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兒子。
“什么？你再說一遍？”
林墨寒有些無奈，“我說是程家原來那個女兒，現在她叫江暖。”
“是那個耀武揚威的假貨！”周月瘋了，“我不同意！你要訂婚只能和真的那個，假的不行！那個小賤人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夠了。”林墨寒擰眉，“媽你說什么呢，注意你的素質。”
他拿了車鑰匙往外走，“要么我和江暖訂婚，要么我還回英國，抱孫子你就再等個二十年，說不定我會改主意。反而你那時候才七十，好好保養也不怎么顯年紀。”
“兒子……林墨寒！”
周月眼睜睜看著兒子往外走，根本不顧她的意見。
她連忙阻止，跟著往外走，“咱們不都說好了，眼看著你爺爺身體也不好，你這會兒再去國外，到時候有個萬一……豈不是讓你二叔家撿了便宜？你聽媽媽的話，兒子，媽媽不會害你的，那個小賤人不是個好的。”
“媽！”林墨寒徹底冷了臉，“我不希望在您嘴里聽到那三個字，我已經認定了她。而且我真的要和她訂婚，只需要爺爺點頭，爺爺還挺喜歡她的。我是出于對您的尊重才告訴您，希望您不要把事情搞得這么難看。”
周月眼睜睜看著兒子走人，心里那口氣怎么樣都咽不下。
老頭子可不是喜歡么，也不知道怎么了，男人都愛這樣刁蠻任性的小賤人！
除了那張臉蛋漂亮點，還有什么，真是鬼迷心竅了！
她開車直接殺到江暖所在的學校，直接找到江暖。
正是大課間，程瑜收到消息后，便看到江暖跟著那位周阿姨往校外走，她連忙跟上去，但到校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她不是家長帶走的，也沒有假條，上課期間不能離校。
怎么辦，林墨寒這邊剛表白，那邊他媽就殺來學校氣勢洶洶帶走江暖，他們想干什么？
聯想到早上聽到周月那番令人反胃的言論，程瑜更加不安。
江暖不會吃虧吧，想到這里，她連忙給程謹和林墨寒都發了微信，請求幫助！
校外的咖啡廳，周月陰著臉看向對面的江暖。
“好久不見了，我還以為這輩子沒會再見你了，畢竟圈子不同，可沒想到你本事這么大，丑小鴨被打回原形了還能拼命往上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兒子身上！”
她“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桌面的咖啡波紋蕩了一下。
江暖看了一眼，希望咖啡熱氣快點散掉，否則這么一杯潑臉上……
“您在說什么呀，我聽不懂。周阿姨，這么久不見您火氣還是這么大，哎，快改改你那脾氣吧，否則早晚要把家人給逼瘋的。”
震動了一下，江暖低頭看了一眼，點了接通。
“阿姨您還有事嗎，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學校上課了，畢竟我們現在高三了，復習挺緊張的。”
她說著就要站起來。
“給我坐下！”
周月妝容精致的臉都氣變形了，顯得刻薄起來，她伸指著江暖。
“怎么跟長輩說話呢，懂不懂禮貌？也是，你一個鳩占鵲巢的野種，根子里就是壞的，小姑娘家家的沒臉沒皮，勾引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哥哥，我真的要給你宣傳宣傳，看你同學老師知道了還讓不讓你上學！聽說你媽一個單身女人拉扯你長大，還能供你讀這么貴的學校？錢怎么來的，該不會是家學淵源吧？”
江暖突然低頭抽氣。
對，不是抽泣，是抽氣。
看的周月有些莫名其妙，在她看來，這么大年紀的黃毛丫頭算什么對，她一威脅恐嚇，還不早早的嚇退了。
“周阿姨。”江暖帶著哭腔，始終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你可以罵我，但不要罵我媽媽，她憑借著正當勞動養我的，我們母女兩個沒有對不起誰，也沒有做……”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強忍著巨大的委屈和悲憤。
“也沒有做過您說的那種骯臟的勾當……您為什么要這樣侮辱人？我們窮，我們沒錢，我們就不配有尊嚴了嗎？！”
她重重的抹了把臉，憤怒的瞪著周月。
沒有一滴淚的眼睛稍稍有點紅，倔強中帶著不服。
“哼，跟我這擺什么尊嚴，沒錢就是沒尊嚴，下等人，底層！”周月看她大受打擊的模樣，心里痛快的很，一個臭丫頭居然讓兒子為了她絲毫不顧她這個母親。
“江暖，知道什么叫社會性死亡嗎？尤其是對你這樣花骨朵一樣的女孩子來說，要你這輩子無法翻身簡直太簡單了。”
漂亮女孩子怎么樣社會性死亡？
無非就是蕩婦羞辱，找一些莫須有的風流事按在她身上，別管真假，反正在人們眼里，那漂亮女孩子是清白不了了。
周月的這番話，包含著重重惡毒至極的心思。
她看著面色煞白的江暖，這才以勝利者的姿勢，居高臨下的說道。
“聽好了，立刻離開我兒子，否則——”
“否則你要怎么樣？”
林墨寒大步從門外走進來，他疾馳而來的這一路上，耳里面充滿了他媽的種種卑劣無恥話語。
江暖掛斷電話，眼睫毛不住眨動。
“兒子？”周月猛地起身。
林墨寒沖上前去，把江暖一把攬入懷里，“別怕，我來了。”
周月看了看倆人的模樣，頓時知道自己掉套里了。
“好啊，你個小賤人給我耍心！”
“媽！”
林墨寒厲聲制止，聲音大到江暖有點想要捂耳朵，但她忍住了。
這會兒時不對，快撕起來，為了看戲她可以耳聾。
林墨寒盯著周月看了半晌，突然說了一句，“您太讓我失望了。我現在終于有點能理解我爸了，他說在您身邊，他覺得窒息。現在我也覺得窒息。”
他說完，拉著江暖走了。
呆立在原地的周月，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窒息？
那個老東西花天酒地在外面玩女人，他感到窒息？
她用盡心血培養出來的兒子……也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