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江暖回到江家的日子。
程峻峰不愧是成功的商人,用最快的速度辦好了兩人的各種證件資料,一切各歸其位。
在她的堅持下,兩個人連名字也換回來。
她還是喜歡做江暖,就是同學們有些魔幻,總是不自覺喊錯名字。
大多數喊錯的都是程瑜,因為原來的假千金江暖已經社死了,沒人愿意跟她說話和她玩兒。
原來圍著她的小姐妹,下課上廁所都不喊她。
好在江暖的心臟強大,這一群小屁孩兒,還想孤立她,不知道她一個人就是一個隊伍嗎?
當著所有人的面給程瑜道了歉,江暖就回來收拾東西了。
程家很大方,允許她帶走自己的東西,那江暖也不客氣,畢竟在江家的日子不好過,她里還是有點私房錢的好。
不過她也沒有那么不要臉,白棠送給她的那些昂貴首飾她都沒帶,一個行李箱裝滿了相對不那么昂貴的衣服,太貴的以后也沒有場合穿,穿上也只有被群嘲的份兒。
還有那一堆的追星成果,她找傭人要了個大購物袋,都給裝了進去。
倒不是她也追星,而是這些玩意兒能賣點錢,算是她的固定資產了。
程家人都在樓下,個個面色復雜,看著江暖從樓上下來,背著個鼓鼓囊囊的書包,一只提著小行李箱,另一只拿著寒酸的綠色無紡布購物袋。
她平時碰都不會碰的東西。
想到江暖平時的生活作風,程家人心里忍不住泛了點不忍。
“就這么多?我送你。”
程謹伸要接她的行李,被她讓了一下。
“沒事兒,我叫了滴滴,等下就到了。”江暖看了一眼程家人,怎么都喪喪的,不應該歡天喜地告別她這個禍害精么,“我不是使性子,只是……早晚要習慣的。”
她有點低落,但努力微笑。
“爸媽,最后一次喊你們了,以后你們多保重身體,可能沒有我在,沒人氣你們,身體會越來越好吧。”
程謹伸敲了下她的腦袋,江暖捂著頭,癟癟嘴。
“哥,你也是,沒事兒多笑笑,才能找到女朋友!你和程瑜不愧是親兄妹,兩個人性格都一樣安靜,學習也都好。我早就該知道的。”
她眼睛有點酸,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臭丫頭。”程瑜嗤了一聲,有些不自在。
這丫頭是想要臨走打把感情牌,好讓大家把她留下嗎?想得美。
程瑜今天也在,自從江暖在學校大大方方給她道了歉,這會兒又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搬走,她就想要見識一下,看看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程瑜,”江暖走到了她面前,“你知道我是學渣,以前還仗著家里有錢,以后可得好好學習了。那你……能不能幫我補補課?”
她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說這些,一向心高氣傲的人,低下頭來求人更顯得可貴。
“能,當然可以。”程瑜低聲說。
她好像是真的要走,連以后都想清楚了。
程瑜在心里對于之前誤會江暖而感到愧疚。
“暖暖,以后多回來看看我們。”白棠眼淚在打轉,孩子越懂事她就越不是滋味兒,但當著親生女兒的面兒,她不好表露,“要是那邊實在辛苦,就回來算了。”
還是沒忍住說了這句。
“有什么困難就開口。”程峻峰跟著說了句。
江暖要的不多,哪怕是一句客氣話,也就夠了。
“好呀,我有時間就會回來看您的,多謝您這么多年對我的關愛。”
她拉起行李箱,提起袋子,“那我走啦,叔叔阿姨,哥,程瑜,再見!”
門推開,陽光照射進來,打在她過分明媚的臉上。
她回頭笑著沖他們揮告別,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個念頭。
她怎么就那么……勇敢呢。
滴滴來了,她放好行李,坐了進去。
最后看了一眼程家的大別墅,心內暗嘆,艱難困苦的生活,開始了。
江家在老城區的破舊胡同里,車都開不進去,江暖在巷子口下了車,五十塊錢呢,心疼。
她拉著行李往前走,躲避了易拉罐和塑料袋,終于走上了那棟破舊的五層小樓。
江家在二樓,是這具身體的姥姥姥爺留下的房子,現在是母親江愛在住。
沒有物業,自然也沒人打掃,樓道里堆滿了雜物,她的名牌行李箱都被磕碰到了,好不容易艱難的上了二樓,正在惆悵那邊是江家,只聽左邊的屋門“砰”的一聲被踹。
一個邋遢的中年男人,拎著個啤酒瓶,正砰砰砰的磕著門。
木門發出沉悶的聲音,一樓的院子里有人看過來,江暖瞥了一眼,是個穿著破舊t恤的男生。
“江愛!江愛!媽的給老子出來!”
中年男人開始喊話。
妥了,江愛,就是這家了。
江暖翻了個白眼,看了一眼碧藍如洗的天空,她有想過很糟糕,但也沒想到來的第一天就遇到醉漢砸門。
或許是她的出現太過突兀,表現又太鎮定,醉漢看了她一眼,很快就繼續叫罵。
“江愛!臭婊子!老子養著你,養著孩子,你就這么忘恩負義,踹了老子去過好日子!聽說孩子叫你換走啦?你這個蠢貨,那家是個有錢人,你要了人家多少錢,分我一半不虧吧?出來,給老子出來!”
房門猛地被打開,一個頭發凌亂臉色枯黃的女人出現。
“你養我養孩子?李彬你還要不要臉,你去喝酒賭錢的時候,欠了多少債?我跟你說這些干嘛,別來了,我沒錢,孩子本來就是人家的,還給人家也是應該的。”
江愛提起被送走的女兒,心情有些低落。
此時她注意到了一旁衣著講究,面容好看的女孩兒。
“你這個蠢貨,沒有錢干嘛要還孩子,你賠我錢——”
中年男子突然發瘋,拿起酒瓶就要照江愛打。
江暖蓄力斜著對準他的腰窩一腳踹過去,男人沒有絲毫防備,砰的一聲摔到在走廊上。
啤酒瓶咕嚕嚕掉在地上,居然還沒碎。
江暖撿起來,不等他起來,揚就給他爆了頭。
瓶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