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飄到大廚房去看了看。
那里的供臺已經撤掉了，也是，都過去二十多年了，想來大廚房的人都換了好幾批吧。
沒有找到好吃的，小師叔撇撇嘴離開了大廚房。
他在國公府中隨意逛著。
國公府的總體變化不大，只不過里面的人大部分都不是以前的人了。
小師叔只從這些下人中看到幾個比較熟悉的面孔。
不過，風氣依舊跟以前一樣。
仆人們依舊喜歡捧高踩低，依舊會在守夜的時候賭博偷懶，依舊會說主人家的事情和壞話。
似乎，這些大家族的仆人們都這個樣兒。
小師叔飄進一個比較大的院子。
院子裝修得很是典雅大氣，房屋里面的擺設都是最好的，一看就知道住在這院子中的人不簡單。
這個院子不是正院，住的自然不是國公府的主人章博川和他的妻子，應該是章明辰夫妻的住處。
不過，這院子中男主人的痕跡很少，多是女主人以及小主人的生活痕跡，看來章明辰住在這個院子的時間很少。
小師叔想起仆人們的聊天。
章明辰娶的妻子是太子的妻妹，他因此跟太子成為連襟，更拉近了與太子的關系。
按理說，章明辰對妻子好才對。
但兩人是真正的相敬如賓。
章明辰對妻子的態度冷淡，只在每個月的初一十五才會進妻子的房間，與妻子同房。
因為他有自己喜歡的人，是他奶娘的女兒，從小陪著章明辰一起長大。
章明辰娶妻之后沒有多久，便讓那個女兒做了自己的妾侍，被稱為蘭姨娘。
章明辰寵愛蘭姨娘，大多數時間都和蘭姨娘在一起。
眾人以為孫氏會暴怒，對蘭姨娘出手。
但孫氏卻表現得淡淡的，對章明辰這個夫君也沒有多少熱情。
仆人們都猜測孫氏是不是心中有其他男人，并不愿意嫁給章明辰。
這兩人相互都不喜歡對方，自然也就冷淡無比了。
不過章明辰也知道嫡子的重要性，跟孫氏生下了嫡長子后，才讓蘭姨娘懷孕，生下了庶女。
蘭姨娘運氣不好，一心想要生兒子，但連生了三胎，都是女兒。
生第三胎的時候還傷了身體，以后很難再有生孕。
因此，她對三女兒十分不喜。
這位三小姐在國公府過的日子跟章明熙當初在國公府的日子差不多，都是小可憐。
不過三小姐可是真正的孩子，跟章明熙有著成人思維還不一樣，因此日子就更加難過了。
話題扯遠了，拉回來。
孫氏生下嫡子后一心撲在嫡子身上，更加不在意章明辰這個丈夫。
這一對夫妻貌合神離，但對外卻很一致。
這所謂的“外”，便是章明辰的繼母以及姨母，國公府如今的當家夫人了。
當初章明熙離開京城的時候，銷毀了當家夫人放印子錢的單子，又偷走了她的銀票警告這位。
這位被嚇住了，不敢再放印子錢，便將所有心思放在了從國公府撈錢上面。
讓采買虛報價格，她從中抽取差價，當然，這其中，采買的下人趁機撈了不少。
用假的古董換掉公庫中真的古董，賣了換錢……
反正這位的當家夫人的手段跟賈母和王夫人差不多，搬走了國公府一半的公庫了。
特別是在這位夫人意外懷孕生下了兒子之后。
當家夫人只是宮寒嚴重，只是生育有困難，并非真的不能生。
她又一直在吃藥，因此能夠懷上孩子，也不是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生下自己的兒子，當家夫人便要為自己兒子考慮了。
爵位落不到自己兒子頭上，以后分家，兒子也只能得到三成的財產。
當家夫人怎么可能愿意。
他也知道爵位是落不到自己兒子頭上的。
畢竟章明辰已經大了，住到了外院，且章博川非常重視這個兒子，當家夫人的手伸不到章明辰身邊，無法對章明辰下手。
那么，她就只能自己給兒子多撈一些錢了。
這些年來，當家夫人擼了國公府許多羊毛。
章明辰和孫氏都發現了，兩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一致對外，這些年與當家夫人交鋒，勝利的都是章明辰和孫氏兩人。
國公府現在的主人不多，但里面的大戲確實一幕一幕的。
小師叔聽仆人們講得津津有味。
他在孫氏的院子中轉了一圈，便離開去了前院。
章博川父子此時就在前院的書房。
兩人正在商量著事情，似乎是跟太子有關。
表面上，這父子兩個是太子黨，但實際上，兩人都已經完全投靠了八皇子。
當初，章明熙離家，章博川從族人之中找出了一個年紀與章明熙相當的年輕人，讓其娶了盟友的女兒。
那個族人知曉妻子懷可別人的孩子，卻欣然接受這段婚姻。
他看得很開，用正妻和嫡長子的名分換自己的前程，是個不錯的買賣。
如今他有著國公府以及侯府兩方的人脈幫助，已經謀得了一個知府的實職，帶著心愛的妾侍去外地上任了。
留下妻子和嫡子在京城，雙方各過各的，互不干涉。
“你確定，太子真的要那么做？”章博川問。
章明辰點頭：“我雖然不是太子的心腹，但也算是他的近臣。有些機密事情，太子不會跟我說，但我從他們的動作，能夠判斷出來。”
章博川擼著胡須沉思：“如此……我們得做決定了。”
他抬頭看向兒子：“你覺得太子這一次的行動能夠成功嗎？“
章明辰開口：“太子準備了很久……”
章博川聽他繼續往下說：“……但是，皇上畢竟是皇上。”
章博川點頭：“二皇子那件事情一出，皇上對兒子們只會更忌憚。太子這時候行動，根本就不明智。”
章明辰：“太子是怕皇上的暗衛查到他的布置，干脆直接動作。”
章博川：“你明天就病了吧。”
章明辰：“忽然說是生病，會引得別人懷疑，不如做戲做全套，明天兒子就從馬背上摔下來吧。”
“這……太危險了。”章博川不贊成。
章明辰：“父親放心，我會做好防護措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