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子?
他什么時候有了個小舅子?
陳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就反應了過來。
跟他家妞兒有血緣關系的兄弟,大陸估計沒有了,如果非要算……
除非是早早去了香江的那位。
“你知道?”張東勝看著他的表情,微微瞇了眼,“你調查你媳婦兒?”
不過,調查這事兒,情況特殊,調查了也沒毛病。
“你媳婦兒知道她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嗎?”張東勝來勁兒了。
陳列沒有回答,只是問他,“那小孩兒也就十四五歲吧,使喚你,你能得到什么好處?”
張東勝裝傻:“啥?什么?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反正陳列答應幫他拖延他家老爺子了,這事兒就不會再拿出來威脅他。
現在裝傻,完全沒壓力。
陳列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也不追究,只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張東勝,末了來一句:“那小孩兒傻,你也傻嗎?”
什么?
張東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些不明白陳列的意思。
陳列:“我家情況特殊,那小孩兒是哪里人?他培養的人,哪怕是個保姆阿姨,你覺得能擱在我們家?”
就算是那邊派人過來這邊,培訓個本地阿姨,也是不能用的。
張東勝:“……”
當時被好處沖昏了頭腦,加上那地兒早晚也會給弄回來,這人又是蘇青湖血親,就還真忘了這茬兒!
在陳列面前,他能這么實誠嗎?
“我知道啊。”張東勝強撐著,“也沒想著能成,就是攔一攔……”
嗯,對,就是意思意思。
陳列直接動手了,照著他肚子招呼了幾下,再退開。
“沒想著能成?攔一攔?”陳列臉色冷下來,“我兒子都出生了,你攔哪門子的攔?”
張東勝扛下了。
這次是他理虧。
“他給你什么好處?”陳列再次問。
張東勝這會兒也不敢胡謅了,“近兩年,我賺了不少錢,就想著錢生錢。你知道,我有個歌舞廳,那生意是真好,我就又盤下來了幾個地方開歌舞廳。但是這一行吧,現在誰都想進來搞一搞,我現在的地兒隱隱被人壓了一頭……”
打聽了之后,才知道,人家那是仿照香江那邊搞的。
那他也不能落人后吧?
就找那個老約翰,讓他給介紹點那邊的人,于是就接觸到了林嘉楚。
但林嘉楚沒有這方面的人,再說人家也不想跟他這樣根正苗紅的人接觸,于是就不了了之了。
后來,沒過倆月,事情出現了轉機。
轉機就是陳家黎。
這個沒滿十四五歲的少年找上了他,他也因此了解到了不少經商的手段技巧,一來二去,就熟了。
說實在的,家大業大的就是不一樣,他靠著吃虧總結的經驗,跟那些實戰出來的東西比,就是一丟丟皮毛。
后來,不知道怎么地,那林嘉楚也投資了一些他的生意,甚至這次還給他找了那邊專業經營歌舞廳的老手,來指導他經營。
好家伙,人家真給干貨,講的東西,都能切中要點。
接觸下來,林嘉楚經商手段雖嫩,但是人家有高手指導,前夫的手下,還有陳家黎這個好兒子,半年下來,也攢了不少產業了,有些甚至開始賺錢了……
想到這兒,張東勝就嘆氣。
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說起投資經商頭頭是道,關鍵人家學習也不賴,成績好,國語和外語說得賊溜……
哀怨地看了陳列一眼,再想到自家老爺子的催婚,張東勝心酸到想抱頭哭一場。
是他不想結婚嗎?是他不想要孩子嗎?
是他找不到合心意的人來生合心意的孩子啊!
想想陳家黎和蘇青湖,再想想陳列和那倆便宜兒子,加上從家人朋友那兒聽來的小道消息,張東勝更心酸了。
大的優秀就不說了,那小栗團兒……
嗯,現在雖然看不出腦子好使不好使,但人家長得好看,不哭不鬧,乖孩子一個,滿臉聰明相。
陳列皺眉看著他作怪,等他說完,才開口,“讓他不要插手我們的家事,對他,對我們都好。”
終究還是個孩子,欠缺政Z嗅覺。
張東勝點頭,“那我家老爺子就拜托你了,他最近身體和精神狀態確實不太好……”
陳列只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這廝沒說實話……
但張老爺子的健康問題,確實得關心。
陳列一走,張東勝瞬間松了口氣。
他家老爺子最近有些心火旺,睡不好,要說嚴重的病癥……還真沒有。
他伸了個懶腰,滿臉喜意。
用“不用做事”換了個“暫時清凈”,簡直沒有比這更劃算的事兒了。
至于小友陳家黎那邊——
真要有意見,他去找他姐夫說吧,畢竟是他們的“家事”……
陳列離開張東勝這里,想了想,便拐去了名單上的地址。
那名單是他找趙亮延拿的,上面是幾個帶孩子的阿姨人選,家里人沒有犯罪記錄和不良嗜好,品性好,衛生習慣良好,家庭關系簡單,會帶孩子。
這些是年初時,他讓趙亮延準備的,因為有親媽和姑婆兩位在,想著可能輪不到他推薦阿姨人選,就當做了備選,也就沒跟她們提。
現在,這個備選倒是派上了用場。
陳列回到產婦病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病房里有些動靜,他只輕輕敲了敲門,孟女士就過去了,看見是他,直接開了門。
“你回家了?”她上下看了他一眼,見他換了衣服,頭發也像是洗過,就問了一句。
陳列進來,“嗯,回去洗了個澡。”
“你們還沒睡?”他壓低聲音問,視線已經開始往里看。
孟女士:“栗團兒醒了,剛才換了尿布,現在小蘇在喂他。”
陳列腳步快了一些,伸手就要掀簾子,還不等蘇青湖喊停,他就被孟女士阻止了,“你再去洗洗手洗洗臉。”
從家到這兒,手上臉上肯定有細菌!
陳列一頓,笑了笑,轉身去洗了手。
等他洗完,還沒出來呢,就被孟女士使喚著洗了條熱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