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藏好冰絲兔,撿起散落在地的野菜,轉個背就撞上了奚老爺子。
他帶著一群人給他的曾孫子找場子來了。
據奚昊所言,他是跟蹤姜瑜上山遭遇的偷襲,在這之前奚老祖檢視過,此山并無兇獸,怎會突然就躥出來一只兇獸,這事透著古怪。
而進了深山的人就姜瑜一個。
奚昊出于何種目的跟蹤姜瑜,奚老祖是知情的,一個不能修煉的凡人,殺了就殺了,至于曾孫的直覺會不會有誤,無所謂。
寧肯錯殺也不放過是對的,心不狠成不了大事。
此刻,秦衍與奚老祖對峙而望,奚老祖是個非常威嚴的老頭子,他眸閃精光忖量秦衍:“你可看見一只似狼似虎的兇獸?”
“兇獸?沒看見啊。”秦衍眨眨眼睛,后怕地拍著胸脯說:“不是,山里有兇獸啊?適才在山下你們不是說此地很安全嗎?”
“你們這是來救我的嗎?你們真好,我好感動哦”她故作天真道。
“......”奚老祖眼皮抖了抖,把奚昊被兇獸襲擊受傷的事說了說,然后眼不錯的緊盯秦衍的反應。
“他受傷了?嚴不嚴重啊?他不會要死了吧?”秦衍一臉詫異擔憂。
姜乾忍不住插話:“臭丫頭,不會說話就閉嘴,你死他也不會死。”
秦衍理都不理他,瞥一眼糟老頭子,小女兒態的嗔笑著說:“沒事就好,真是的死鬼,他跟來做什么,是想跟我舊情復燃嗎?”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他是你妹夫,與你何來舊情!”姜老祖在的時候,姜乾在奚昊面前還整天端著未來老丈人的高姿態,現在姜家勢弱,姜靜晗必須嫁給奚昊,貼也要貼上去,容不得人攪黃。
秦衍似笑非笑:“事實如何,大家心中自有分辨,否認有用?”
姜乾盛怒:“孽障,少插科打諢,還不快跪下從實招來!他是跟隨在你身后受傷的,山里只有你一個人在,定與你脫不了干系。”
“且不談我一個廢人如何駕馭兇獸傷人。”秦衍淡淡口吐蓮花:“你是傻逼嗎,非要坐實人是我害的,對你有什么好處,你老年癡呆了?別忘了,我身上流著你這個老王八蛋的血,還有你那個茶里婊氣的女兒搶走我的婚約,最終要嫁去奚家的。”
“滿腦子糞坑的玩意兒。”但凡有點腦子恨不得撇清干系,他偏偏要往泥潭里滾,絕世傻逼!
隨同而來的人紛紛露出玩味的表情,別說,姜老祖隕落之后,姜家漸漸顯露出日薄西山的端倪,現今的家主姜乾腦子貌似不大好使。
很容易讓情緒帶著思維跑的感覺,當情緒主導了思維,就會失去最基本的判斷力和理性,變得易怒盲目沖動,身為家主遇事不能冷靜思考,盲目沖動,實乃大忌。
遲早要完。
姜乾被被秦衍罵的臉色鐵青,怎么也想不通以前溫良的小白兔,咋就變成動不動就呲鋼牙的暴狼。
又不得不承認,孽女的話在理的讓他無法反駁。
甭管姜乾待不待見姜瑜,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一家人。
奚老祖聽了秦衍這番話,不怒,反而笑了起來:“不是你就好,若真是你,老朽倒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下手重了,傷了兩家和氣,輕了嘛又咽不下那口氣。”
秦衍懶得和糟老頭子打肚皮官司,招招手:“你們還是去看看那邊吧,興許能找到答案。”
領眾人繞過一地草叢,指著深壑道:“吶。”
看著眼前一分為二的山體和巨大的深溝,大家滿面震色。
奚老祖雙目猛然睜大,他們是從另一邊上來的,當時山體劇烈震顫一剎,只當是地動,哪料到整座山被劈成了兩半。
該是何等境界,才能一力之下將山劈作兩瓣?修煉的天花板限制了想象,其中又摻雜了什么恩怨情仇,可不是他們能沾染得起的。
菊花都夾緊了。
“究竟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奚老祖與一眾人的目光看向秦衍。
秦衍聳聳肩:“求知若渴的看我干啥,我就一個廢人,還能給你們解答不成。轟一聲就這樣了,我也很懵好嗎。”
奚老祖一噎,回神,揮手道:“走,此地不可久留。”
一群人烏泱泱擁上來,又烏泱泱擠下山,馬上又要急行軍趕路了,心情就挺跌宕起伏的。
只有秦衍在心里哼著小曲,綴在后面慢悠悠一路撿被氣勁震死的動物,好運的撿到幾只羚羊,剛死還新鮮的,晚上能名正言順吃一頓了。
下得山,立馬收拾東西遠離是非之地。
奚昊吊著一只手臂,見了秦衍,眸光陰鷙狠戾。
有些人吧,只有掛墻上才會老實。秦衍視若空氣,笑瞇瞇沖孟灝招手:“我撿到好些肉食,這要趕路了,我力氣小背不動,扔了可惜,分你兩只。”
前些日子受人監控,面對孟灝時不時的關照,秦衍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副很高冷的樣子,就怕奚昊給他穿小鞋,現在有了一點底氣,是時候拉近距離了,在隊伍里孟灝無依無靠,人也不錯,很適合拉到己方陣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嘛。
“太好了,吃了這么天的地鼠肉,可算有正經肉吃了,謝謝瑜姐。”孟灝一點也沒有把她忽冷忽熱的態度放在心上,熱情的要幫秦衍背剩下的肉。
奚昊看著不知死活的人,冷笑一聲走開。
趁著他們收拾行李的空隙,秦衍麻溜宰殺一只雞,撕成小塊串在樹枝上烤。
瞅他們像被鬼攆似的火急火燎,估計要連夜趕路,準備點口糧路上吃。
動作很快,肉沒熟透,就開始動身走人,走的時候沒人招呼秦衍和孟灝,只有姜乾罵罵咧咧道:“吃吃吃,一天盡想著吃,一會死在這里,你就等著曝尸荒野吧。”
秦衍淡定旋轉樹枝。
孟灝不像她那么淡定,遠離大部隊,心慌慌:“瑜姐,我們也走吧。”
秦衍安撫:“沒事,晚一時半刻能追上。”
兩人硬是等雞肉烤的焦香,才一邊擼一邊趕路。
秦衍擼了幾串,擦擦嘴角的油,問衣領里的大佬:“你要吃點不?”
衣服頭發臭的熏死人,咸桑閉息不回話。
秦衍撓撓耳際,小聲自言自語:“忘了,你現在吃草哈。”
油膩煙熏氣撲面而來,咸桑:“.......”
瀛洲的仙子們大多冰清玉骨,不食人間煙火,便是仙凡雜居地界的凡俗女子也沒見過那么臟,那么邋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