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說奶奶和蘇醫生什么時候出來啊?”二蛋蹲下,巴巴望著急診室方向,有氣無力,拖長了聲音,“我餓了~~~”
是真的餓了。
早上他就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個雞蛋,還有一根油條。
“哥哥肯定也餓了。”二蛋托著小臉,跟自言自語一樣,“我們要不要進去幫忙啊?”
蘇青湖瞥了一眼蹲在她腳跟的二蛋,從包里掏出一塊錢,“買三根冰棍,剩下的錢歸你。”
二蛋歡呼一聲站起來,拔腿就要跑,才抬腳,感覺到一道危險的視線襲來,忙扭頭去看蘇青湖。
蘇青湖下巴點點大蛋。
二蛋瞬間了然,掉頭,拽住大蛋就跑,“哥,我們一起。”
“不許偷偷喝冰的汽水!”蘇青湖揚聲警告,“不然你們就慘了!”
“知道了!”
十五分鐘后,蘇青湖和兩個孩子一人一根冰棍,一邊吃,一邊看著急診方向,偶爾還聊上一句。
“媽,你真不過去看看嘛?”二蛋嗦了一口冰棍甜水,“咔”咬掉一口,冰得眼睛都瞇起來。“咱們會不會等到人家醫生下班她們才出來啊?”
“那倒不會。”蘇青湖扎起來的大波浪微微動了動,“說不定十分鐘內就能出來。”
剛才看見一個男人急匆匆趕來,她看那長相和那燒昏睡的孩子有點相似。
如果是那女人的丈夫,就好辦了……
“要是十分鐘內出不來呢?”二蛋反問。
蘇青湖垂眸看蹲在她旁邊種蘑菇的小屁孩兒,“如果十分鐘內你奶奶和蘇醫生出來,家里八月份的衛生也歸你?”
“好啊。”二蛋無所謂,“反正我打掃衛生都打掃出經驗了,我還有打掃衛生的秘密武器,根本不費事兒!”
蘇青湖:“什么秘密武器?我怎么沒見你用過。”
“那是你回來的時候我就打掃完收起來了啊。”二蛋繼續蹲那兒,“掃院子我用的是竹枝扎成的掃帚,跟扇子一樣,一下能掃好大一塊兒,比我爸買的掃帚好用多了!”
“我讓我哥幫我做的!”二蛋說完,仰頭看蘇青湖,“那你要是輸了呢?”
“我要是輸了,隨便你提要求。”蘇青湖豪爽道,“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做不到。”
大蛋瞥了一眼弟弟,……記吃不記打,打掃衛生都要打掃到九月初了!
二蛋一下跳起來,抓住她手腕,邊看時間,邊嘿嘿笑道,“那你可別反悔!我要是說對了,你暑假就帶我和哥哥去看大熊貓!”
“我看好時間了,你別想反悔!”二蛋激動了。
他要是贏了,不光能看大熊貓,還能去旅游!
等看完熊貓回來,他還能跟他兄弟們侃大山!
“那就這么說定了!”蘇青湖唇角微微上翹,看向一邊安靜吃冰棍的大蛋,“大兒砸,要不要一起來啊?”
大蛋無情拒絕,“不要。”
到目前為止,都是她贏,他刷碗已經快一個月了,另外一個月的額度還是沒開始使用……
蘇青湖挑挑眉,也沒協迫他,就跟二蛋開始看時間。
從確定開始下注的時間,一點點走到了第九分鐘,二蛋開始緊張起來。
只要再過兩分鐘,他就贏了!
蘇青湖倒沒有什么緊張不緊張的,一個是她賭得起,一個是逗孩子玩,輸贏倒是其次了。
第十分鐘,二蛋心跳聲蘇青湖都能聽到了。
她:……倒也不至于這么緊張吧?
大蛋就斯斯文文對著他的冰棍,對倆人的賭約近乎充耳不聞,反正弟弟都說了,贏了帶他們兄弟倆去看熊貓,輸了跟他無關。
第十分鐘一過,二蛋歡呼一聲跳起來,“我贏了!我贏了!我贏了!”
蘇青湖笑笑收回手腕,看著出現在急診室門口的婆婆和蘇女士,都笑得露出了一點點潔白的牙齒。
不知道是婆婆還是蘇醫生解決了這場鬧劇。
蘇青湖正想把手里的冰棍棍兒找個地方扔掉,就見二蛋看過來,她:“你要?”
二蛋猛點頭,要要要,當然要,存夠了三四十根,就可以跟小伙伴玩挑冰棍棍兒!
“等我攢夠多了,我帶你玩兒!”二蛋接過來,笑嘻嘻地說,“挑冰棍棍兒很好玩喲~~~”
這個他超級擅長,等他贏得她落花流水!
蘇青湖看著他那掩飾不住的得意,很想笑。
小樣兒,這就得意上了?
扭過頭,看向迎面走來的孟女士和蘇醫生,“蘇醫生現在去哪兒?我和婆婆先送您過去。”
“不用了,你們之前是想去哪兒玩吧?現在再回去太費時間了,你們要是想繼續玩,我帶你們去個近的地方。”蘇醫生說,“也有山有水的。”
蘇青湖看了一眼孟女士,見她有些意動,也沒什么反對不反對的。
但是——
“小黃和——”蘇青湖頓了頓,“那個是您的學生還是徒弟,不等他們了嗎?”
蘇醫生:“他們知道我來這個醫院,到時候一去急診室分診處問,那護士會跟他說的。”
她留言讓他直接回家了。
蘇青湖看向婆婆孟女士,孟女士掉頭就往急診室走,“我也去留個言!”
等孟女士一走,蘇醫生就盯著蘇青湖看,直盯得二蛋和大蛋都覺得不對勁兒圍在蘇青湖身邊,蘇醫生才說,“我是不是見過你?”
蘇青湖噗嗤一笑。
不行了,太好笑了,蘇醫生這一本正經的一句話,真的讓她無法不聯系到那爛大街的那些搭訕話術!
“我確定我沒見過您。”蘇青湖笑得眉眼彎起來,“您這樣的氣質和皮膚狀態,我如果見過您,絕對不會忘記。”
啊,無形中拍了一記彩虹屁,完美!
蘇醫生愣了一下,對這一記馬屁接受良好,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跟您是本家,也姓蘇。”蘇青湖笑,“蘇青湖。”
很好,開始互通姓名了。
“蘇青湖?”蘇醫生沉吟片刻,問,“你爺爺叫什么名字?”
蘇青湖:……按照常理,難道不該問她爸叫啥名字嗎?
“蘇北詠。”從腦子里搜刮出來這個名字,蘇青湖有一瞬的沉默。
她只記得這個名字,卻對這位老人的面容無法復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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