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劉志杰父子,其他的人在這一瞬,都想歪了。
  他們覺得,這對母子是童老的情人和私生子。
  “爸,你這是什么意思?”童月娥目光中染上怒火,“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能把他們帶來。”
  說著,走到老太太身邊,挽著她的肩膀,給予寬慰。
  而老太太此時早已紅了眼眶,渾身顫抖,語不能言。
  劉志杰被童月娥的話給震驚了。
  這……這是想歪了?
  童老冷眼看著女兒,想到調查資料里的那些骯臟手段,心里已經涼了大半。
  “他是沈安的兒子。”
  一句話,讓童月娥夫妻倆臉色大變。
  暗中觀察著女兒女婿的童老見狀,心中了然。
  兩人早就知道沈安是他唯一的兒子了,恐怕資料里寫的事情,應該都是真的。
  他們為了童家的家業,把自己的親兒子,她的親弟弟,設計謀殺了。
  唯獨老太太還有些糊涂。
  不過之前心里的委屈也散了,知道這不是老板的私生子就行。
  童老將費理拉到自己身邊,“你們殺了我唯一的兒子。”
  老太太愣了許久,臉色一點點的僵硬、慘白。
  她顫巍巍的看著費理,訥訥道:“小寶,小寶的兒子?”
  童老瞧著女兒女婿驚恐的樣子,對老板點了點頭。
  “你知道,當年剛放開政策的時候,童家盤下了一家供銷社。”
  老太太緩慢的點頭,“對。”
  “大哥膝下只有兩個女兒,后來你懷孕的時候,爸媽說只要你生下孫子,就把供銷社給咱們。”這件事,老伴是不清楚的。
  當年家里能有那么大的一家供銷社,真的算是小資家庭了,可是童家有兩個兒子。
  那時候大哥已經是鋼鐵廠的一名正式工,下放的話,就等于放棄了鐵飯碗。
  無奈只能童老代替大哥下放到了村子里。
  分開那么些年,哥倆的感情似乎淡了。
  或者是大哥單方面的和他疏遠了。
  大哥結婚,娶的是鋼鐵剛的會計員,兩人自覺是人上人,自然看不上這個下放的小叔子。
  之后家里有了供銷社,老大夫婦自然認為那以后就是他們的。
  可童家老太爺夫婦卻覺得之前虧待了小兒子,老大夫婦也有正式工作,這間供銷社以后留給小兒子,誰也不偏心誰。
  畢竟當年下鄉的應該是童老大,是老二替他遭了罪。
  但是童老大夫婦卻不這么想,他們甚至還怨恨上了二房。
  在劉桂珍懷著小兒子即將生產的時候,童老大夫妻倆暗中設下了連環計。
  先是把從南城進貨的童老設計遇難,之后暗中買通了一個騙子裝作算命先生,巧合的被劉桂珍遇到,說是她府中的孩子克親,最好這輩子永不相見。
  老太太當時哪里舍得,那時候的人還是更喜歡兒子的。
  可就這么湊巧,在她快生的時候丈夫出了事兒。
  后來生下兒子,童老被大哥罷了輸液管,險些沒熬過來。
  劉桂珍長得好看,架不住沒讀過書,自小在農村長大,還是頗為迷信的。
  最終為了丈夫,只得把剛出生的小兒子送了人。
  聽到丈夫的話,老太太完全傻了。
  要不是童老大夫婦早死了,她現在說不定就要去找人拼命。
  “我,我親孫子?”是的,親孫子。
  即便是再疼愛童遇,甚至連名字也是跟了童家,那也終究是修家的血脈。
  哪里比得上親孫子重要。
  “小寶呢?”老太太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童老冷哼一聲,“你問月娥。”
  “……”老太太不解,這干女兒什么關系。
  童月娥心緒大亂,連和父親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
  可是她絕對不能承認。
  “我知道,你們夫妻為了得到童家,十幾年前將沈安害死了。”
  這句話,炸得老太太頭暈目眩,差點沒撐過去。
  “爸,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壓根就不認識什么沈安,更不知道他是我親弟弟,如果知道,我怎么可能對自己的親弟弟動手,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童老不為所動,他這輩子能靠著自己的能力,做成零售業大王,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不然的話,當年早就被人騙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承不承認無所謂,我知道是你們做的,卻也沒有證據。”
  童月娥夫婦松了口氣。
  “不過,今晚之前,我要你們全部搬離童家,這個家留不住你們。”
  什么意思?
  童月娥和俢偉杰久久無言。
  “爸,你要把我們趕走?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就因為他回來了,你就覺得我們沒用了?”
  “童遇呢?他可是從小跟在您身邊長大的,就算只是個外孫,也留著咱們童家一半的血,您當真要如此狠心?”
  童老看著外孫,見這青年眼底凝聚著怨氣,心疼卻也失望。
  “是啊,我親自教導了二十多年,卻沒有落得個好,反倒是對修家比對我這個老頭子更親近。”
  童遇:“……”
  “你們也不用多說,我做出的決定是不會更改的,以后你們也不需要去公司了,童家是我一點點打拼下來的,我想給誰就給誰。”
  很快,幾名膀大腰圓的保鏢進來,禮貌的將這一家四口清楚了童家老宅。
  他們在這里的一切生活用品,也都被整理好打包帶走了。
  離開后去哪里童老不關心,他們名下也有好幾套房產。
  但是,他是不打算留這家人在身邊了。
  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能下毒手,他這個老頭子,恐怕早就礙眼了。
  趁著還有點時間,他得培養培養這個孫子,可不能死得太早。
  飯桌上,費理舉止賞心悅目。
  反倒是邵嬋娟,表現的有些拘謹。
  童老不在意,日后繼承家業的是孫子,母親性格綿軟一些也挺好,至少不會干涉孫子的工作等。
  太強勢,反而不美。
  “之后咱們再去做一次親子鑒定,你覺得呢?”
  費理肯定沒意見,“我沒問題。”
  童老稍稍有些意外,“還以為你會生氣呢。”
  “可以理解的事情為什么要生氣。”
  這壓根就沒有什么值得生氣的吧?
  血緣,弄得更清楚一些,不是應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