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當庭質疑孤的決策,犯口舌之罪。掌嘴十五。”
語落,立時便有侍衛執戒尺而來,目不斜視走至圣姑面前,恭敬行過一禮。
圣姑轉頭看向青年,心中如擂鼓似的跳個不停。
“啪!”
“啪!啪!”
十五記掌嘴過后,圣姑口角已破,血流不止。
佝僂著背,站立時仿佛都有些搖搖晃晃。
沈翊見侍衛打完了,這才緩步上前,淡淡一笑伸手扶起老嫗。
“夜涼,圣姑如今年紀愈發大了,身體日漸衰敗,平日里少操心其他人的事,早些回去安歇吧。”
圣姑不知該說什么是好,只覺心頭一陣冰涼入骨。
主上待自己一副言笑晏晏之態,但任誰都能瞧得出,主上這眼睛里,可沒有半絲故人相見的溫和。
此番回來,主上怕不是想好好主持神族事宜,倒更像是回家尋仇來了。
圣姑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昭華殿的。
出來時整個人失魂落魄到不行,圣女見狀忙迎上前去,扶住她冰涼手臂低聲驚呼,“圣姑大人,怎么了?您、您的臉?”
圣姑苦笑著搖搖頭。
王上一意孤行滅羅供奉滿門,這怕是會引起供奉院極大不滿。
圣姑嗅到一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長嘆一口氣。
圣女轉頭看了眼燈火輝煌的昭華殿,面紗下那雙眼睛微瞇了瞇。
“不知首席大供奉可游歷歸來?”
圣姑聞聲,心頭不禁越發苦澀。
王上對她都能下得了狠手,更遑論是供奉院的幾個老不死。
首席大供奉回來又能如何,他能阻止得了陛下的決策?
恐怕在王上心里,對他們這些老家伙早就存有極大不滿。
“真是多事之秋啊。”圣姑輕嘆一聲。
昭華殿內,一室通明。
霧影急匆匆步入,彎身小心翼翼行了一禮。
“如何?”冰冷的聲音如夜魅般在殿內響徹。
霧影心頭一凸,縮著脖子低聲道,“屬下帶人趕去時,聽,聽懸劍峰守山弟子所言,似乎懸劍峰連日尋找,一直不曾找到古姜氏女帝蹤跡。”
“女帝應該早已逃……逃出去了吧。”
沈翊視線冰冷射向他。
一瞬間,霧影幾乎覺得自己快要被主子的目光給殺死當場。
“似乎?應該??”這答案顯然男人完全不滿意。
霧影從未在主子身上見過此等殺機銳氣,嚇得一頭冷汗都滾了下來,連忙撩袍跪倒在地。
“屬下該死,屬、屬下還打聽到。懸劍峰帝、帝清好似被什么人給附體控制,帶著一名鄉野小女孩匆匆下山不知干嗎去了,到現在還不曾回來。”
“鄉野小女孩?什么鄉野小女孩?”沈翊瞳孔一縮,抑制不住怒意,“那是,是孤的姒兒!”
肯定是柳拂衣那家伙使了什么手段,將她的姒兒變了形。
“一群蠢貨,不堪大用!”沈翊冷聲道。
霧影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不敢隨便接主子的話,霧影跪在那里,把腦袋埋低低的。
沈翊想到先前發生的事,一時心緒激蕩不已,心口傷處又不禁隱隱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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