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板請我吃飯?杜月笙?”別墅庭院內,姚杰有些詫異。
“是的,明天下午,杜老板在百樂門恭候藤真先生大駕!”送請柬來的小廝拱了拱手回答道。
姚杰摸了摸下巴,思考著對方的目的,講道理,他來上海快兩個月了,但是和這位杜老板著實沒有什么瓜葛,基本沒有什么交際之處,如今卻突然派人上門送了請帖,要在百樂門宴請他。
思來想去,他只想到一個原因……八成和鏈霉素有關。
因為就在上周,德國方面已經正式對外公布了肺結核特效藥的存在。
姚杰將鏈霉素配方提供給德國方面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上海這邊,因為需要從其它國家的洋行以及日本訂購設備,再加上人員的原因所以進程相對較慢。
但是在德國本土,因為各種高端實驗室齊備,德國又是這個時代出產科學家最多的國家,在有組織又有完整配方,菌種目標明確的情況下,僅僅半個多月,德國方面就已經初步制造出了成品,并且在經過初步試驗確認其對結核桿菌的有效性之后,已經開始進行大規模的臨床試驗……那個年代的臨床試驗可沒有二十一世紀那么講究,基本就是抓著普通病人(沒社會地位的)給你來一針,管你同不同意,非常粗暴。
所以鏈霉素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始量產,但是這并不妨礙德國方面對外宣布這種藥物的存在。
而這個消息一宣布,立刻轟動世界。
世界苦結核病久已。
幾乎全世界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德國。
然后就有人發現,德國公布的消息中,除了德國本土之外,還會在上海建造實驗室和工廠。
為什么會在上海建造實驗室和工廠?歐洲人不明白,日本人不明白,夏國人也不明白。
只有姚杰自己明白……他可是將鏈霉素的專利權送給了德國人,要一個生物實驗室、一家工廠以及生產銷售權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只不過鏈霉素的事兒姚杰并沒有要求德國方面保密,所以此時還和德國處于蜜月期的果黨方面就找到了姚杰這個上海這家鏈霉素實驗室和工廠的主人。
不過他們沒有直接派人來,而是托請了和果黨高層關系最好的上海大亨,老杜來探探底。
“行,杜老板,明天我一定準時前往!”姚杰想了想回答道。
為什么接受邀請?當然不可能是因為怕。
三大亨的名頭講真也就嚇嚇上海的普通民眾和幫派人士,在他面前還真沒啥用。
主要他對這個時代的夜場其實挺好奇的。
別看他來上海快兩個月了,但是還真沒怎么去過哪些娛樂場所,之前的時間里除了處理白先生和魯迅先生的事情之外,就光顧著和那些個大文豪們拉關系,求墨寶了。如今那些個先生女士們的各種手稿,他整整裝了一箱子,全都是精品,
比如魯迅先生在住院期間翻譯了果戈里的死魂靈手稿,就被他以安排出版的名義拿到了手里……書是出版了,但是手稿被他吞了,對此魯迅先生也是苦笑不得。
而百樂門的大名,姚杰在未來也是聽說過的,畢竟這塊招牌即使在二十一世紀也依然還在。當然,那個時候的百樂門和現在已經完全不是一回事兒了。
在來這個世界以前,姚杰一直以為百樂門和未來的夜店KTV一樣的純娛樂場所,到了這個世界之后才知道,這個年代并沒有純粹的夜店,而是和古代的青樓有些類似,基本都是飯店+夜店+旅館的結合體。
比如百樂門,一樓是大廳+廚房,二樓宴會廳+歌舞廳,三樓則是旅館。
第二天下午,姚杰如約來到了百樂門。
好家伙,這才下午四點,百樂門門口的車已經停得滿滿當當的了,而在百樂門大門口的兩側,則是站滿了形形色色華子招展的各色舞女,等著來賓挑選,有洋裝旗袍的,也有和服晚禮服的。
這個年代,上海的舞女當中,白俄和日本女人也占了很大比例,而且非常受歡迎。只要挑中,然后花一筆進門費,就可以帶著她們去里面跳舞……舞女的收入之一就來自門票。
當然對于門口這些庸脂俗粉,姚杰是沒有什么興趣的,而且也不要覺得這個年代沒有HIV就可以隨便亂來……十幾年后新夏國在清理這些夜場的時候發現,這些普通舞女各種性病的感染率近90%。
為了那一時之快而冒這個風險可不值得,家里的女子大生她不香嗎?
當然了,如果是這個時代那些歌星、影星的話,他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帶著哼哈二將進門,施密特拿出請柬。一看是杜老板的客人,門衛不敢怠慢,立刻找來的了經理,然后在經理的引領下,姚杰來到了二樓,不過不是大廳。
百樂門的二樓的歌舞大廳除了兩側和廳尾設置了雅座之外,和三樓之間還有一個夾層,被分為了兩側各八個包廂以及廳尾一個大包廂。
而杜月笙設宴的就是廳尾的大包廂,這個包廂也是整個百樂門最華貴的包廂,不是什么人都能定的到的,很多這個時代的名人都坐過這個包廂,比如宋美齡、張學良、卓別林,除此之外,杜月笙和他的老大哥黃金榮也是這里的常客。
后世有一個謠傳說徐志摩和陸小曼也是百樂門的常客,這就有點扯淡了。如果僅說后者還好,前者1931年就飛機失事了,而百樂門是是盛家七小姐盛愛頤和企業家顧聯承一起投資,1932年建成,1933年才開業的。
一個31年死的人成了一家33年開業的舞廳常客?擱這說聊齋呢?
不過徐志摩和陸小曼喜歡逛舞廳倒是真的,兩人本身就都是那種風流散漫的性格,甚至兩人的相識也是在北平類似的場合。
“哈哈哈哈,藤真先生,幸會,幸會!”姚杰進門的時候,一名穿著黑色馬褂,其貌不揚的中年人便起身伸手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