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了還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的身份一下子變成了廢太子的孫子,成為了皇家人,嘖嘖,這游戲的設定,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換一個玩家會如何?會借這個身份參與到皇家奪嫡之中了嗎?
小師叔是不想的。
當皇帝有什么好?
累得一塌糊涂,哪里有他這樣子自在。
不過——
想到秦可卿一骨碌交代給他的勢力人脈,小師叔不由嘆氣。
以后這些勢力都成了他的負擔了。
唉,希望這些人能夠自己養活自己,不需要他養活。
更希望這些人都是安分的,不要給他找麻煩。
否則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翻了個身,忽然聽得二門上傳出云板,連叩四下,正是喪音。
過了一會兒,聽見外面有了聲響,有人的話音傳來:“東府蓉大奶奶沒了。”
小師叔一愣,他去看秦可卿時,發現秦可卿并沒有病得那么嚴重啊!
隨即他就明白了,秦可卿該是自殺了。
她在寧國府已經活不下去了,與其賈珍再逼她,她干脆了當地自己了結自己。
小師叔不由嘆了口氣。
小師叔穿衣下床,走出院子,來到了二門處。
這里已經備了馬車,稍微顯懷的王熙鳳由平兒扶著正要上馬車,身邊還有個賈寶玉朝著要跟她一起去寧國府。
小師叔的到來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小師叔裝做怯怯地道:“我、我睡不著,便想著要不要去那邊幫忙。”
王熙鳳對庶子都沒有什么好印象,這時候態度卻很好,點點頭道:“你跟我和寶玉一起坐車去。”
小師叔趕緊在賈寶玉的身后爬上馬車。
王熙鳳和賈寶玉都沒有說話的心情,馬車上異常安靜。
小師叔打量這兩人,這兩人的臉色都很蒼白,神情更是悲痛。
賈寶玉的嘴巴蠕動,喃喃地說著什么,聲音十分小。小師叔動用了精神力,才聽清楚他說的是什么。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正是太虛幻境薄命司中秦可卿的判詞。
這“漫言不肖皆榮出”的不肖其實指的就是賈寶玉吧?
他既然看到這首判詞,有沒有想過自己就是其中的不肖呢?
該是沒有想過吧?
車子很快就來到了寧國府外,府門大開,兩邊燈火,照如白晝。亂烘烘人來人往,里面哭聲搖山振岳。賈家的許多族人都來了,畢竟秦可卿是宗婦,身份比王熙鳳都要高。
別看王熙鳳輩分比秦可卿高,但在族里的地位是及不上秦可卿的。
賈寶玉是鳳凰蛋,是不能讓他做事的。而王熙鳳又是個孕婦,也不可能忙碌。
跟原著不一樣了,因為懷著身孕,王熙鳳拒絕了接手寧國府管家的事情,便是秦可卿的葬禮,她也只是在一旁指點,沒有完全接手。
尤氏“病”了,也沒有管秦可卿的葬禮,最后賈珍請來了族中的兩個同輩的媳婦兒,幫忙料理秦可卿的后事。
秦可卿的葬禮如同原著中一樣盛大,薛蟠那傻子依舊將為義忠親王準備的棺材板給送來了,賈珍也毫不猶豫地使用了。
在他想來,秦可卿是義忠親王的女兒,使用這棺材板正合適。
其他知道秦可卿想法的人跟他一樣的想法,并且設立了路祭,給秦可卿送行。
這一舉動真的很招搖,這不是明示秦可卿的身份不簡單嗎?
不過小師叔知道這些人都不是義忠親王留下的人手,義忠親王留下了哪些人,在秦可卿死后,就只有他最清楚了。
這些人都是做給太上皇看的。
這位老了老了,又想起廢太子的好了。
賈珍哭得如同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了親爹。
看他這表現,很多人都心里嘀咕,寧國府傳出來的扒灰傳言難道是真的?
這家伙不會對秦可卿動了真情吧?
小師叔聽到眾人的嘀咕,心中呵呵。
賈珍才不是因為對秦可卿有情才哭成這樣呢,他是沒有從秦可卿口那里得到義忠親王的勢力,無法向新主子交代,這才哭得稀里嘩啦。
這么一個好色的男人,哪里會有真情?
出殯的那天,小師叔跟在賈家一群男人身后。
北靜王來的時候,小師叔遠遠看了一眼。
果然是個才貌俱全、風流跌宕的帥哥。
北靜王叫了賈寶玉上前,說了一會兒話后便要離開了。
他的視線忽然掃到一個身影,急忙調轉頭看過去,卻只見一群大男人,并沒有熟悉的身影。
北靜王以為自己眼花了,遂沒有再停留,坐著轎子離開了。
等他的轎子消失,小師叔才從賈蕓的身后轉出來。
小師叔聽秦可卿提起過北靜王。
前任北靜王是義忠親王的伴讀,但義忠親王舉事的時候,老北靜王背叛了義忠親王,選擇投靠了太上皇,這才保全了北靜王府。
老北靜王對義忠親王很了解,對他手中的勢力,也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一些。
因此北靜王府知道秦可卿的真實身份。
秦可卿懷疑,北靜王府跟賈珍背后的主子有關系,讓小師叔小心北靜王府。
小師叔今天看到北靜王,外表絲毫看不出他是一個有野心的家伙。
這是人不可貌相嗎?
一行人送祭來到鐵檻寺,寺中的和尚已經設置了香壇,為亡者做起法事。
小師叔混在賈家的男人中,一邊燒紙,一邊低聲念了往生咒。
不管秦可卿是不是太虛幻境的仙女,她做人的時候跟這個身體是血脈親戚,那就盡一點兒親戚的本分,送她一程吧。
秦可卿對他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侄兒”是真心的。
法事過后,天色已經不早,眾人便在鐵檻寺歇息一晚。
王熙鳳也來給秦可卿送行了,因為是女子,歇在和尚廟不方便,便前往附近的饅頭庵居住。
小師叔聽到饅頭庵的名字,便想起了王熙鳳正是被饅頭庵的老尼姑用銀錢攛掇,包攬訴訟,害死了人家一對年輕男女。
這是王熙鳳包攬訴訟的開端,之后她的膽子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