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人一時間越發慌亂,睜大一雙滿布水霧的眼,尖聲怒叫,“你們冤枉我!”
“不是我,不是我!!”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放開,放開我!”
然而誰又搭理她鬼吼什么,幾個侍衛直接將她捆起,毫不憐香惜玉拽著便往門外拖。
陳麗人衣不蔽體的身軀,在寒冰刺骨的冰地里擦出一片淤青,口中越發激烈喊叫,“你們想冤枉我?不是我,不是我害的。是安仰堅他自己……”
指責安仰堅的話尚未說出口,就被人用一塊冰塞住了嘴。
那冰塊入口又寒又冷,凍得陳麗人渾身一個哆嗦,口中充滿血腥味。
“膽大妄為謀害安先生性命!把這該死的女人吊起來!”
“快讓大夫過來看一下安先生的情況。”
“安先生如何了?”
“相當不妙。”
嘈雜的聲音最終在陳麗人腦海中盡速褪去。
她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吊在一根冰柱上,正隨著凜冽刺骨的寒風隨之飄擺。
此時天已微亮,東方現出一片魚肚白之色。
塞住口的冰塊早已融化,但口腔卻已被完全凍僵,連舌頭都有些不聽使喚。
她模糊地叫出幾個音節,卻連自己都聽不懂那古怪的聲音。
陳麗人心慌無比。
她到現在都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自己竟然就被吊在這里,被指控謀害安仰堅的性命?
安仰堅那老鬼若是沒死那還好些。
若是真死了,豈不連累自己背上罪名?
這真是飛來橫禍。
陳麗人冥思苦想如何脫困,目光內出現一道裊娜身影。
是青蒿!
她張了張口,用力呼喊著:青蒿,青蒿。
只可惜舌頭嘴巴都被凍僵,叫出口的聲音模模糊糊很難分辨。
眼看青蒿要從自己腳下走過去,陳麗人不禁著急地扭動起身體。
青蒿忽然轉過頭來,滿眼皆是輕蔑之色,冷冷望了她一眼。
“大小姐萬福金安。”她沖她慢吞吞行了一禮,體態禮儀皆相當標準公式化。
仿佛倆人依然是主仆關系。
她陳麗人仍然是獨孤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她青蒿還是那個臣服在陳麗人腳下的卑微奴婢。
不過陳麗人知道,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青蒿很久很久不曾跟她說過一句話。
陳麗人掛在那兒抖動著身軀。
青蒿仰頭看向她的視線之中,滿是嫌棄鄙夷,“怎么?大小姐如今是想屈尊降貴請求奴婢幫忙?”
“可惜呀,懸劍峰上下這么多雙眼睛都盯著奴婢呢。”
“奴婢豈敢冒拼死一搏的風險,解救大小姐?”
“更何況,大小姐您覺得,您配么?”
陳麗人氣得胸口不住起伏。
“安先生剛剛逝世了。”
聽到青蒿帶來的消息,陳麗人渾身一僵,隨即滿心充斥驚惶失措,奮力抖動身軀想要掙扎離開冰柱。
只可惜她頭下腳上的壓根兒使不出任何力氣。
任憑費勁半天,依然無法動彈分毫。
青蒿笑著望她一眼,“大小姐,你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么凄涼悲慘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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