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奈笑吟吟望著這個小姑娘。
“朕也認識你。”
這小丫頭身上穿的裝束，就是古姜特有的服飾，流蘇似的碎花衣擺，配上兩個可愛的包包頭。
“你是衣帛鋪掌柜家的孩子是不是？”
小姑娘點點腦袋，圓亮的眼睛瞅著姜奈，歪頭考慮半晌說道，“我在我們家宗祠里，見過你的畫像。”
“你是……”小丫頭遲疑片秒，“你長得很像我們陛下，你是誰？”
這時，小齊他們也都看清了面前穿著民族服飾的小姑娘。
“這是，我們古姜的孩子？”
“我，她？她是，是鬼啊？我怎么能瞧見鬼？”
“胡說八道什么？哪里來的鬼。”壯漢沖著小齊腦門上拍了一下，抹抹眼角沁出的淚。
“你傻呀。”有人湊在小齊身邊低聲說道，“那肯定是陛下施了什么手段，得以讓我們一起看到。”
“哦哦，也是。”
姜奈沖那女孩招招手，“過來。”
小丫頭遲疑片刻，爬起來蹦蹦跳跳跑到姜奈身邊。
“你多大啦？叫什么名字？”
“我阿爹阿娘叫我巧巧，過了年就快十歲了！”
姜奈摸摸摸她的腦袋，“那過了年就該是個大姑娘了。”
小姑娘連連點頭，“你們不是壞人。”
“我們當然不是壞人。”蕓珠笑著蹲到小丫頭身邊，“我們都是你的族人，雖然見面有點晚，但沒關系，以后你就會有很多很多族人了。”
小姑娘眼睛一亮，“真的嘛？以后你們都會陪著我？”
姜奈笑的有些勉強，伸手拍拍她的頭闊，“你怎么沒有走呀？”
“走？走去哪里？”
“跟你阿爹阿娘，還有大家一起。”
“我一直跟阿爹阿娘在一起呀。”巧巧點著腦袋說道，“姐姐，他們就在里面，我帶你們去看。”
“好。”姜奈微微頷首。
一行人跟著小女孩進門，在臥室里找到和衣而臥緊緊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風干的尸骨。
眾人的眼淚一下子便沖了出來。
蕓珠急忙背過身去擦眼淚，越擦越多，忍不住小聲抽噎。
這些日子以來，眾人的心情一直都挺壓抑的，今日說來收取物資，難得心情好了些許。
然而卻一下子被這樣的場景給觸動了。
這還是留在家里，能被他們收拾出來的骸骨。
也許還有好些人，在大災難降臨時，他們在野外的田埂勞作，或是一家人在山上郊游踏青等等，尸骸就這樣留在了外面，連家也沒來得及回。
“姐姐，我一直在陪著阿爹阿娘，一步都沒有離開過，我是不是很乖？”
“嗯。”姜奈紅著眼眶連連點頭，牽起那孩子小手往外走。
吳昕等人連忙上前，輕手輕腳拾掇起那三副脆弱的骸骨，將之歸整在一起，平鋪在白布上。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么？”姜奈問道，伸手揉揉孩子的包包頭。
“等你做完了想做的事，就乖乖跟姐姐走好不好？姐姐送你去一個完全沒有苦痛的新世界，在那里，你或許還會遇上阿爹阿娘和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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