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更郁悶了，但是對于一起混的老爺們兒來說，這真是莫大的樂趣。
還有人七嘴八舌的開始給阿城支招，眼見著話題越來越下流，程志鵬連忙揮手制止，趕阿城走。
只見阿城沒好氣的走過去，在那小姑娘身邊路過的時候，不耐煩的哼了一聲，隨后仰頭往門口走去。
那小姑娘愣了一下，沖著程志鵬幾人鞠了一躬，感激的擺擺手，才忙不迭的追上去。
“媽的，阿城這小子好艷福，這妞兒雖然生嫩，但長的是真好。”
“就是，這小子整天悶聲不響的，倒是比咱們這些能說會道的有運道。”
“也不知道這生嫩妹子是什么滋味兒……”
有人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尤其剛才還給他們鞠躬再見，那個有禮貌的乖乖勁兒，讓見慣了風月場所性感妖嬈的男人們，都在心底有了一絲癢意。
“行了！”程志鵬打斷他們，“朋友妻不可戲，你們私底下調侃兩句也就算了，當著阿城的面嘴上有個把門兒的。”
“是，程先生！”
江暖追出去，發現阿城還是一路往外走，她追著他一直走到路口人才停下。
“沒事兒吧？”阿城指的是剛才推她那一把。
他是收著力的，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動作大，但她實在是太輕，沒想到能推那么遠。
失策失策，阿城有些自責。
江暖搖搖頭，只是臉上有些后怕。
“你剛才怎么這么兇啊，我都嚇到了。”
阿城沒有繼續說下去，也沒有解釋，他順手攔了輛車，推她進去，“走吧。”
“去哪兒？”
江暖坐好，問他。
“送你回學校。”
江暖身體一僵，“我不回學校！”
為了表明自己的堅決，她氣的眼圈都紅了，氣呼呼的一扭身體，瞪著他。
“我說了不想上學！今天她是直接去班里找我的……我這么回去，那些人還不知道怎么造謠呢，我不想回去，反正學校沒有一個人對我好。”
她委屈極了，覺得眼前在和人辜負了自己的信任。
“那你——”
阿城頭疼，想要拿出大哥的流氓氣息，又覺得在出租車上演這么一套有點驚悚。
不拿出來吧，又拿她沒辦法。
他伸手拍了下她的頭，正要耍橫，卻對上了她的眼睛。
那雙眸子里閃爍著水光，倔強的，脆弱的看著他。
似乎想要看到他心底里去。
他突然就啞火了，移開視線，把手有些僵硬的拿開。
耳邊是她輕輕的訴說，又像是一種哀求。
“……他們都不喜歡我，他們覺得老師是好的，都是因為我，老師才生病請假，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反正我到哪都是個不受歡迎的人。”
“那你要去哪兒？”
阿城看著窗外，每天重復的景色沒有絲毫新意，耳邊全是她的聲音。
“你去哪我就去哪，反正你不會害我的。”
江暖盯著他回答道。
既然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這位會犧牲掉的臥底刑警，當然也是在善報那一列了。
有機會貼近他的生活，好好了解他，為什么不呢？
兩人僵持了一下，出租車司機只聽男人無奈的說道。
“師傅，去北樓。”
“哎，好嘞！”
師傅到路口一個轉彎，加大油門，很快就到了男人指定的地方。
看著兩人下車的背影，司機師傅搖搖頭。
“年輕女孩子呦，被騙了都不知道，嘖嘖嘖。”
嘆息一聲，很快開車走人，
阿城把人帶到了自己的住處，位于舊城區北樓的一個老式住宅的頂層。
爬樓梯上去，江暖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兩室一廳，收拾的還算干凈，只能說還算。
墻皮有些斑駁，廁所的水龍頭也生了銹。
阿城給她拿了一雙卡其色的塑料拖鞋丟到她面前，“換上。”
江暖脫了自己的鞋，穿上這雙大大的拖鞋，白嫩的腳顯得更小了。
她轉了轉，無意中變成了這座房子里唯一的亮色。
“吃西瓜嗎？”
阿城緊急收拾了一下房間，出來問道。
江暖的眼神還落在他的運動鞋上，家里就一雙拖鞋？
他不說，她也不問。
“啊，不用下去買了，”她看了一圈也沒見著西瓜，下去買爬六層樓上來，太累了。
阿城得意的笑了笑。
江暖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的這種笑容，又戲謔的流里流氣的滿不在乎的，倒是沒有這種。
像是自己的小計謀得逞的似的小得意。
“不用下去買，是要上去。”
他沖著上面示意一下，江暖沒懂。
只見他搬來一個折疊梯子，放到門口的位置，站到上面伸手往上推。
江暖這時才注意到他推的那一塊，涂料和其他地方顏色稍稍有些深淺不一。
鐵皮入口瞬間打開，上面的光線照入其中。
打在阿城的臉上，他平平無奇的面孔，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光。
“你在樓頂上種了西瓜？”
江暖驚訝的問道。
阿城嘴角咧開，手夠著墻壁，一個用力將自己的身體給提了上去。
他蹲在通道口，沖她伸手。
“來，上來。”
江暖猶豫了一下，這大拖鞋也太礙事了，但好歹是人家犧牲了自己給她穿的呀。
她于是脫下拖鞋，拿在手里，爬到梯子上，先把拖鞋給他遞過去。
阿城無語，只好先接過拖鞋放到身邊，再回頭接她。
這孩子真是實誠。
江暖個子不高，站在那也夠不著入口，看著那只伸過來的堅實手臂，她猶豫了一下。
“怕我摔著你啊？就你這小豆芽菜似的……”
阿城說著，沖著她握了握拳。
瘦瘦的胳膊上，肌肉頓時條條暴起。
看起來極具爆發力，江暖這才放了心，不再猶豫，把手遞過去。
“……啊！”
她下意識的驚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一把拽了上去。
阿城笑話她，“膽小鬼。”
“哼！”江暖噘嘴，喊道，“我拖鞋呢？”
“這兒呢這兒呢。”
樓頂都是粗糙的水泥顆粒，太陽一曬，滾燙。
阿城看她惦著腳穿拖鞋的嬌氣樣，忍不住暗暗吐槽。
怪不得都說女人都是麻煩，看看，這還是個小豆芽菜呢，就已經這么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