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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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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敗乃成功之母。

  在羅母又一次試圖清醒失敗時,小麥已來到距離縣城最近的山邊。

  正如她娘白玉蘭所想的那樣。

  之前,左小麥一直在村里召喚神術,這是頭一次正兒八經上山,上的還不是家里那面熟悉的寒山,咋不多少有點兒猶疑呢,她畢竟是人,還沒成仙。

  陌生的山,代表容易跑錯方向,不像在自家山頭那陣,多多少少知曉哪里有小溪,哪里有懸崖。

  小丫頭正望著眼前的大山,大眼睛閃著。

  還擔心萬一她換座山頭,就不好使了可咋整。動物們不聽她的,就白來了。

  更擔心萬一她這身上的佩刀不好使,沒有震住這座山上的大型野獸咋辦。

  小麥掏出袋子里的繩子,給自個鼓勁兒,沒事兒,萬一不好使,她就爬樹,怎么也要活命的。

  只看,她手中的繩索上有個八爪撓,這是她出城前,用兜里剩下的看病銀錢買的。

  有了這個,掛住樹干,她應該能順利上樹。

  又掏出鐮刀扔在地上。

  將帶獵豬血的短匕首,別在腰間。

  忽然一氣兒拿出兩個大饅頭,一手一個啊嗚啊嗚地吃了起來,吃的飽飽的,將給她婆母帶的最后的神仙水,咕咚咕咚喝完。

  就這點兒神仙水,還是她娘之后趕到鎮上帶的,之前的早就沒了。

  而且小麥通過她婆婆這次出事算是發現了,二姐和二姐夫的那神仙水長期喝,多喝一些對體質有改善,日子一長,對身體好。沒毛病的,能強身健體。有毛病的,可能身體里有一些常年的毛病能慢慢有好轉跡象。

  但是想拿它當救急救命藥,它真有沒那么神。

  當時,神仙水給她婆母喂上,還沒到鎮里就強喂進去半竹筒水,或許能對神志清醒和身體缺血虛脫起點效果,可那頭上血還是往外冒。腦子里的血塊還是要喝藥。

  所以說,要有銀錢治病的,尤其這外傷,只靠神仙水指定是不行。

  她得掙錢。

  那郎中在今兒凌晨搶救完她婆母時就說過,別看稍稍穩定了,但最起碼還要留醫館一個月。

  之后至少仨月四個月的藥湯子不能斷。

  每半個月,還要來縣里把脈。

  以免看起來好人一個,腦子里卻腫塊不散。為省錢,不耐心醫治,會導致先失明,不能行走、語言也會陸續出現障礙,到那時候才叫之前為治病的錢白花了,因為又要蓋白單、躺板板,扛靈幡了,那就是腦出血啦,想第二次撿回條命比第一次還難。郎中說,看不見的血,才是最容易危及生命的。

  當時,小麥聽的極為仔細,也給白玉蘭聽的眼前黑得不行。

  也就犯愁地念叨出來:

  要長久的這么治,這可咋整啊。每日都是銀錢。

  咱家那拉的饑荒,越堆越多,陣線越扯越長。就怕你大姐夫和稀飯兒他們回來,他們也不是送錢的人,是酒沒賣出去。

  你想啊,都偷到咱家里燃迷香那么禍害了,不敢在府城殺人放火,還不敢使絆子讓你賣不成酒?

  而小麥在知曉家里丟書,梁主簿是她們家大仇人時,也沒將自己猜測是大姐夫偷的那個本子事情說出來。

  說那個干啥呀?

  誰惹的又有啥區別,都是家里人。

  告訴爹娘,爹娘眼下知道是大姐夫了,又能干啥。

  再說,當務之急,先將銀錢的事情擺平。

  然后看情況,如有剩,再用這“白得”的錢,多多雇人,帶人去府城護夫君和大姐夫、二姐夫他們。

  此時,左小麥吃飽喝足后,撿起地上的鐮刀和袋子,衣服掖好,褲腿綁緊,又用肩膀扛起繩索。

  她不敢將繩索裝進袋子里,怕有緊急情況再掏出來就不趕趟了,終于開始爬山。

  才爬了不到半個時辰,小麥就心里一動。

  果然,暗處的蛇露頭了。

  小麥一眼就能看出這花蛇有毒,她眼神閃了閃,一手攥緊鐮刀,大手指還按住腰間“辟邪”的匕首,暗示那蛇,認識不?可見心里也有一點點慌張,畢竟不是家附近的,還不知道好不好使呢。

  一邊又換上和在家那陣不一樣的嘴臉,抿嘴微笑一下:“小花,你能聽懂我說話吧?”

  小花:“……”

  這可真是用得著人朝前,用不著人朝后。

  別以為它不知道小麥以前對它們使厲害的事兒。

  它就是從寒山上來的,剛到。

  以前對用刀扎它們同伴,現在叫人家小花。

  左小麥能感覺到這條毒蛇不會傷害她,別問她是咋知道的,那不是一般人能感覺出來的。

  但同時,小毒蛇也不愿意搭理她。

  左小麥自顧自爬山,邊爬邊和不遠不遠隨她一起走的毒蛇,主動嘮嗑說:

  “小花,你能幫幫我嗎?我想找參,要那種賣了能值錢些的。

  你放心,我就干這一次兩次的破壞你們山上的規矩。渡過難關就不再干了,天機總這么用,我還怕折我福分呢。

  而且你考慮一下,你們蛇幫我這一回,將來有什么需要我能幫忙的,你可以找我。你來,好使。”

  小花仍不回應,小麥就自己說,說她太難了,家里拉的饑荒,她一頓告訴人家。

  “你算算,就我剛才說的,這加一起多少啦?”

  小麥還說外婆,在家還帶著身體才緩過來的大姐二姐在釀酒呢。

  外婆說,越是這樣,越不能趴下。開弓沒有回頭箭,以免發財的機會到手,卻錯過,更會懊惱死。且累的不行,還要忙收貨送到縣里賣的事兒。

  還說,她被欺負的都要氣瘋了。

  這些天就感覺有口氣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知道小老百姓被捆在袋子里挨揍的無力感嗎?打你、欺負你、還讓你兩眼一抹黑瞎著挨打,什么都看不到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嗎?就是那種感覺。”

  而就在這時,小花忽然領先爬了起來,速度明顯變快,一副:“不是要找參嗎?你走錯了”的牛氣樣。

  兩個半時辰后,在小麥累的直倒氣時,她身后跟著一堆半大不小的蛇,嚇的野雞野鴨小松鼠都不敢靠前。

  小麥最初還對毒蛇們抱有警惕,眼下是累的隨便吧,終于見到兩條碩大的蟒蛇。

  那兩條蟒蛇,一般人和其對視,第一反應先要嚇死了。

  小麥是拄著旁邊的樹干倒氣兒,她只從蟒蛇陰冷的目光中看出一句話,那倆蛇似乎在問:“干啥來啦?”

  “挖、挖你們那守著的參,要累死我了,就給我一根兒吧。別藏,我知曉那里有參。”

  沒一會兒,只聽山上傳來小麥驚恐的叫聲,她正奮力用八爪撓朝上爬。

  蛇們,包括那兩條巨蟒,也正在瞪視著小麥:

  我們可啥也沒干啊,你咋那么笨呢。薅個人參都能差些掉下懸崖。

  小麥也是倒霉,她踩上一塊青苔,一個趔趄就滾下坡,小小的一個坡度,但坡路下面就是懸崖峭壁。

  當左小麥重新爬上來的時候,腿和胳膊被劃的全是血,臉蛋也被劃出血了。

  那些蛇突然不敢再像之前那么拽了,集體朝后退了一步。

  小麥本來正咬牙忍住疼給自己包扎傷口,她抬頭一瞧那些蛇的反應,心里一動。

  想了想,拿被血染透的帕子揚了揚,果然,那些蛇又朝后挪了挪。

  左小麥似乎明白了些啥,忍住疼痛,先滿地爬裝好參,又爬著去找一根木棍,這才勉強拄棍站起來。

  站起來,她就迎著蛇走,還挑了挑眉呵斥道:“站住。”

  蛇們聽令停下,前腳停下,后腳她就出手,將一路陪伴的“小花”頭按進了袋子。

  別的蛇同伴心里一松,小花在袋子里玩命掙扎:干啥呀。

  “我不是說了嘛,被欺負的心里太憋屈,什么我姐夫不讓,不聽。你隨我下山先報個仇。

  什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想不了那么多,更等不了十年。

  我還不是君子,我只是女子。夫君說的那套,對我不適用。

  我就不信了,他們還能將你給抓住審問?哼。”

  小花只要不從,小麥就用她受傷帶血的破布,朝小花身上拍,那小毒蛇立馬就老實了。

  當左撇子從大車店后門出來,見到小麥渾身是傷差點沒嚇懵。

  當左撇子見到小麥從袋子里掏出伙伴“小花”,他差點兒沒嚇瘋。

  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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