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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九 身懷利劍,殺機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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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柱香后,世界突然變幻,身邊上香的香客都仿佛看不到自己,墻壁上通往冥府的壁畫大門,轟然打開。

  兩個小鬼作揖稽首。李鄲道踏入壁畫之中。

  無人看見,壁畫之中,此時多了一個少年道士。

  “見過涇陽縣君。”小鬼們給李鄲道行禮。

  李鄲道點頭示意,接著一個熟人出現了,正是罪惡司拷罪都司小判魏丹。

  他是紀信的隨行人物,雖然職務小,卻是在在紀信所在的辦公室任職的。

  “昨天就聽說李縣君要出行京城了,不想著今天就到了。”

  魏丹領著李鄲道到一處偏殿,親自倒了茶水。

  李鄲道回敬一杯茶水:“田巫還沒有回來,我也不想甩包袱。”

  “別這樣說,如今李縣你這個城隍,可真的是做得好,冤假錯案,一件一件翻案,涇陽這幾年積累的萬民怨氣,也被釋放了一些,連著周圍的清氣都多了一些,侯爺都夸贊您嘞。”

  李鄲道也不細問是不是真夸,畢竟寵辱不驚,李鄲道做事為民,可不是為了官身,當個鄉愿。

  什么是鄉愿呢?鄉愿亦無殺人之罪,而仲尼惡之,何也?以其亂德也。

  “侯爺在嗎?”李鄲道問道。

  “侯爺巡視諸縣完畢,正在寫報告小結,到時候要上稟天曹,和酆都有司。”魏丹說道:“這些本來叫下面人寫也就是了。”

  “偏偏現在酆都大帝重用了一個大判官,把之前左右協侍的權分了出去,大判官直接有審理之權。”

  “哪個大判官?”李鄲道問道。

  “崔鈺崔大判。”魏丹道:“這位任的是地曹之職,專管有司專案。”

  三曹,除了曹家父子之外,于道家還指天地人,三曹,上達天聽,人王,地聽。

  除卻三曹,還有六曹,加的是冥,鬼,神。

  除去這些,還有功曹,這些都是上稟下傳的角色。

  傳聞魏征做的人曹,崔鈺做的地曹,至于天曹,鮮少有記載的。

  總之地曹的職位可謂是坐冥界第三把交椅的。

  除卻陰天子,酆都大帝之外,就是五岳帝君可以高其一頭,就算是天下都城隍紀信,估計都只是跟著其平起平坐。

  “崔鈺!”好家伙,冥府神仙,之前崔剛家的親戚。清河崔氏族人,如今還沒死吧,怎么就任職了。

  “侯爺為了配合大判官治理酆都鬼神,整頓風氣,以身作則,許多事情都是親力親為的。”

  李鄲道問道:“那確實侯爺辛苦了,只不過,不重要的事情,蓋章就是了,不然也夠嗆。”

  魏丹不知道為何一直阻撓著李鄲道去見紀信。

  傳遞著侯爺很忙,沒有空見你的信息。

  偏偏李鄲道不吃這一套,直接開口講了一個故事:“之前我看到了一個偏方,說是人血饅頭可以治療肺癆。”

  “于是每每有人問斬,那些看熱鬧的老百姓就買通儈子手,人頭落地,就用饅頭沾血,吃著下肚。”

  “我聽說,罪惡犯人的血肉是有毒的,妖怪吃了都要拉肚子,好人的血肉才是治療百病的。”

  李鄲道說道:“偏偏這些吃人血饅頭的人,吃了,治好了病。”

  “魏小判,你說這刑場上殺頭的是好人?還是這吃血饅頭的百姓是妖魔?”

  “若是殺頭的是壞人,那這世上應該越來越清明才對,若是是吃血饅頭能治好肺癆,那這必然又是好人的血,爭著吃著好人的血的人,是不是不是人?是妖魔?”

  魏丹聽著這話,一時間默然:“李兄要做那楚狂人,可我又不是孔夫子。”

  李鄲道問道:“那被殺的女孩兒的魂魄可是收到了這里?”

  “看來李兄也知道這檔子爛事了。”

  “我自修了天遁劍氣,自然遇不平之事,若是不管,便要折劍于心,郁郁不得志,再不得寸進,因此聽聞了此事,便來問問。”

  “那女孩的魂魄確實在我們這里。”

  “這件事情,我們也大概明了的。”

  魏丹說道“這些達官貴人們喜歡昆侖奴,便因此放縱,你可知為何有此出事態?”

  李鄲道搖搖頭:“只想著或者昆侖奴力氣大,牙口好,能干活,畢竟我家老爺子就買了一個昆侖奴。”

  “這只是一個原因。”魏丹繼續說出一段駭人聽聞的話。

  “嫪毐因能轉梧桐木車輪而得趙太后之寵,自達官貴人,享受無盡之樂趣,便越發感到空虛,酒池肉林,已經不足以叫其開心了。”

  “便追求到了更加邪惡的快感之中,除卻長生不死,還有各種獵奇之欲在其心中滋生。”

  “李兄可曾聽過無遮大會?”魏丹問道。

  “無遮大會乃是佛門盛會,各地的僧侶聚集在一起辯論,共75天,由戒日王主持。中原大地的無遮大會始于梁武帝,盛行于南北朝之時期。”

  “如今意味已經變了,是大官貴人端坐高臺,清酒美食,俯瞰一處無遮攔之處,數百男女,交冉和合。”

  “不止男女,往往還有豬,牛,羊,馬,猿猴,雞犬。”

  “如同斗雞,斗狗,此中便有這種比斗,單單拼其能征善戰之力,為其主人爭光。”

  “有時甚者,還有男童,女童,甚至虐殺,腸穿肚爛,活活疼死不在少數。”

  李鄲道聽著殺氣四溢:“妖魔!”

  “這昆侖奴自然天生得優勢,以腌臜之物得寵,猶如舐痔得寵。”魏丹說道。

  “因此那昆侖奴,從來都以為女子一見其腌臜之物便會臉紅腿軟,任其擺布,變成蕩婦,哪里曉得還有這得等剛烈性情。”

  “那女孩因死不從,于是被其惱羞成怒,殺心驟起,以匕首劃爛其臉龐,割破喉嚨,流血而死,死狀之凄慘,不亞于煬帝時期,被蕭皇后所殺之宮人。”

  “其中怨氣激發起了不知道多少死在這樣見不得人的地方的魂魄,差些引起動蕩。”

  李鄲道冷聲發顫道:“長生之丹,已經超出我之想象,世上窮兇極惡不過如此,糟踐人命也得有個度吧,想不到如今才曉得,我這是井底之蛙,所見不過冰山一角,就已經如此駭人聽聞。”

  “就算妖魔鬼怪,也未有見此吃人場景,何況這些衣冠楚楚,身居高位之人?”

  說罷,一道劍氣自李鄲道頭頂百會射出,寒氣凌冽:“豺狼虎豹,殺!夜叉惡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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