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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驚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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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悠悠最不怕的就是知業了,當即用力將柜臺一拍,氣壯山河:“你來,打不死你我不姓檀!”

  知業小聲道:“少奶奶,您早就不姓檀了,您是裴檀氏!”

  “……”檀悠悠默了片刻,站起身來,準備走出去暴打知業——當然,自家身體情況自家明白,但氣勢一定不弱。

  知業抱著頭縮在墻角,原本顯得兇狠的鷹眼此刻四處逡巡著,一副生怕被人發現的心虛模樣。

  檀悠悠曉得他是怕裴融,卻也好奇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或者說,是好奇王瑟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便緩和了表情,笑瞇瞇地朝知業勾勾手指:“你過來,趕緊說,我不打你。”

  知業這才朝她靠近了些,使勁往前探著脖子小聲道:“少奶奶,其實,其實,有件事下仆心里一直很不安,早就想告訴您了,一直沒敢說。”

  檀悠悠冷笑:“如今看著我即將臨產,就敢說啦?王瑟讓你來的吧?”

  知業被她點破居心,很不自在地道:“不是,下仆這就要走了,臨行前左思右想,覺著還是該把此事說給您聽。”

  “我看你還是說給裴融聽吧。”檀悠悠果真要叫伙計去喊裴融過來,知業連忙道:“別!少奶奶,您要叫公子過來,這事兒您就永遠都不能知道了。”

  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道:“您頭上有個疤,是吧?”

  有點意思,檀悠悠摸摸自己發底那個疤,不動聲色:“是啊,難不成是你打的?”

  知業小聲道:“下仆不是有意要害您,實在是公子的吩咐,不敢違抗。”

  “???”檀悠悠第一次見到知業,就對他觀感不好,卻沒想到還真和這事兒有幾分關系。但是,這鬼東西竟然說是裴融的吩咐,這就有些奇怪了。

  知業見她不出聲,只管懷疑地盯著自己看,便道:“突如其來的說上這么一出,您一定不信,但確實是真的。下仆說上幾句,您心里就有數了。”

  “您當時,是不是躲在一個角落里,不敢出聲,不敢跑,后來被我抓住,我還說了一句,小東西,可抓到你了……”

  知業咽一口口水,眼睛四處亂瞟:“您是被我抓住掄起來砸在墻上的……您嫁進侯府后,我一直擔心您認出我來,所以幾次三番對您下手……”

  “難道不是王瑟讓你對我下手的嗎?”檀悠悠打斷知業的話,冷靜得不得了,主要是她覺得,裴坑坑沒理由讓知業殺害一個不相干的小女孩。

  知業含含糊糊:“那會兒你們毫無瓜葛,她害您做什么?”

  “行吧,就算你說的是真的,總要有個理由,為什么?”檀悠悠給伙計使眼色,準備活捉知業。

  不想知業一個箭步躥到門口,叫道:“因為您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話音未落,人就瘋狂往外跑,一會兒功夫就跑得沒了影蹤。

  “少奶奶,要追嗎?”伙計挽起袖口,只等檀悠悠吩咐。

  “不必了,追不上。”檀悠悠慢慢坐回去,氣定神閑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品酒似地輕輕啜了一口。

  知業此來,必然是受王瑟指使。

  目的也顯而易見,就是想讓她不能安心生產,最好是難產而死,再不然,也能讓她心里埋個雷,和裴融變成怨偶。

  但是吧,還別說,知業講的那個場景,就是她剛來到這個地方后,經常做的噩夢內容。

  所以,知業就算不是兇手,至少也是知情者。

  仔細算來,這個身體受傷的時候,正是裴融才從京城回到秋城之際。

  那時的他,不甘和憤懣想必填滿胸懷,做出或者說出犯忌的事不是沒有可能。

  人在絕境之時,為了自保,會做什么呢?通常超出意料。

  “唉……”檀悠悠嘆息,真的是個隕石坑啊,深不可測的那種。

  她喝完杯子里的水,起身準備離開,卻覺著身下突然一陣濡濕,仿佛是小便失禁了一般。

  是羊水破了?

  她呆了片刻,火速呼喚女掌柜:“趕緊去把公子叫過來,我要生了!”

  女掌柜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是兩個孩子的娘,鎮定得很:“少奶奶您別慌,還有些時候,您就擱這兒穩著別動,別嚇著客人,又讓客人反過來嚇著您。咱們離家近,一會兒就到家了,家里什么都有,是吧?一切都會順利的。”

  檀悠悠點點頭,大馬金刀地呆呆坐在那里不動,臉上保持著奇怪的笑容,看女掌柜跑去隔壁喊裴融,伙計們溫言送走鋪子里的客人。

  她沒去想有關知業帶來的驚悚故事,也沒去想當眾破了羊水的丟臉事,就想著一件事,生孩子才是大事,她的事業才剛起步呢,還有很多女人等著她的胭脂香粉扮美呢。

  裴融來得很快,幾乎是風一樣地卷了進來,看到她后一句話都沒有,直接俯身把人抱了起來,朝著家門狂奔。

  檀悠悠顛簸得很難受,卻還記得和裴融開了個玩笑:“夫君這石鎖舉得好,水桶也拎得妙,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嗎?”

  裴融陰沉著臉沒搭理她,腳下跑得更快了。

  檀悠悠睜著眼睛,盯著裴融方正有力的下頜線條,莫名想起某部電影中,小癟三主角被包租婆追趕,雙腿跑成風車的樣子,便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

  裴融一口氣跑進家門,把人放在產床上,這才喘著粗氣摸一把檀悠悠汗濕了的臉,低聲道:“我在外面等你。”

  “夫君。”檀悠悠抓住裴融的手,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為什么屢次放走知業?”

  裴融莫名其妙:“這時候提他做什么?我先出去了,你安安心心聽穩婆的話。”

  “好。”檀悠悠沒再追問。生產的疼痛已經開始,不管怎么說,先把肚子里的祖宗生下來,好好活著才是大事。

  檀悠悠從不知道世上居然還能有這般劇烈的疼痛,痛到骨頭開裂,痛到呼吸困難,痛到仿佛死都是奢求。

  她緊緊抓住梅姨娘的手,眼淚汪汪的,好幾次覺得自己是要說遺言了,等到話出口,卻只是一句:“姨娘,雞腿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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