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到了,暑假也過了一半。
江暖每天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城哥那里,背著書包帶著卷子。
因為他那環境清靜,適合學習。
她是這么說的,具體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
這天下暴雨,全市很多地方都停電了,程先生都安排了酒店,阿城想了想剛才沒人接的電話,最終還是不放心回了家。
他一推開門,便聽到打雷聲,然后就是小豆芽的尖叫聲。
黑乎乎一片,按了下燈,沒亮。
果然停電了,他這里是老小區,本來設施就不行,遇見這種極端天氣,首當其沖的停水停電。
他連忙脫掉濕衣服,走進臥室,透過外面閃電帶來的隱約的光,看到自己床上有個小小的起伏。
小豆芽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嚇得不住尖叫,應該是很害怕了吧……
他上前想要拉開她身上的杯子,卻被她抓的更緊。
“是我,城哥,別怕。”
那團被子安靜了一下,然后便撞進他的懷抱。
他有些手忙腳亂,但當下也顧不得這么多,人都快嚇傻了,便連人帶被子給抱到懷里。
“咔嚓。”
天空中又是一個炸雷。
懷里的小豆芽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他連忙拍她的背,不敢離開半分。
“平時不是單指挺大的,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城哥故意打趣她,不料這人害怕打雷,可不害怕他。
伸手就掐,城哥疼的左躲右閃,但始終沒有離開她身邊。
兩個人就這么挨著,漫無邊際的說了些話,也不知道誰先起的頭,開始唱歌了。
比誰唱的歌更老,城哥雖然年紀上略勝一籌,但江暖可是中華小曲庫,把城哥給唱的心服口服,恨不得跪下唱征服。
到了后半夜,雷聲漸漸消了,兩個人就這么頭挨著頭擠在一起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阿城先醒過來,他看了看眼前的景象,瞬間記起了昨晚的事。
卷這被子睡的正香的小豆芽,身上衣衫單薄,難免會有走光的地方,那瑩潤潔白的肌膚……
他隨手用夏涼被蓋住她,起身走出去,替她關好門。
走進洗手間,打開冷水噴頭,往自己身上澆。
澆著澆著,他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韓立成,你無恥。
門被關上的那一剎那,江暖也睜開了眼睛。
聽著那他故意放低的動靜,她一直保持安靜,并沒有起身,直到他出門,她才從床上坐起來。
頭發凌亂,臉蛋嬌艷,隨時都可以占便宜。
這男人的確道德水平高,江暖可以確信,昨晚的阿城完完全全不帶一絲邪念,一心想要安慰她,消除她內心的害怕。
她也有意制造出幼稚不懂事的印象。
但當大雨停止,太陽升起,一起便遮掩不住。
她是發育完全的少女,他是血氣方剛的男人,清晨的尷尬無可避免。
江暖內心存著一絲審視和觀察,阿城十分優秀的通過了。
從這天開始,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阿城再也沒有和她單獨見過面。
他并不開口趕她走,只是她在,他就要出門辦事,直到她走了才回來,她愿意在那學習,他就讓她學,還買了商場里賣的那種學習桌和護眼燈,在客廳專門開辟出一個學習的地方。
江暖也很坐得住,乖乖學習,到點回家。
人雖然沒見面,但這個家里處處都昭示著她的存在。
韓立成回到家,就能看到小清新風格的沙發套,上面是她的玩偶,一個怪怪的熊。
茶幾上還有沒吃完的零時,她的粉色兔子拖鞋,冰箱上的便利貼,畫著丑丑的食物,提示他剩菜被她丟掉了。
他覺得這樣挺好,保持應有的距離,挺合適。
就這樣十天以后,已經很晚了,他還在消磨時間。
腦子里想著情報已經送出去,程志鵬這邊的事情也辦妥,再沒有什么可煩憂的。
“阿城,你最近怎么啦,跟你那位鬧脾氣啦?”
阿力和他是同期進入到程志鵬身邊,所以兩個人關系比較近,一向有話說。
阿城抽了口煙,不在意的揮揮手,“放屁。”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阿力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那你說說看,你都知道什么?”
“前陣子你每天都要回家,再晚都回,顯然是家里有人等著,可這一段,明明沒事兒了還要在這耗著,明顯是表現的不好被趕出來了!是不是,兄弟分析的怎么樣,哎,我給你介紹個好藥,金槍不倒的那種……”
阿力說著說著還是不干凈,本著為兄弟著想的心態,毫無保留。
阿城推了他一把,罵道,“滾你的!老子強的很,用不著那玩意兒。”
就在這時,阿城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沒有接。
“哈哈哈你說強就強,有種今晚別回家,一醉方休!”
阿力看笑話看得起勁,沒想到阿城直接掛斷電話,端起桌子上的酒杯。
“來,是兄弟就干了!今晚誰回家誰是孫子!”
“牛逼!干了!”
陳舊卻干凈的房子里,江暖看了一眼被掛斷的電話,又看著桌子上擺好的蛋糕,嘴角微微上揚。
讓他冷靜了這么久,也該加把火了。
零點一過,這具身體就十七歲了,有些事情還太早,但是先下手為強。
她務必要提前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才能放心的去讀書上大學啊。
零點一過,她就一根根點亮了蠟燭。
看著火光漸漸的燃燒完畢,再熄滅。
她沒有去動那個精心挑選的蛋糕,少女想要給最重要的人一起慶祝的十七歲生日蛋糕。
就這么完完整整的,一口沒動,上面沾上了蠟燭燃燒滴下來的淡淡灰色燭淚。
江暖靜靜的坐到早上,估算著時間,給他打了個電話。
“你要回來了嗎?那好,我先走了。城哥,祝你開心呀。沒什么意思,你是個很好的人,以后……甩掉了很多不必要的包袱,就開心的生活吧。”
她掛掉電話,背起書包,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開門離開。
清晨的日光升起,照到她的臉上,肌膚細嫩,眼睛微腫,但神情格外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