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家一眾弟子紛紛向兩旁退開，空出居中一條細長彎道。
就見兩名黑衣青年跟拖死狗似的，拖了四個形容枯槁的少女走上前來。
四名少女之中，兩個衣衫襤褸破敗不堪，面上手上全是臟污一片。
年紀稍長與最小的那兩名姑娘，看上去情況則稍微好一些。
只是同樣彷如鵪鶉似的，唇皮顫顫縮縮低著腦袋不敢說話，甚至連抬頭看一眼湘夫人的勇氣都沒有。
周湘如遭雷劈。
沒想到麗人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四個貼身婢女，短短幾日竟就被姜奈那賤丫頭糟踐磋磨成這副慘況。
看她們四人這副唯唯諾諾之態，想來一路上什么脾氣都被小賤人給磨平了吧？
別說給小賤人添堵，只怕能保住自己小命都是萬幸之事。
她一口氣憋在喉嚨口，上上不來下下不去的，就這樣卡在那里，嗆了口空氣猛咳幾聲。
姜奈似笑非笑朝她望了一眼，“湘姨娘，要保重身體啊。”
可千萬別這么快被玩死了，本小姐還沒來得及好好出手呢！
周湘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大小姐這是什么意思？即便看不上本夫人送去的婢女，也不該如此凌虐四個苦命女子。”
“大小姐身為女人，又何必難為同為女子的她們？”
“春芽。”姜奈挑了挑眉。
春芽一個箭步沖上去，二話不說便“啪啪”送了兩記大耳刮子給湘夫人。
這一下，所有人都傻愣住了。
不可思議的視線，交錯在這位光芒璀璨的大小姐身上。
不止湘夫人臉皮輕顫，連獨孤軒都給氣得伸手指住姜奈，一個勁喘粗氣。
逆女！逆女！
這女兒一而再再而三，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下他獨孤軒的老臉，他幾乎忍無可忍！
這哪里是在打湘夫人的臉，就活脫脫實在打他獨孤軒老臉啊。
反復打啪啪打，獨孤軒氣得目眥欲裂。
“原本我們這些鄉下來的丫頭，是沒那資格教導姨娘這些禮儀規范的。”春芽涼涼地看了湘夫人一眼。
“奈何你們大戶人家的姨娘小姐，都這般不知規矩，論教養竟還不如我們云天大陸鄉下的一些無知村婦。”
“好叫姨娘知曉，婢子今日為何要動你。”
“姨娘這個做妾的，論道理沒資格往我們大小姐房里送這送那。不過既然是姨娘一片心意，那大小姐也就勉為其難接受。”
“免得往后說起，非得掰扯我們大小姐不知尊老愛幼。”
“只是姨娘送來的這四個丫頭太不懂規矩，什么家務活兒都不會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個個都是小姐做派。翹著個蘭花指頭，是打算過來膈應誰呢？”
“呵，知道的道一句姨娘您懂事兒，會往咱們大小姐屋里塞人。不知道的，還當你們家養出四個千金小姐，刻意送過來給我們大小姐心里邊兒添堵呢！”
“怎么著，姨娘這一招，是想昭告世人，說我們家大小姐，連四個腌臜賤貨都不如么？啊？姨娘真是好大手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