之后,終于變得敏感了。
“太酸,就不要吃了,可以喝這碗蛋湯。”
精衛立刻端起蛋湯,一口氣喝的精光,左右看看才發現事情好像不對勁。
今天的晚餐時間里,沒有看到夸父狼吞虎咽的模樣,也沒有聽到阿布吧嗒嘴的聲音,就連貪吃的小狼也不見了蹤影。
“刑天,烈山氏他們打不過來的,如果他們敢乘坐竹筏過來,我就跟睚眥去水里把他們的竹筏統統弄翻。”
“以后啊,即便是人家真的乘坐竹筏過來了,你也不要試圖去弄翻竹筏,你在水里是沒法子把沉重的竹筏弄翻,遇到這種情況啊,你最好用那把小刀子把竹筏上的繩子割斷,他們就掉水里了。”
云川說著話,把一碗小米飯推給了精衛,桌子上的酸饅頭一會夸父過來自然會解決掉。
“我看到你在城墻上架設了很多巨大的竹弓,要對付誰?刑天,他們還在大河那一邊,想要過來,至少要走八天。”
“刑天請來了很強大的幫手。”
“夸父?”精衛的臉頓時就變得蒼白。
“刑天跟夸父一族關系很好,他以前總把抓到的沒有用處的人送給夸父們吃。
有時候抓來的人不夠夸父吃的,他就把族里的老弱也一并送給夸父吃。
因為這個事情族長曾經懲罰過他,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族長也開始把族里沒用的人送給夸父吃了。”
對于精衛說出來的這個結果,云川一點都不奇怪,以前,在母親的部族里,在那個難熬的冬天里,他們的族群里也會莫名其妙的少幾個人。
云川曾經猜測出來了一個答案,最終沒有去求證,如果真的如他所想,答案非常的可怕。
“夸父也是人,我曾經讓咱們的夸父試驗過這些竹弓,竹箭,夸父看了射箭的過程之后,肯定的說過,如果被這樣巨大的箭給射中,他一定會死。
所以啊,你不要害怕,他們來了,也只是送死而已。”
兩人正在說話的功夫,夸父的走上平臺,在他的手里還拎著一個光溜溜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脖子軟軟的耷拉著,像是脖子被拗斷了。
“我從水里抓出來的。”
夸父把尸體往角落里一丟,就把目光落在云川剛剛蒸出來的一鍋酸饅頭上。
“吃的?”夸父抽抽鼻子,用粗大的指頭指指酸饅頭,看到云川點頭之后,就立刻抓了一個熱饅頭丟嘴里,含含糊糊的道:“好吃,軟軟的……”
如此禮貌的夸父是云川花費了好多時間才給養成的,以前,只要云川吃飯,夸父就會及時殺到。
且絲毫不顧別人,什么東西都抓起來吃,直到有一天,云川在野外發現了黃連。
他為了炮制一些常用藥,就把黃連蒸了一下,夸父來了之后,以為云川又在試驗新的事物,抓起來就吃。
從此之后,夸父就養成了吃飯之前問問云川能不能吃的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