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槍聲響起,傅時霄心中泛起悶悶的痛意。
“江秘書,江秘書……”他看著臂彎中的女人,明明那樣瘦弱嬌小,但卻總給人一種獨立堅韌的錯覺。
血從她口中流出,她在喃喃的說著什么。
“你堅持住,不會有事的……江暖!你看看我,我是傅時霄,是你孩子的爸爸!”
“……小念,念念。”
她捂著胸口的努力的伸出,“對不起……念念……”
“我會照顧好念念。”傅時霄麻木的說著。
她的指頓住,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順著他的臉垂下來。
“抱歉傅先生,請您節哀。”
醫生宣布了江暖的死亡。
傅時霄稍稍失控了一下,很快就回歸冷靜,對著洗臺的鏡子,將額頭到臉側的血痕靜靜的擦干凈。
他將受到了強烈驚嚇刺激的許芳菲帶回家,也從傅夫人那里接回了江念。
漸漸地,他的生活回歸到了正軌,事業順遂,商界依然流傳著傅總的威名,感情上,少年時期就暗戀的女神終于回頭看到了他,甚至還不計前嫌的接納他的孩子。
除了江秘書。
在他生命里陪伴了八年,留下兩歲的孩子,然后就此永遠離去。
或許孩子是她送給他的禮物,她愛他至深,甚至在發現了懷孕后不惜遠走,自己偷偷生下孩子。
江秘書對他的愛毋庸置疑,可在傅時霄的心中,江暖就是一個合格的情人,一個生活上照顧他事業上輔助他,但他不會愛的女人。
她的存在好像就是為了奉獻一切然后退場。
雖然少時的熱情不在,但在所有朋友的起哄和催促下,傅時霄還是向許芳菲求婚。
許芳菲還談起要和他生一大堆孩子,他其實有點不喜歡孩子,都已經有江念了。
一年后,新家庭已經完備,他特意到了江暖墓前告訴了她一聲。
他要向前走了,江念他會給他一切應得的,請她安心吧。
那個孩子剛開始每天哭鬧著找媽媽,后來許芳菲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很快就哄住了他,他很忙,每天回到家孩子也經常在睡覺,偶爾見到也是不哭不鬧。
傅時霄不了解孩子,也沒有親自照料過,孩子不哭不鬧他覺得很清凈。
直到孩子上幼兒園的時候被老師聯系,他才恍然覺得哪里不對。秘密帶孩子去醫院做檢查,才得知長期服用了安眠類藥物,導致情緒焦躁,并且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腦部神經發育。
彼時許芳菲已經是他的妻子,正在積極備孕。
就算證據甩掉了她面前,她也絲毫不懼,反而無所謂的說。
“不就是吃點安眠藥嘛,能出什么大事兒,國外很多家長都會給孩子吃的,有的還會服用鎮定劑。時宵,你不要那么狹隘,小孩子的情緒過于亢奮會影響生長發育的。”
“你說的是國外酗酒嗑藥的家長吧!”
傅時霄不可置信,他心中的女神,結婚前還是一如既往美好的沒有任何塵埃,婚后就變了一副臉孔?
“這就是你拒絕我們要孩子的理由,你還在想著她?”許芳菲收起了偽裝,她已經是傅氏總裁夫人,沒什么好怕的。
“時宵,我才是你的妻子,我能容得下這個孩子,已經是非常大度了。外面誰提起我不說是最賢惠的,連不是自己生的孩子都能好好對待,我甚至把他養的只認我這個媽媽,我做的還不夠嗎?現在你要為了這種小事來質問我?”
這是兩人第一次吵架。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接著是無數次。
江念真的有了情緒問題,他開始有輕微自閉癥傾向,因為他明明父母雙全,但他感覺不到溫暖和愛意。
傅時霄每一次和許芳菲不歡而散,原本就不太多的熱情就消退一分。
而許芳菲則絲毫不受影響,將自己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熱衷于在圈子里保媒拉纖,賺取口碑,扶植人脈,從而將自己的位置坐的牢牢的。
她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奢華生活,地位尊貴,可他們也終于成為了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
江念上小學的時候,曾經有整整一周沒有說過一句話。
傅時霄怎么問都問不出原因,他看著這樣的孩子,有些無力,煩躁郁悶。
最后他聽了心理醫生的,摒棄掉所有的外部環境,帶著江念到了一個全新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
他不說話,他就陪著,不再一直問,也不逼迫他。
“爸爸,我不是媽媽親生的孩子嗎?”
吃早餐的時候,江念終于主動開口。
傅時霄忍著暴躁的情緒,耐心的問,“是誰告訴小念的?”
他傅時霄的孩子居然受到了欺負,這個認知讓傅時霄出離憤怒。
江念說了一個名字,是許家的親戚,和江念共同上貴族學校的,許家作為末流世家,自打許芳菲成了傅氏的總裁夫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許家的旁支親戚在外打著傅氏的旗號囂張的厲害。
傅時霄再問,江念就死活不肯張口了。
他只好去查,這一查不要緊,原來許家這些旁支親戚的孩子居然都能欺負到他的孩子頭上,而且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老師反應過,許芳菲的態度就是,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沒什么給糊弄了過去。
傅時霄提出離婚,許芳菲采取了很多拖延方法,豪門婚姻不是那么好離的,牽扯了巨大的財產分割項目,無異于龐大資產的拆解重組。
最后許芳菲居然潑他臟水來控制輿論,爆料他婚內出軌無數次,曾經就逼死過前女友,后來又逼迫她結婚又逼她離婚,給孩子灌安眠藥打罵孩子來控制她。
許芳菲這么多年的人脈驚訝不是白給的,她又做足了弱智反抗強者的姿態,拿出似是而非的證據。
傅時霄的名聲一下子跌到谷底,甚至影響到了傅氏的股價。
法務部第一時間出來辟謠,董事會權衡之后緊急請遠在英國的傅時朝回來暫時主持大局。
剛開始是憤怒,后來傅時霄就漸漸的了解了自己的心態,那是一種放任事情惡化下去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