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研用過早膳后,正在院中散步。
五皇子在爬山虎那面院墻前面的秋千上蕩秋千。
他人小小的,元寶扶著他,秋千晃動的幅度很小,生怕他摔了下去。
如今這個天氣是最舒服的時候,進入六月里就要熱了。
“主子,惠貴嬪求見。”福寶來報。
她還沒見過這人什么樣,便讓人將她請了進來。
季研讓人將躺椅搬到院中石榴樹下,上面墊了厚厚的毯子。
這棵石榴樹比她剛住進重華宮時茂盛了不少。
這會樹上的紅花開的正盛。
惠貴嬪跟著福寶進了重華宮,到了院中,就見石榴樹下慵懶的斜躺著的美人。
美人肚子雖凸起,卻不見絲毫臃腫之態,面色紅潤,肌膚勝雪,烏眸湛湛,五官精致又美艷,整個人像是攏了一層柔光。
神色是慵懶的,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她時透露出幾分驕矜之態,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雖已見過自己的嫡妹那樣好的顏色,可見著這明妃依舊讓她晃了下眼。
枉她自認是村里至方圓百里最美的人,可她進了宮,見過的妃嬪還沒幾個,可沒有一個容色上比她差的。
她又受到了打擊。
季研懶懶的問道:“想必這就是惠貴嬪吧,怎得站那不說話?”
季研見了這人一面,就有些索然無味了。
雖稱的上是美人,但面相有些寡淡,和邵美人是比不了。
惠貴嬪醒過神后,連忙行禮:“臣妾見過明妃娘娘,娘娘真是如傳言般天姿國色,叫臣妾看花了眼。”
看的出,惠貴嬪行禮的還不太熟練,有些別扭。
她意味深長的說道:“論容貌,邵美人在宮里頭也是排的上號的。”
“今個怎得來本宮這了?”季研問的隨意。
惠貴嬪在椅子上坐下后,笑道:“臣妾的長秋軒就在娘娘隔壁,臣妾初進宮,對宮里不甚了解,便先來拜訪拜訪娘娘。”
“臣妾別的雖不擅長,但略通些醫術,便做了幾個香包,可安神助眠的,還望娘娘別嫌棄。”
依夏接過香包,就收了下去。
季研淡笑道:“你一路照顧皇上,可見是有些本事的。本宮便謝過你的好意了。”
惠貴嬪羞澀的笑道:“能幫上蕭郎,哦,不!是皇上,能幫上皇上,是上天賜予臣妾的幸運。”
季研沒錯過她的“口 誤”,到底是不是口誤,還有待商榷。
這是跑她跟前無意識的秀一把皇上待她的特殊么?
嘔!狗屁的蕭郎,也不嫌惡心。
季研面色不變的又和惠貴嬪扯了些有的沒的,才將人送出重華宮。
惠貴嬪聽邵美人昨日說,明妃是宮里最得寵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看自己因常年做活變得很粗糙的手。她心下嘆氣,比起這些一直養尊處優的,她真的是哪哪都看著有些土氣。
重華宮里,依夏問道:“這些香包主子肯定是不會用的,奴婢將其處理了?”
季研隨意點頭,別人送來的東西,她是不會隨意用的。
晚間,蕭珝在重華宮里用了晚膳后,就想走了。
季研見他起身,冷不丁的喊到:“蕭郎。”
蕭珝有瞬間的懵,這是在叫誰?
反應過來后,他就看到季研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蕭郎這是要走了么?”季研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這是準備去哪?”
長秋軒就在重華宮旁邊,蕭珝下午翻了惠貴嬪的牌子。
可誰叫他拐來重華宮用晚膳的。
蕭珝轉身坐下,喝了口茶問道:“愛妃是從哪學來的稱呼?”
季研哼道:“皇上不是明知故問么?”
“今日惠貴嬪來臣妾這,一口一個蕭郎的,叫的是甜蜜至極,想來這是皇上給她的特權吧。”季研信口胡謅,上眼藥上的明明白白,“到底她有救駕之恩,皇上給她些特權臣妾也能理解。”
蕭珝有些頭大,當初在村子里只告訴了邵青兒他姓蕭,她便以蕭郎稱呼,他也沒覺得不妥,可聽這人說的,怎么就那么不對勁。
“臣妾知道皇上翻了惠貴嬪的牌子,皇上既然已經在臣妾這用好了晚膳,就去吧。”季研笑著說道,她如今有孕,若是將蕭珝留下,外面指不定傳成什么樣。
況且,她目的也達到了,就沒必要再留人了。
惠貴嬪敢在她這嘴瓢,她就敢給她上眼藥。
“臣妾恭送皇上。”季研淡笑著說道,因身子不便,福身動作很小。
蕭珝不甚自在的出了重華宮,沒幾分鐘就到了長秋軒。
惠貴嬪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皇上萬福金安。”惠貴嬪行禮道。
蕭珝淡淡說道:“起身吧。”
說完就自己朝里走了。
惠貴嬪連忙跟了上去,到了殿內,惠貴嬪臉紅道:“蕭郎,天色已晚,妾身...”伺候您更衣。
話還沒說完,蕭珝就查點把剛喝進去的茶給吐出來了。
惠貴嬪見蕭珝臉色驟變,話也停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蕭珝看她一眼,淡淡說道:“進了宮,就要守著宮里的規矩。”
說完,就起身走了。
李德瞥了眼惠貴嬪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跟著皇上走了。
蕭珝出了長秋軒,心想去哪。
若是去重華宮,總感覺有些沒面子,不得勁。
恰巧,裴美人處的宮女來請皇上,說美人不舒服,想要皇上去看看。
蕭珝二話不說就去了柔福宮。
文芬儀和裴美人同住柔福宮,看完裴美人后,就在文芬儀處歇下了。
裴美人知道后,冷哼道:“真是便宜她了。”
宮女知道怎么說話得她心意,“她確實是沾了主子的光,主子就當是施舍她了。”
裴美人聽到這話滿意一笑。
而長秋軒的惠貴嬪,卻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惹了皇上。
讓她守規矩,她哪里不守規矩了。
想了半天,才想明白。
明明以前都好好的,怎得就今日對她擺了臉色。
想著之前皇上才從重華宮出來,她心里懷疑,想起白日里她“不經意”間說錯的話,她深吸口氣,這宮里的女人,果然是沒有傻的。
季研知道蕭珝從長秋軒走了后,玩味一笑。
這惠貴嬪戰斗力太弱了些。
但若是蕭珝心里但凡對她有些不同,都不會直接走人。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