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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撓頭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在八十年代又野又颯

  小孩子的喜惡很純粹,也很敏感。好與不好,討厭還是喜歡,沒有人為干預的情況下,簡單明了。

  二蛋說起蘇青湖,簡直滔滔不絕。

  從她沖進醫院前給他們的簡單指令,到在醫院里大方給錢讓他們買飯吃,再到讓那個“劉桂芳”道歉,順便還能叫她給他們干活,以及爸爸回來后的種種……

  樁樁件件,就跟盛春時候一樣,可愛迷人。

  二蛋看見她,就覺得有只漂亮的黃鸝鳥在他心上唱著歡樂的歌兒。

  他眼里心里,蘇青湖都美,再去跟別人講,就容易讓人共情,哪怕用詞形容不是那么貼切,也被他的眼神完全補足。

  所謂真情實感最動人,無外乎如此。

  也因此,看著緊閉的書房門,二蛋和陳父陳母都有些胡思亂想。

  陳父陳母想著的是小孩子反映問題,大多涉及家庭,會不會在跟兒子說蘇青湖什么……

  而二蛋,從問奪門而出的哥哥怎么了卻得不到答案開始,幾乎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肯定哥哥在跟爸爸說蘇青湖不好的話。

  但哥哥和新媽,他還是站在哥哥這邊。

  所以等陳列一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三人近乎同步的表情動作。

  陳母回答完,陳父點點頭,“聽二蛋的描述,這位小蘇同志是個有素養的。”

  大蛋一聽陳父夸蘇青湖,瞬間從陳列提點的“被你們感動了”中回神,倍兒精神地看向他們。

  是有素養,不打人不罵人,也不陰陽怪氣,可她不會過日子啊!

  “安宴。”陳母招招手,滿眼慈愛。“過來叫我看看你。”

  知道前兒媳的所作所為之后,陳母自責又心疼,心疼這倆孩子的不容易,也心疼大蛋小小年紀就擔起照顧弟弟的責任。

  這些年,因為上面的要求,要求剪除臃腫,精簡精煉,工作上隨之發生了一些變化,在首都的日子就寥寥無幾。

  去年下半年,近乎過年的時候,才因為身體年齡原因被批準調回首都。可等真正回到首都,都已經是年后的事兒了。

  如今回首都不過三個多月。

  對子女組建的家庭,作為家長,他們是以不挑刺,寬容以待的原則作為準則來相處的。

  但結果……并不盡如人意。

  “奶奶。”大蛋走到陳母身邊,“您身體還好嗎?”

  爸爸說過爺爺奶奶去療養,他一直記得。

  “身體好的。”陳母摸摸他的頭,慈愛又愧疚,“就是辛苦我們家安宴了。”

  “沒有辛苦。”大蛋站得像棵小白楊,“爺爺奶奶和爸爸才辛苦。”

  別人的辛苦是為自己,爺爺奶奶和爸爸的辛苦是為人民,不一樣的。

  “以后爺爺奶奶就長住首都了。”陳母看著眼前的孩子,語氣里的心疼顯而易見,“你們想不想跟爺奶住一起啊?”

  大蛋一頓,眼睛略圓睜,他沒想過這個。

  再去看二蛋,二蛋也呆了,不是來找爸爸的嗎?爸爸不要他們了?

  “爸——”二蛋嘴巴張了幾張,才喊出一句話,“您要組建自己的家庭了嗎?”

  很多人都說,爸爸離婚之后,如果再婚,肯定會吸取經驗,不會再帶著他們兩個累贅組建新家庭。

  現在爸爸組建新家庭了,所以不要他們了嗎?

  大蛋曾經想過跟爺奶一起生活,但從知道爺奶是在保家衛國時,他已經不想了。

  跟爺奶一起生活,還是跟蘇青湖一起生活,這樣的問題,如果再早一點,就早兩天,他一定會選擇跟爺奶一起生活。

  現在不行了,蘇青湖花錢太沒有計劃了,他要看著她,好好跟她講一講該怎么過日子。

  “我想跟爸爸一起生活。”大蛋先給了陳父陳母正面回答。“周末我再帶弟弟來看你們。”

  二蛋看了一眼哥哥,迅速站位,“我也想和爸爸一起生活!”

  跟爸爸一起生活,就是跟蘇青湖一起生活,這在二蛋認知里是劃等號的。

  陳列好笑,微微搖搖頭,“爸媽,你們平時照顧好自己就行,大蛋二蛋屬于我的小家范圍,那就還是我們來教養。”

  這個我們,指的是他和蘇青湖。

  “你們,唉,我不是這個意思。”陳母嘆氣,“我想著我畢竟有養育兒女的經驗,是不是可以更好的照顧孩子。”

  她真沒想到二蛋的那個層面。

  二蛋眨眨眼,眼睫毛濡濕,再不見香江那邊電影里反派或花花公子的勁兒,抓著陳列的衣角,可憐巴巴地向他求證,求證他真的沒想丟開他們過自己的生活。

  “她同意也愿意接受倆孩子。”陳列笑笑,大手搭在二蛋毛茸茸的腦袋上,跟二老說,“我回來的時候略晚,等到家,已經是晚飯過后了,正碰上兩個孩子在洗澡,洗澡水是溫熱的。”

  “她那天剛出院,水不是曬的。”感覺到大蛋的凝視,陳列好笑,“是她讓兩個孩子燒的熱水。”

  夏天,洗澡水是溫熱的,可見對孩子身體健康的上心。

  “她是個好的。”這次是陳父先開的口,“你要好好對人家。”

  這件事情二蛋沒有說,約莫是天熱,自身元氣足,冷熱水都無所謂,所以沒提。

  陳母也是沒想,這個年輕小姑娘能做到這個地步。

  “她想讓我們用蜂窩煤的,可是哥哥不許。”二蛋擰起小眉頭,“說要留到冬天用。”

  燒火是力所能及的事兒,不算虐待孩子!

  可哥哥也沒有錯,“我們沒有票,錢也不多了,爸爸的票要到下個月才有,哥哥說得也有道理,省著點用省得冬天凍手。”

  陳父陳母一怔,最開始兒子說離婚了,什么都沒要回,權當是照顧孩子的應得,他們覺得很是應該,贊同兒子這樣做,卻沒想到兒子可能面臨的窘境。

  陳母一時間有些忍不住,眼里淚光都出來了,她轉身,匆匆往臥室走,“之前的票證我和你爸用不完,大多寄給了……”

  止住那不愉快的經歷,她說,“我和你爸還存了一些,我給你找出來!”

  陳列急忙阻止:“媽,我有的!今天早上我們真的又拉回了一車蜂窩煤。”

  可現在再說什么都晚了,陳母不相信!

  二蛋撓撓頭,他有點看不明白現在在干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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