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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 悅然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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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意確實覺得哪里有所不對,她抬起手,搓搓自己光滑的下巴:

  “旬日而歸,杜嗇每十日就要回來一次……”

  她看了看白凡,似在問他:

  “咱們有沒有可能趁著他在家時,去杜家瞧瞧具體是個什么情況?”

  杜嗇是只老狐貍,每一旬回來是為休息嗎?

  元后大修士這么虛嗎?

  隔三差五回杜府休息?

  若是他這么虛,連意反倒高興了,敵人越弱越好對付嘛!

  但這明顯不可能。

  那是杜府有什么在吸引著他嗎?

  連意覺得,這杜府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她如今也是元嬰后期,真要說起來,她還是元嬰圓滿。

  其實她還蠻想嘗試一下,和這位美名遠播的傳奇人物杜嗇相比,她算個什么水平?!

  白凡并不意外連意的決定,杜家自然是要去的,不過:

  “咱們不等閆枉了?”

  連意搖搖頭:

  “閆枉只是一條路而已,如今這杜家情況復雜,咱們能早日摸清最好。”

  連意道:“我想見見杜嗇,許是能更快的摸清他的底細。”

  白凡自然也想早日將白家的事解決了。

  一日得不到白家人的確切消息,他這心里是怎么也不能完全安定下來的。

  他思索片刻:

  “容我再去打聽一二。”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得住氣,不能有所疏漏。

  連意點頭應了。

  第二日,白凡自去摸索杜家的消息,而連意又去了崇義坊的鋪子。

  悅然居,名字起的挺儒雅怡人的,只是到底這浮華表象之下是個什么,誰又知道呢?

  連意站在悅然居里,似其他普通書生一般,在其中尋覓著自己需要的東西。

  這兒賣的東西,看起來也只是尋常,都是普通的筆墨紙硯。

  連意心知遠不止這些。

  就憑昨日那又是高階修士又是邪魔氣息的,這兒怎可能只有這些凡人用的普通的筆墨紙硯。

  還有這鋪子的掌柜,借著低頭打算盤之際在時刻關注著她,這掌柜看似毫無修為,但明明她感覺到了斂息符的氣息。

  誰每天上工,身上要貼斂息符的,這是在防誰呢?

  連意只做不知,她仿若一個剛進城的窮書生,看什么都新鮮。

  對這鋪子里的一切都充滿了興趣。

  實則,她借著查看那些筆墨紙硯的機會,把整個鋪子的邊邊角角都仔細查看了一遍。

  果然,查到了陣法的痕跡。

  這些凡俗之物都是擺設,內里應該是別有洞天。

  此陣很隱蔽,連意此時是在陣法外圍,想要破陣,若不是強力破之,最好的法子是找到這個空間陣法的薄弱之點。

  這陣品階不低,估摸著五六品,但于連意來說,還不夠看。

  連意低垂的眸子中,精光微閃。

  她袖子低垂,手上的動作卻沒閑著。

  比頭發絲還細的綠色靈線從她指尖冒出,遇空氣即散,仿若流散在了風中。

  卻是在這段短短的時間內,連意已經找到了她想找到的。

  她狀若無意的慢慢靠近陣法的薄弱之處,余光瞥見那掌柜的手上的算盤扒拉錯了兩顆珠子。

  連意心道有戲。

  點到即止,今兒的試探到此結束。

  她出了悅然居,在崇義坊亂逛。

  果然,剛出來,就感到兩股在這崇義坊中格格不入的強大氣息跟上了她。

  兩人修為不算低,都是筑基中后期修為。

  對付她這么個“煉氣”小修,悅然居的掌柜還挺抬舉她的。

  她只當未知,路上走走停停,就這么“閑逛”回了自己住的客棧。

  在客棧的大廳中也未停留,一路徑直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實則,神識早就悄無聲息的出了屋子,潛伏在客棧一樓大廳之處,靜等。

  卻說,果然,不多時,那兩個男子出現了,站在掌柜面前。

  手中似有什么東西一閃一沒。

  動作很快,可連意也看得極為仔細。

  是兩枚黑色的,刻著蛇的符牌。

  那客棧掌柜看著符牌立刻變得恭敬起來,連意甚至能看到他眼眸深處的畏懼。

  一個客棧和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筆墨紙硯的鋪子?

  悅然居勢力看起來很大啊!

  她目前住的這個客棧明顯惹不起的樣子。

  那兩人跟著便向掌柜的描述了她的樣子以及她剛剛進來的時辰。

  如連意所料,掌柜聽完,先下意識的看看四周,確定無人注意到他們,他就從下方柜子里摸出一本冊子來。

  連意一看,哦,登記簿子。

  掌柜翻啊翻,不一會兒就翻到了登記著她的入住信息的那一頁。

  那兩人仔細看過之后,才揮揮手表示知道了。

  又當著掌柜的面,自顧自的拿了兩瓶好酒,又叫囂著讓掌柜的給他們上好酒好肉。

  兩人找了角落一處空桌子,便坐了下來。

  掌柜明顯敢怒不敢言,還掛著笑,親自過來,殷勤周到的伺候起來。

  連意沒去白凡私宅,直接就在自己房中繼續等待。

  果然,亥時三刻,連意房中燭火突然爆了一下。

  連意手一揚,一縷清風直接吹熄了那燭火。

  靜置打坐的連意動都沒動,心知肚明兩人到了。

  她甚至收了自己布設的陣法,盡一切可能為他們掃清障礙。

  卻說那兩人,確實胸有成竹。

  他們喝的醉醺醺的,醉眼朦朧間,似乎有恃無恐,毫無顧忌的凝氣就往連意的屋門來了一掌。

  那防護陣法當真無用,閃了兩下,就徹底沒用了。

  兩人大搖大擺便進來了。

  進來就見屋內昏暗。

  他們更覺此次任務簡單,不過一個小修士,煉氣期罷了,值得如此跟蹤嗎?

  須知殺雞焉用牛刀啊?

  燭火都熄滅的干凈,定是躲在某一處瑟瑟發抖呢。

  孰不知,這燭火熄滅的味兒還未散,他們身為修士完全能夠暗中視物,這般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到底還記得這里是客棧,雖然他們做了防御,但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畢竟人多口雜,他們要是一不小心人殺的太多了,掌柜那兒定是也會懲罰他們的。

  于是兩人對視一眼,決定速戰速決,不能再拖了。

  驀地,掌心處已經凝出兩條黑色的魔蛇。

  連意眉一蹙,魔蛇都出來了。

  這兩個是邪魔實錘了。

  當下,她掌心開合間,綠藤破土而出。

  與此同時,帳幔飛揚,兩邪魔眼瞳剎那空白。

  未幾,韶華無聲劃出,直接收走了兩人的性命。

  而魔種和殘缺不全的元神已經被攥在連意手里了。

  兩點嬰火落在兩邪魔的殘軀之上,連意毫不留情的將那兩點殘破不堪的,早已無用的元神也丟了進去。

  那兩簇冒著黑氣的魔種,連意也搜了,搜完后,確定沒什么遺漏的。

  兩道雷網從掌心逸出,死死捆縛住那兩顆魔種。

  雷網乍然收緊,連意能看出其中的魔種已是左支右絀,垂死掙扎。

  須臾,雷網一松,其中魔種已然徹底消失在了世間。

  雷網散開,化成五色靈線被連意收了回來。

  連意像沒事人一般給屋里施了個凈塵術。

  一邊收拾,她一邊思索這悅然居的情況。

  今天出了這么一遭事,她也不用再去試探那悅然居了。

  這是一處邪魔的窩點是事實。

  而今日之后,這里將成為歷史。

  不過,連意不確定,在這空桑國,像這樣的窩點有幾處?

  但,能肯定的是,悅然居絕對不是唯一一個。

  原因嘛。

  這悅然居的人修為都很一般,連意看到的掌柜,以及剛剛被她滅了的兩人,修為都不高。

  掌柜的身上貼了斂息符,但周身還是有一股陰狠又違和的氣息外泄。

  從今晚來殺他的兩人的記憶中得知,掌柜平日就是悅然居管他們的管事,在他們十五人之中,修為最高。

  不過也只是金丹初期修為。

  除了掌柜,其他人都是筑基中后期修為。

  他們明面上是悅然居的掌柜和小二,實則背地里都是邪魔。

  今日,連意的舉止引起了掌柜的注意。

  尤其是她貌似在他們布設陣法之地停留的太久引起了掌柜的殺意。

  為防萬一,就派兩人過來殺了她。

  其實,那掌柜給出的是兩套方案。

  主要還是要看看連意有什么背景沒有。

  若是來頭大,便叫兩人先回去復命。

  若是只是無名小卒,就直接殺了別留痕跡。

  可見,連意在他們眼中,被歸類為無名小卒了。

  至于連意住的這一處客棧的掌柜為何對他們畢恭畢敬,那就跟他們身上的令牌有關了。

  這桑城之中只要做生意的都知道,有這個令牌的惹不起。

  把得到的消息在心里整理一二,連意把那兩枚令牌收好。

  便悄無聲息的出門去了。

  她自然是不走正門的,出了客棧的大門,她直接摸去了悅然居。

  悅然居中,尹掌柜依然坐在柜臺后面等著他那兩個手下給他答復。

  此時,他早就已經褪去了身上的偽裝,周身散發著濃郁的黑氣。

  其實,他本來是不想在這兒等著的,回去等著也一樣。

  不過一個小小的煉氣期書生,還沒入流,想必是進城趕考的修士。

  至于他今日站在布設陣法的那一處地界也只是巧合罷了,完全不必要將此人放在心上。

  可是,他就是覺得有哪里不對,他余光中似乎瞥見那書生朝他看過一眼。

  就是那一眼,讓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一眼……

  尹掌柜閉閉眼,似乎是在回憶。

  總覺得那靈動雙眼的背后有一股子極細微的嘲弄?!

  嘲弄?!

  為何會這樣?

  尹掌柜至今想不通,他喝了一杯手邊早就已經冷掉的茶,壓了壓亂跳的心神。

  為何到了這晚間,他這心神不寧之感不減反增?

  想了想,尹掌柜又提起茶壺,準備倒第二壺茶,突然手就被人壓住了。

  他悚然抬頭,就看到那個本應該被追殺的書生此時笑瞇瞇的站在他面前。

  她還笑著對他打招呼:“嗨,尹掌柜好啊?”

  尹掌柜:“……你是何人?!”

  突然發現自己周身仿佛被定住了,除了嘴和眼珠,哪兒都不能動彈。

  他大駭,厲聲大喝:“你你你,這里是空桑國國都,你在這兒行如此悖逆之事,就不怕逃不掉嗎?”

  連意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邊,壓根沒理睬他的意思,她先是看了看他茶壺里的茶,又聞了聞,不咋樣,品質太一般了。

  再說,邪魔的東西,她也不敢喝啊。

  她又打量四周,目光落在掌柜的用的那算盤上。

  她想了想,拿出之前兩人留下的令牌,比對了一番,其上都有黑蛇的圖騰,看來都是用來代表身份的。

  尹掌柜看到連意拿出兩個黑色令牌,就像被捏住嗓子的雞,徹底戛然而止了。

  心中的恐懼和驚駭似乎也到達了頂峰。

  他雙眼驚恐的咕嚕咕嚕在眼眶里轉圈,似乎下一刻就要從眼眶中奪眶而逃。

  身上的汗嘩啦啦的往下流,就跟下雨一般。

  哪怕渾身被連意定住,都克制不住他全身的骨頭“卡巴卡巴”的抖個不停。

  此時的連意在他眼中估計跟來收他性命的黑白無常沒什么兩樣。

  連意欣賞了一番此人恐懼的樣子,還鼓勵他:

  “你有什么話盡管說,想多大聲就多大聲,我保證,這屋子里要是有一句話傳出去,算我輸!”

  尹掌柜:“……”這究竟是個什么魔鬼!

  魔鬼連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先是在他身上摸了一遍,儲物袋什么的,翻出來后,手一抹,上面屬于尹掌柜的神識印記就消失了。

  尹掌柜臉一白,那種神識之痛,真是誰痛誰知道。

  連意在他的儲物袋中翻找了一下,精準的找到了陣牌。

  她低頭把玩了一陣,在上面似是隨便按了按,白日里連意察覺的那陣法就被啟動了。

  在兩人面前突然有一道門洞開了。

  在尹掌柜驚恐萬分的目光下,悅然居的秘密徹底顯示在連意的面前。

  連意先仔細看了尹掌柜一眼,就在他越發慘白的臉色中,信步走了進去。

  內里,東西隨意丟著,乍一看就像是一個庫房。

  靈石、魔晶還有各色的寶貝應有盡有。

  靈石連意檢查了一番,這種大通貨能有什么問題。

  這可是錢啊。

  而且,還有上品靈石和極品靈石,這可都是好東西。

  她當著尹掌柜的面毫不客氣的塞進自己的儲物手鐲中。

  不過,其他的她可就不敢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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