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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十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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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三震驚地站起身:“什么?全死啦?”

  和他一起曾去過大王村調查的手下,咽了咽吐沫,匯報道:

  “是,頭兒,十七人全死了。咱們的人正在查,但不出意外,應是被青城山上的野獸襲擊而亡的。不是人為的。”

  徐三追問道:“那朱興德他們呢,也死了嗎?”

  那幾人要是也死了,那他就認下這荒唐的事兒。

  卻發現屬下在搖頭。

  “沒有發現那幾人的蹤影,應是提前路過離開。很有可能和咱們的人壓根兒還沒碰上,咱們的人就被野獸禍害了。”

  徐三當即反駁,砸了一下桌子:“不可能。”

  他安排的那伙人,是掐著時辰提前埋伏,朱興德他們路過不可能沒看見,朱興德又是怎么路過的,飛過去嗎?

  徐三的手下說:

  “所以我已經派人趕往府城,使些關系銀子,應是能查出來他們有沒有入城,是幾時入城的。

  如若還沒入城,那就是我們被他們使個障礙法騙了。

  他們還沒出發呢,或是選擇走其他的路。

  還有一種可能。

  會不會是關老大等十七位兄弟并沒有聽您的話,他們應是沒有拿朱興德他們當回事兒,并沒有提前守在那里,才會錯過那一行人。

  不但讓朱興德一行人提前入城,而且還遭遇了不測。”

  徐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問手下,派去府城的人,什么時候能回準確消息。又問是什么野獸,能讓十七人全部命喪。

  “你說什么,野豬?!”

  徐三心想:很耳熟啊,似乎在左家人身上,邪門的事情又發生了。

  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說實在的,野豬,又死十七人,舉頭三尺有神明,徐三在刀尖上行走,心里還是信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到了這一刻,依他本心都有點兒想縮了。

  總感覺這么邪門,硬對著干,并不是什么好事兒。

  梁家宅子。

  梁老爺才從后院玖兒姨娘屋里出來。

  臉上露出了不耐煩。

  不過是死了個哥哥,成天哭哭啼啼,身為小妾沒有自覺。

  他是不是有些太慣著玖兒啦?

  小妾是要哄他愉悅的,不是反過來讓他來哄。

  粱主簿本就不順心,打算即使再新鮮沒稀罕夠,也要晾晾玖兒。

  就在這時,管家忽然又對他告知,朱興德一行人跑了,想抓的羅峻熙連鬼影都沒抓到不說,咱們派去的十七人還死啦。

  “全死啦?”

  “是,老爺。”

  王賴子,王賴子。

  全因此人,才有的這些破爛事兒。

  “封了玖兒姨娘的院子,她既然想緬懷兄長,就讓她緬懷個夠吧。”

  說完這話,梁主簿才步履匆匆去往前院書房。

  徐三早已等在那里,而且正被郭頂埋怨著:

  “你是怎么辦事的。眼下,人沒抓來,咱們自己人卻死了十七位。

  十多人死在青城腳下,這樣的大事兒,你覺得新知縣上任后會不問不查嗎?

  那十七人去青城山作甚去啦,這種事,你覺得他會不追究?

  合著咱們什么都沒辦成,就已然招來新知縣的眼。

  那我們在忙什么吶,不如就不偷偷摸摸的,干脆在他們才一露面或是在村里就動手殺了得啦,反正也要招眼!”

  徐三眼神閃了閃,一聲沒吭。

  他該解釋的,已經說完。

  是青城山下的野獸忽然冒了出來,這誰能想到呢。

  至于關老大有可能沒聽他的話,才錯失讓朱興德他們先跑走了,還害得自己丟命,這不是府城那面,還沒傳來確切消息?

  但是該來的,終是會來。

  當消息確認,朱興德、羅峻熙等一行人早在傍晚夕陽下山那陣就入了府城時,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梁主簿,隨手抓過硯臺想,也沒想就朝面前跪地的徐三扔了過去。

  郭頂從旁嘆氣,勸道:“算了,老爺,眼下不是發火的時候,讓他快去將輿圖搜出來戴罪立功才最妥帖。”

  一盞茶過后,徐三半身墨水從梁主簿家里出來。

  腦中轉悠著,梁主簿告誡他的:“左家、朱家、羅家那面,立馬動手,翻找。”

  他想了想,留了個心眼,在部署這事兒時,千叮嚀萬囑咐,但他沒去。

  他是真怕沾了左家人的邊兒,家禽成精,更何況那面還有座寒山。

  也是在徐三離開梁主簿家里時,縣城百姓才聽聞青城山那面縣衙官差今晚全出動了,聽說野獸下山,一氣傷及人命數十位。

  我的天吶。

  野獸不能進城吧,百姓們都慌了,全體震驚。

  大晚上嚇的睡不著覺,那叫十幾條人命啊,咱這幾十年都沒聽說過這種大事,那個地方再不可以路過。以后繞道走。

  梁主簿著急,想趕緊將這件事定性。

  對外說,就是野獸攻擊致命的。

  他必須在新知縣上任前,將這事兒處理完,以防新知縣查這些人去青城山干什么,再順藤摸瓜查這些人的身份。查來查去,任何事情就怕露出蛛絲馬跡。

  可以說,這個啞巴虧,梁主簿不僅要認,而且還要狼吞虎咽認下。

  今晚,整個縣城以及青城山附近鎮上的百姓,都沒有睡好覺,略顯人心惶惶。

  游寒村偏僻啊,那附近的十里八村消息肚皮滯后,在消停睡覺。

  白玉蘭入睡前還說呢:“不知道德子他們到沒到城里。”

  又瞟眼左撇子小聲問道:“對啦,五叔他們說完正事后,又單獨找你談啥啦?”

  今兒里正叔將各家有頭有臉的人都叫了去,選出人選商量明日出發送糧。

  左撇子笑了下說:“和我解釋為啥沒叫我。”

  說起這話,左撇子有點驕傲。

  這說明在村里人眼中,包括五叔眼里,都感覺咱家眼下也算是行了,家里有三十頭豬羔子,家里有騾車,家里有羅峻熙,還有酒買賣。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好像迅速成為村里的新貴人家了,屬于有頭有臉的。所以有個大事小情將他叫過去商量商量。

  “是因為你腿不行才沒叫你?我記得你以前挺眼饞能被選走的。那在村里地位不一樣。”

  “不是,是咱家德子和他打招呼啦,怕你們娘幾個在家,沒個男人咋能行。”

  “德子就是個操心命。他爹,明年咱再去,你別羨慕,今年真像孩子說的那樣,別去了。家里活一堆。”

  “我不羨慕。你不知道,五叔當著村里長輩們面前說,撇子就不叫你了,你大姑爺惦記你,都找到我這里囑咐了,一屋子左家長輩全那么看我,我感覺他們還挺羨慕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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