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的事情自然要孩子們自己來解決的。
大人一旦插手,處理不好就是誰都感覺委屈。
錢多樞小朋友達成留在舅媽家過夜的目的,就很好說話了,二蛋說什么都點頭。
給二蛋弄得沒一點兒脾氣。
領著一群人往家走,蘇青湖跟婆婆孟女士說著:“媽,你晚上不走吧?”
剛才錢多樞小朋友說要留在她家過夜,婆婆都沒反對,那應該也不會把孩子丟給她吧?
“我今天不走了。”孟女士一邊走,一邊注意著孩子,“孩子們都考完試了,你明天又要上班,我閑著沒事兒,就帶帶他們。”
“那我爸知道嗎?”蘇青湖看看天,“要不要把我爸接過來?”
她說的是陳柏。
婆婆來她這邊,公公那邊就剩他一個人了。
“多多是昨天晚上被他爸媽送到我們那邊去的。”孟女士跟蘇青湖并肩走在孩子們后面,笑著說,“他們說要出差,今天讓我帶著多多去二蛋的學校考試,考完試之后,再讓我幫他們夫妻帶幾天。”
退休了,她也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要不然之前也不會去考個會計了。
現在給帶一下孩子也沒什么不好。
她已經很久沒有帶過孩子了,現在就當是積累經驗,等以后小兒子和小兒媳有了孩子,她也不至于手忙腳亂,六神無主。
“這事兒你爸知道。”孟女士含笑說,“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孩子們今天考試,考完試之后就不用去學校了。想著你在上班,他們明天又不用上學,就跟你爸說來你這邊看看,晚上應該就不回去了。”
蘇青湖拖曳的眼尾瞬間上揚了一個明顯的弧度,保住孟女士的胳膊挨挨蹭蹭,“媽,你真是太好了!”
孟女士抿嘴笑,“這有什么,應該的。”
“沒有什么應該不應該,只有想不想。媽你想著我了~~~”蘇青湖笑得雙眼亮晶晶,“真好。”
孟女士跟著丈夫東奔西走,經歷了多少事兒,人其實是有一點剛硬的。
但再怎么剛硬的人,一旦遇到真心換真心的事兒,多少都會軟化。
尤其是這么一個漂亮嘴甜聰明體面還會撒嬌的,就跟被只漂亮又毫無攻擊力的幼生毛茸茸挨挨蹭蹭有什么區別?
別說產生反感了,不上手擼一把都覺得對不起這種信任!
孟女士笑得眼角魚尾紋都明顯了幾分。
“媽,大蛋二蛋他們考完試應該挺早吧?你們就沒進家嗎?”
小學生能考幾科?
還不是分分鐘考完!
“大蛋二蛋有鑰匙,我們回來之后就直接進家了。這也就是看你快下班了,我們才出來接你。”孟女士看著幾個孩子笑,“還是他們主動的。”
主動來接她。
蘇青湖看了一眼已經沖到院門口的仨孩子,笑了笑。
二蛋站在院門口喊,“媽!媽你快來看!咱家門口被人放了東西!”
蘇青湖聞聲看過去,隱約看見是茄子辣椒黃瓜番茄,還有一把豆角。
這——
能是誰送的?
蘇青湖想不通。
她沒怎么跟街坊鄰居有過太多接觸,他們應該不會給她送這些吧?
“媽,該不會是你們認識的人吧?”蘇青湖一邊加快腳步,一邊跟同樣加快腳步的婆婆孟女士說,“也只有你們親歷過的戰友情才會隨手給人送那么多東西。”
孟女士:“我雖然沒怎么來過你這邊,但是今天下午我跟幾個孩子回來的時候,有注意過你這邊的街坊鄰居,沒有我們認識的,也沒有眼熟的。”
所以,也不一定就是因為他們夫妻的連綿送的。
二蛋靈機一動,霍地看過來,“媽,該不會是那個叔叔吧?”
氣氛有一瞬間的冷凝。
大蛋腦子木了一下,再看弟弟,那就是憨批今天必須挨打的兇狠眼神!
傻子!
憨批!
白瞎了在胡同口和公園里那些大爺大媽們講故事漲的見識了!
孟女士直接腳步頓住了,嘴巴張了張,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說點什么。
錢多樞眨眨眼,“什么叔叔送的?我也可以要個這樣的叔叔嗎?”
錢多樞的一句話,打破了一瞬的凝滯。
大蛋抿抿唇,看著蘇青湖,“雖然他和我一樣姓張,但我還是不想認他做干爹。所以不管他送什么東西過來,你們愛吃就吃,反正認干爹,這是我不干!”
他說得忿忿,倒是讓孟女士對剛才一瞬間產生的聯想后悔歉疚起來。
蘇青湖挑挑眉,想了想,先趕幾個孩子進院子,然后跟婆婆說了,“我大學還沒畢業的時候,這人追求過我,但我一心想要學習,想要努力在工作崗位上發光發熱,就拒絕了他。”
孟女士放松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然后就又落了回去。
“后來,”蘇青湖笑了笑,在婆婆孟女士心又提起來的瞬間,說了,“后來經過老師撮合,我倆就在他回去之前領了證兒。”
孟女士下意識地問,“什么老師?”
“我大學老師就是以前教過他的老師。”蘇青湖笑著說,“老師說他很好,所以才把人介紹給我的。”
無形中拍了陳列一記馬屁,又順便表明了自己的人品受老師認可,蘇青湖心底給自己贊了一句nice。
“哦,對了,這人您可能也認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蘇青湖拍了拍手,“陳列說小時候兩人有點齟齬,那想必您認識,叫張東勝。”
蘇青湖看向婆婆:“您認識嗎?”
張東勝?
孟女士能不認識嗎?小時候這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恨不得把天捅個窟窿的主兒!
每次打架幾乎都有他!
當然,也有自己兒子陳列!
兩人還沒上學的時候,幾乎跟兩只斗雞一樣,一見面就眼紅,哪怕不打架,也得眼神上打個幾回……
“大約是跟陳列置氣,想用我氣他,就往家里扔東西,上次還扔了西瓜。我沒要,就說要認孩子當干兒子,這是見面禮……”蘇青湖搖搖頭,“我真沒見過都二三十歲的人還能斗成這個樣子……”
孟女士被說得勾起了回憶,無奈說,“算了,那就是個你越不讓干啥就越上頭非要干什么的,隨他吧。”
想想,又說,“等我回去跟老張說一說,叫他管管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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