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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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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帕這樣的東西,是一定不能帶進考場的。

  倒不是怕檢查。

  是羅峻熙聯想到進場前,會被人翻翻撿撿觸碰,他心里就犯膈應。

  還擔心小麥會發現他這猥瑣的行為,居然留下這個東西,特意用件舊衣裳包裹好元帕,塞到柜子最底下。

  而在收拾考籃時,羅峻熙再次拿起從王賴子家偷回來的賬本冊子,微皺眉頭翻了翻。

  這畫的到底是哪里呢。

  看了好一會兒搖搖頭。

  算了,即使他差不多都能將這線路背下來了,仍是不知道是哪里。

  羅峻熙順手將這圖冊和要帶去府城復習的兩本書籍放在一起,只有那兩本書還沒有完全吃透,一起放進考籃。

  然后這才開始收拾所有的、他曾經用過的書籍,以及考下秀才并不會再用到的手抄本。

  左小麥推門進屋時,羅峻熙已經用繩子將這些書捆好、

  整理好,擺放在桌上。

  一眼望去,還挺壯觀。

  連同羅峻熙自己寫的,并排擺放四摞,只書籍,大概就有四十多本。

  羅峻熙回眸對小麥笑:“如若我這次秀才順利通過,我打算回來后,就將這些通通賣掉。”

  “賣掉?”

  “是啊。”

  羅峻熙扯過小麥的手,一邊把玩一邊說道:

  “應能賣不少銀錢,就賣給咱鎮上私塾那些十四五歲地主家的孩子,孩子不大,好唬弄,家還有錢,不在乎多買幾本重復的書。只要我考下秀才,上面有我的字跡,地主家的半大小子一定會爭搶買我這個前輩的書籍。嗯,賣完再給你買面油。那罐面油,連著外婆她們一起使,我看早就用完了吧。”

  說到這,羅峻熙眼睛一亮,“噯?還別說。我賣一套作甚。等考下來,我可以靠著名聲,多默寫幾套向外賣。我現寫,我就說,我能有今天,就是靠著這些中的秀才。你看這個主意是不是妙哉。”

  小麥一把摟住羅峻熙的脖子:“夫君,其實你只要盡力考,考完再平平安安的能早些回來就好。”

  羅峻熙用側臉蹭了蹭小麥的臉:“好,平安回來。”

  小麥沒看到羅峻熙眼中的復雜。

  但不影響她稍顯疑惑。

  因為明天羅峻熙就要出發,今晚卻沒碰她,甚至離她很遠。只用手不停地順著她的頭發。

  一遍遍不厭其煩地順著,還微笑地看她。

  小麥側躺在枕頭上,扭頭提醒羅峻熙:“我進屋前,娘有特意問過我。”

  “問什么。”

  “問我月事兒是不是完了?完了的話,今晚讓咱倆早些回屋睡。”

  羅峻熙說:“好,那我們早些睡。閉眼,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小麥:“……”

  當小麥睡著后,羅峻熙才悄悄起身。

  將三兩碎銀放進小麥的荷包里。

  這是去掉送禮花用外,僅能多出來的銀錢。

  羅峻熙另單獨留個字條,讓小麥在娘家如若有想買的物什,或是家里缺什么少什么就先花這個錢。

  總是不能讓媳婦看見貨郎,連想買針線的零花錢,都要朝岳母岳母伸手。

  然后又探頭偷偷地親了親、摸了摸熟睡的小麥。

  羅峻熙眼睛盯著小麥的臉,在心里自言自語道:“我會回來的,我絕不會讓人將我搶走。野豬不行,人更不行。”

  比起這屋小心翼翼的觸碰,隔壁屋可就火熱極了。

  準確地說,是楊滿山一人在火熱。

  都快要燒著他了。

  滿山臉通紅,急喘著氣息,頭發差些冒煙兒,推開小豆道:“等會兒,媳婦,等會兒再取水行不行。”

  滿山心里就納悶了,就親嘴那事兒,難道只有男人會有反應,女人們沒有嗎?

  如若女人們應該有反應,那他家小豆,為啥真拿他當運水的使喚。

  你聽聽。

  小豆說:“滿山,等不了啦,快點兒。傍晚那陣,大姐夫終于從別的村換來兩口大缸。趁著你沒走,必須添滿。要知道咱家可是要釀酒,你們那面要是賣的好,給家里這面送個信兒,家里這面就要抓緊釀造再給你們送酒。你又不在家,到時候沒了神仙水,我們拿什么釀。”

  咱家酒可全指望神仙水才發酵快,沒雜質,口感好。

  小豆手心拍著手背,那副急火火叭叭叭小嘴不停的模樣,愣是楊滿山氣著了。

  滿山低頭瞧眼褲子里的小兄弟,又擰眉看眼小豆,用眼神示意:媳婦,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它已經支棱高高的了嗎?

  小豆裝作看不出來,畢竟看出來又干不了什么,她肚子的娃可不穩當,一把薅過滿山的脖領子,嘴上說著:“快點兒,來吧。”然后就給滿山親進去了。

  楊滿山坐在水池邊,沒有先舀水,趁著沒人能看見他,倔脾氣上頭,先用葫蘆瓢使勁敲了敲自己的頭。

  用這種方式報復一下小豆。

  “媳婦,你看我戴上這頭套,就露倆眼睛,你還能認出我不?”朱興德戴著一臉黑頭套問道。

  小稻坐在炕上嘆息,不得不提醒句:“我說,甜水她爹,咱們帶武器也好,帶什么都罷,是為防止別讓壞人將小妹夫抓走就行。可你這?是你要去殺人嗎?”

  “我是以防萬一,懂不懂。”

  “防什么,她爹,咱可不能手上沾人命啊。一旦要是沾了,你想啊,世上沒有不漏風的墻……”

  朱興德無奈,擺手趕緊叫停。

  你看,他還啥都沒說,什么也沒干呢,媳婦就一臉憂心。

  可有些事兒,有時不是咱咋想就會咋樣的。他還不想出這岔頭呢,不照樣怎么做夢都躲不開?

  所以如若非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不是咱想井水不犯河水就能了結的。真到了那一步,那他們就戴上頭套再殺人,別被誰看見。

  朱興德含糊句:“反正頭套不占地方,用不著,我就當汗巾子。”

  怕再聽到小稻磨嘰,他趕緊趴炕上:“要出發了,你就別再念念叨叨,你囑咐的那些話,我倒著都能背下來。你干點正事兒吧,來,給我拎拎。”

  所謂拎拎,就是讓小稻掐著他后背的肉皮,揪起來從上至下一個骨節縫挨著一個骨節縫,一直拎到腰眼。

  有時會出現骨節響聲,就像有人會按手指頭,手指也會發出響動一樣,拎完能渾身松快不少。

  朱興德舒服的渾身直哼哼,一邊哼哼一邊忽然道:

  “我說,咱倆從來沒聊過,要是我走到你前面,你會不會再嫁。

  左小稻,我這人自私,我就和你說實話吧,我不希望你二嫁。我沒法接受你在別人身下。

  真有那天,你堅強點,帶著甜水還有肚子里這個,回娘家過日子,聽見沒?”

  “聽見了。”

  “你好好想了嗎?回答的那么快。”

  過一會兒,朱興德扭頭看向小稻嫌棄道:“你咋又不吱聲了。”

  快慢都不對。

  小稻說:“呸呸呸,臨要出門,又有那么個夢,少說不吉利的話。你這是純心嚇我是吧?那咱倆不如聊聊你賣酒賺了大錢的事兒。朱興德,我這人自私,我就說和你說實話吧,我不希望到時你有其他女人。我沒法接受你在別人身上。”

  朱興德說:“那你應了我那個,我就應你這個。”

  “拉鉤?”

  “拉鉤,誰做不到誰是王八蛋。”

  當兩個手指對在一起,朱興德趕緊起身,忽然慌了:“咋了這是,怎還哭上啦。”

  小稻趴在朱興德肩膀上哭道:“我有點兒擔心你這回出門,控制不住啊咋辦。夢里在丟了小妹夫的情況下,你還差點丟了胳膊。”

  朱興德拍著小稻的后背哄:“沒事兒,啊?你看我這身板子,一拍啪啪響,準保啥事兒沒有,我這胳膊,強勁有力,我這……再哭,我可親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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