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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3章:壯士斷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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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早知道沈羲和還有這樣神來一筆,只怕余項也舍不得自己那條老命,一切都可以推到蕭長彥身上。

  他被沈云安所俘虜,不都是蕭長彥不信他的情報?給他派遣的人手不夠,正因為有他被俘,才根本上說明,他沒有和沈云安同流合污。

  至于沈云安如何拿到兵符和暗號,調動官船迷惑蕭長風,這些就不是他一個被俘之人該明白的,有本事找沈云安去問啊,他最多就是一個失職之罪,這個失職還有大半的責任在蕭長彥。

  “余項固然可恨,可我是個言而有信之人,我說過只要他倒戈,就給他一條生路,便不會過河拆橋。”沈羲和認真地說道。

  余項不是個好人,更可以說是死有余辜。可那又如何?答應了的事就是答應的事,不會因為對方是個死不足惜的人,她就能心安理得違背自己的諾言。

  “呦呦這是強者之言。。”蕭華雍滿目笑意。

  蓋因余項這樣的人,她若真想取其性命易如反掌,才會不在意那些順手就能捏死余項的機會。

  應該說哪怕不是余項,是深不可測的其他人,她應該也會如此,不會過河拆橋,朝令夕改。

  “不過他死了,也換了不少好處。”沈羲和看了蕭華雍一眼。

  現在一切的過則都在蕭長彥身上,鐵一般的證據面前,他百口莫辯。

  陛下接到劍南節度使手中來自事發前“余項”的書信,就會詰問蕭長彥為何沒有相信余項?

  蕭長彥能說他是因為身邊有懂攝魂術之人,一直竊聽著沈云安的一舉一動么?

  自然是不能!

  因為說了也無濟于事,只會顯露自己更無能。他引以為傲,無往不利的攝魂術,這一次恰恰成了反刺入他身體里的刀刃!

  蕭長彥這一次是徹底廢了。

  陛下的怒火,朝廷的交大,葬身江河之中數千精兵的生死,都得他來擔責!

  “人有利器,不可過賴。”蕭華雍輕輕一嘆。

  蕭長彥輸就輸在太過于依賴和深信他的攝魂術,認為這是攻無不克的制勝之本。若非如此,以他的敏銳與機智,絕不可能那般輕易孤注一擲信了沈云安讓莫遙傳遞的話。

  “這攝魂術的破解之法唯有施術之人可以,因著施術的依托之物千奇百怪,哪怕是懂術之人也難以摸透。”

  沈羲和這一次大費周章,還是想要了解神秘莫測的攝魂術,蕭長彥的幕僚落在沈云安手上,當時就受到了酷刑,將莫遙的術給解了。

  對于克制攝魂術,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得到的結果卻并沒有令沈羲和滿意。

  “你是在擔憂……”蕭華雍低頭看著沈羲和,“我么?”

  “嗯。”沈羲和頷首,“你曾與我說過,你幼時中過術。那時景王尚且比你年幼,絕無可能是他從中作梗。

  有些危險,既已露了痕跡,就不得不防。”

  蕭華雍握住沈羲和的手,目光落在窗外風中搖曳的石榴花上,眼里的紅點綴著他幽深漆黑的瞳,宛如黑夜之中的火苗,透著點妖異的光。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余項犧牲的消息也在當晚傳到京都,陛下剛剛醒來,面色十分不好,但岷江到底發生什么,為什么這一次會損失如此慘重,陛下到底不清楚。

  一時間只是派人去余府知會了一聲。

  令沈羲和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天夜里昭郡王府就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據說是昭王妃得知父親身亡,悲憤之際去尋昭王殿下,昭王殿下正好再與侍妾嬉鬧,雖則君臣有別,蕭長旻是皇子,但也是女婿,岳父喪生,昭王尋歡作樂,昭王妃一時大怒,當即要發作侍妾,昭王在保護侍妾的時候,推搡之下將昭王妃推倒。

  已經有了四個月身孕的余桑寧流產,驚動了太醫署,自然就必須報備掌六宮的沈羲和。

  沈羲和聽后若有所思。

  “余氏父女倒頗有些壯士斷腕的氣魄。”蕭華雍嘴上夸贊,語氣與目光卻是諷刺滿滿。

  他們都清楚,余桑寧是因為蜀南王世子平安回蜀而感覺不妙,無論蕭長旻會不會被東宮清算,總而言之,蕭長旻以后沒有指望,她必須及早抽身。

  現在好了,蕭長旻身為人婿,岳父尸骨未寒,便縱情享樂,荒淫無度,是為不孝。

  為了侍妾重傷嫡妻,以致骨肉滑胎,寵妾滅妻,是為不仁不義。

  這還沒有完,余桑寧流產后醒來,不哭不鬧,徑直跑到朱雀門前跪地不起,直言她不夠賢良恭順,善妒穢嫉,不配為皇家婦,拿著蕭長旻的休書,來向陛下請罪。

  沈羲和才剛聽完外面的稟報,勤政殿就來了人,這等事情,陛下派人交由沈羲和主理。

  事關皇家顏面,又扯得如此難堪,沈羲和是太子妃,又掌著六宮,這事兒推給沈羲和也合情合理。

  沈羲和正要起身,蕭華雍按住她的肩膀:“這事兒有祖母在,你且看著便是。”

  不是沈羲和推給太后,而是沈羲和才剛剛接到陛下口諭,太后已經派人將余桑寧給抬進宮里,并且宣了蕭長旻。

  沈羲和到底不能不露面,就和蕭華雍一道了去了太后的宮里,到的時候,蕭長旻已經跪在宮門口。

  沈羲和瞥了眼蕭長旻,他蓬頭垢面,眉頭緊鎖,衣衫似乎也是匆忙間整理,看著有些狼狽。

  沈羲和入了太后宮里,余桑寧已經哭暈了過去,太后也是面沉如水:“將那混賬東西叫進來!”

  很快蕭長旻便跟著內侍進來,在太后一聲高喝的跪下聲中,撲通一聲跪地。

  “你說說,你做的都是些人事兒么?與畜牲何異?”太后怒斥。

  蕭長旻欲言又止,面色微白,眼中還透著些許困惑:“祖母……孫兒也不知……不知怎會如此……”

  蕭長旻是真的不知道,在步疏林的事情上他與余桑寧有了分歧,后來慘敗歸來,余桑寧竟然還對他冷嘲熱諷,他就不愛搭理余桑寧,他有侍妾,平日里寵著一兩人,回來之后也多是宿在侍妾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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