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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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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距離毛民國不算是特別遙遠的一座山中,又一次承擔了坐騎職責的白澤捂著老腰在那里躺尸,衛淵盤坐在地上,手里握著一根木棍,在土地上一筆一劃寫出一個個文字。

  天罡三十六神通,地煞七十二正法一一寫了出來。

  然后隨手把木棍拋開。

  拍了拍手,看向前面坐著石頭上,一只手托著下巴的白衣少女,微笑著解釋道:“這就是道門的天罡地煞神通了。”

  “從修行入門的采藥,導引,九息服氣,到臨陣交手時的御風,吐焰,掌握五雷,以及能夠仗之在人間生活的借風,布霧,祈晴,禱雨,或者說是能夠讓生活更加便利的壺天,神行,黃巾力士撒豆成兵。”

  “全部都包涵其中。”

  衛淵一一地把這些法門解釋了一遍。

  白衣少女安靜聽著,那邊白澤緩過勁兒來,聽了好一會兒,道:

  “這好像也沒什么啊。”

  “什么大力,神行,這些我也能做到,更不要說……”

  他下意識要說出那個名字,嗓音堵了下,還是老老實實地咽了回去。

  求生欲望,又一次抗拒了本能!

  衛淵坦然道:“確實,有些并不強大,或者說很多都不強。”

  “可這些術法神通本來就是讓人類修行的啊。”

  “神靈們不需要這些,甚至于那些兇獸也不需要,他們天生就能夠御水控火,而人類則是要從空無一物開始,慢慢地修行和成長起來,當然有很多對你來說沒有什么意義的,可對于我們而言,卻舉足輕重。”

  “人的學習,就是要讓弱小者,戰勝強大者而存在。”

  “不依靠旁人,只憑借自己。”

  “每一代的人將自己的智慧鑄造成了兵器,與行走一生的經驗一起傳遞給下一代,代代相傳,薪火不滅,我們人類在沒有神靈的世界里,就是這樣一代一代走到了現在,凝聚無數人的智慧和力量。”

  “御風駕火,驅馳五雷,終有一日,蒼天可踏。”

  語氣沉靜,仿佛有著千萬年歲月的沉重,歲月感,史詩感。

  以及以弱勝強,五千年繼續而來的滄桑和昂揚。

  白澤感慨,指了指壺天,道:“說的好啊。”

  “那這個法門是干嘛的?”

  “搬家。”

  白澤:“…………”

  衛淵:“…………”

  兩人陷入沉默。

  剛剛的沉重感,歷史感,就像是泡沫一樣給碎了。

  突然具備了某種古怪的煙火氣和生活感。

  像是上一秒鐘渾身披掛,穿戴鎧甲,就像是千軍萬馬避白袍的將軍。

  下一秒鐘就下樓騎著共享單車卻菜市場和大媽搶早市優惠一樣。

  白澤,

  毀氣氛第一人。

  白澤撓了撓頭,打了個哈哈,僵硬移開視線,道:

  “這,誤會,誤會……”

  “額,搬家也挺好的對吧。”

  衛淵也裝作無事發生過,帶著客套的微笑點了點頭。

  “是挺好的。”

  兩人寒暄著把這個事情掀過去。

  白澤松了口氣,微笑著道:“那你創造了什么法術神通來著……”

  衛淵:“…………”

  微笑凝固。

  沉默了下,道:“黃巾力士,撒豆成兵。”

  “哦哦,挺厲害的,有什么用?”

  衛淵認真道:“可以召喚一些精銳的黃巾力士,不但可以幫助你和人對敵,還能排布陣法,照顧靈草,收拾家務,洗碗拖地,甚至于可以去接送小孩上下學,可謂全能。”

  白澤:“…………”

  憋了好一會兒,白澤道:“挺,挺好的,真的。”

  衛淵嘴角抽了抽,提了提拳頭。

  軒轅帝,我想揍他一頓。

  那你三秒鐘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三,二……

  “衛淵……”

  正在這個時候,白衣少女突然開口,衛淵回過頭。

  少女指了指前面那幾種衛淵沒有解釋的神通,道:“這三種是……”

  衛淵注意到少女手指指著的地方,那是三種他剛剛沒有解釋的神通,而白澤也懶洋洋湊過來看,在白澤這樣見多識廣的神獸眼中,這天罡地煞神通里,目前最有價值的唯獨采藥,導引,以及九息服氣這三種。

  其余什么推山填海,騰云駕霧,震山撼地之類的大神通。

  是厲害。

  可以說即便是他也忍不住驚嘆不已。

  但是驚嘆的地方在于,人族居然有修行掌握如此強大神通的方法,而不是這些神通本身,推山填海,夸父也可;騰云駕霧,諸神都會,震山撼地,隨便一個山神都有如此法力。

  而九息服氣,采藥導引,卻能夠讓大荒當中大量必須要依靠神靈才能修行的人族,看到了更高一層的未來,這可是從無到有的開辟,哪怕是白澤都覺得驚嘆。

  此刻白澤湊近了,看到那三個神通的名字。

  衛淵解釋道:“這三個神通……嗯,怎么說呢,其實其他神通或強或弱,都有人掌握的,也能拆分開來,比如掌握五雷,頂級的修行者能修行,入門的也能練一下五雷法,或者掌心雷。”

  “但是這三門,只是構思,還沒有人領悟。”

  “因為太難了。”

  白澤喝了口酒,眼睛亮起來,道:

  “沒有人領悟的大神通?你說說看……”

  “我好歹也算是見多識廣,知道不少的東西,或許能給你點啟發也是說不定。”

  衛淵想了想,覺得白澤說的也有道理,指了指第三個,道:

  “也好,那看下這個神通,這神通叫移星換斗。”

  “有兩種運用,其一,可以遮蔽以及篡改天機,天發殺機,移星易宿也。天機者,即天意,這是絕對的生殺大術,可觀天之道,執天之行;也可以掌控日月星斗,以做攻敵。”

  “比如……”

  伴隨著衛淵的講述,白澤臉上滿不在意的神色緩緩凝固。

  這個為什么,那么熟悉?

  移星換斗,遮蔽天機。

  順便還要執掌星辰攻殺。

  沉默許久,白澤心潮翻涌,呢喃低語:

  “………帝俊?!”

  以他的見識,幾乎瞬間判斷出來,這樣的描述,分明就是模擬帝俊而成的神通,真要修成了,和帝俊的權能至少有七成相似,人間的人族到底是在做什么?

  衛淵道:“這門神通,位列天罡第三。”

  看了看白澤,放下大話的白澤眼觀鼻鼻觀心。

  做沉思狀,沒有說話。

  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衛淵手指往上移動了下,指著第二行字,緩聲道:

  “顛倒陰陽。”

  “陰陽二氣是事物的根基,這一門神通,如果能夠修成,就是逆轉萬物萬象,無論日月山海,可以使天地失其序,日月失其常。”

  “謂之神牢天劫,乃是萬物逆旅,倒轉乾坤。”

  “不過,移星換斗吧,多少是有人修行出遮蔽天機的法門,顛倒陰陽就算了,這一門神通只是存在于無數道門前輩的推演里面,只是理論上可行的。”

  “真是遺憾啊,我輩修行,從來沒能夠見到。”

  白澤嗓子動了動。

  頭皮發麻。

  陰陽之氣……媧皇伏羲?

  現在的人間究竟變成什么了?!

  衛淵指了指第一個神通,道:“這個的話,就只是存在于預想中的了,其名為斡旋造化,可以扭轉萬物,又能無中生有,造化生滅,大概假如說有創造世界的神靈,也只有那樣的存在能夠使用出來吧?”

  “當然,推演出的修行方式是有的。”

  “但是沒有人能達到要求就是了。”

  “想要用出這樣的招式,對于道行的需求簡直高得無人能夠達到。”

  “白澤,你見多識廣,有什么想法嗎?”

  白澤嘴角抽了抽,干笑著移開視線,道:“哈,哈哈……我想想啊,你讓我想想……”衛淵似笑非笑看著他,而白衣少女視線注視著排名天罡前三位的無上大神通,若有所思。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道:“我要這三門。”

  “這三門……”

  衛淵訝然。

  白衣少女繃著一張臉,從石頭上跳下來,拍了拍裙擺,道:“對。”

  “我去三青鳥那里,取一下東西。”

  話音落下,轉眼就已經消失不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衛淵若有所思,伸出一根手指,劍氣將天罡地煞法門斬破,最后留下了導引術這一門,思考了好一會兒,道:“白澤。”

  “你說,如果我把地煞導引術和采藥法刊印之后,傳遍大荒。”

  “會發生什么事情?”

  白澤嚇了一大跳,口里的酒都直接給噴了出來,結結巴巴道:

  “你,你想要做什么?”

  “是啊,想要做什么呢……”

  衛淵自語,道:“可惜,這樣的話,肯定會被神靈把這兩門功法全部集中銷毀,然后清洗那些懂得功法的人吧。”彈出兩道劍氣,將天罡地煞法斬破。

  而后找來了石板,并指在上面記錄前三門神通的內容。

  各家各派都寫在上面。

  白澤松了口氣,坐在旁邊看著,祂又是個閑不住嘴的,讓他閉著嘴不說話,比殺了他都讓他難受,半晌后,道:“對了,衛淵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哪兒啊?”

  “這里是系昆之山,是后來天女魃逗留的地方。”

  “唉,可惜了,天女魃也是昆侖的神女,執掌火,最后居然淪落至此,和應龍的事情也是讓人遺憾不已。”白澤遺憾低語。

  衛淵耳朵豎起來,“天女魃?應龍?”

  白澤道:“當然啊,祂們兩個在昆侖山時候就是青梅竹馬,長大之后又曾經應玄女的邀請下山對抗蚩尤,并肩作戰,感情是越來越深了,只是后來總是出了很多的誤會,最終不是什么好結局,你想聽啊,放心,這里雖然是系昆之山,但是女魃沉睡很久了,除非有特定的氣息,否則不會清醒。”

  “天女魃此生不上昆侖,應龍也流落人間很久。”

  衛淵道:“誤會?”

  白澤道:“是誤會,但是也不算是誤會吧,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

  “應龍庚辰的樣子。”

  衛淵想了想,道:“溫和,英俊,強大,寬和,很難生氣。”

  “對任何人都可以一視同仁。”

  衛淵說起這個的時候,回憶起來了壁畫里面,庚辰容納大日之毒,眉心出現了豎痕,在這幾天回憶思考的時候,他想到了龍虎山的小道士阿玄,同樣滿足這些條件,眉心也有豎痕,只是又想起,之后大唐見到庚辰。

  應龍眉心并沒有豎痕,否則他就可以確定應龍轉世身是阿玄。

  也不用考慮讓水鬼轉世的事情了。

  現在他是拿不準,總不可能轉世之后,連性格都變化了啊。

  白澤喝了口酒,道:“問題就出在這里了啊。”

  “你沒有注意到嗎?”

  “注意什么?”

  手里捏著一萬一千多名神靈黑歷史的白澤伸出一根手指,得意洋洋道:“天女魃性烈如火,而庚辰又是性格溫柔的,這樣的性格當然是很好,但是有一點不同,那就是他的溫柔往往會被別人會錯意。”

  “在山下的時候,不知道多少女子傾心于他,你想想,當一個女子絕望的時候,強大英武的天神從天而降,伸出援手,是個人都扛不住啊,而且,庚辰的外貌,其實是讓人思考一下性別似乎沒有那么重要的級別。”

  “又剛強又英武,還很會跳祭祀之舞。”

  衛淵皺了皺眉,突然覺得有點熟悉。

  白澤感慨道:“所以啊,庚辰這家伙,桃花緣是很重的……”

  “溫柔強大的武神,瀟灑恣意,雖然他沒有這個心思,甚至于主動保持距離,但是是有很多人喜歡他,這樣的情況,再遇到了性烈如火的天女魃,結果就不大好……嗯?衛淵你怎么了?怎么冒汗了……”

  衛淵僵硬地搖了搖頭,額頭冷汗浮現出來。

  他突然意識到一點很嚴重的問題——

  庚辰在大唐時候眉心并沒有豎痕。

  所以真的可能是阿玄嗎?是,溫和,強大,寬仁,豁達,和小阿玄表現出來的模樣是非常契合的,除了年紀還太小,沒有什么不符合,反正阿玄長大后是絕對有那個資本的。

  可是,如果說年紀小的可以。

  那年紀大些的呢……

  強大,瀟灑,恣意。

  性格豁達,不會倨傲,有慈悲心。

  第一武神。

  如果說再加上一身的桃花緣,和衛淵斬不斷的緣法。

  衛淵嘴角抽了抽,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名年少灑脫,單人獨劍鞭笞天下的道人模樣。

  張若素?!

  一切屬性都對得上……除去了年紀,可也沒說,在同時代轉世就是同齡人啊……或者說,遇到大劫,提前個一百年去轉世修行,擁有力量,好像才是正常的。

  衛淵抬起頭,僵硬看向白澤,抱著最后希望,道:

  “這個,庚辰喝酒嗎?”

  白澤搖頭笑道:“不喝酒啊。”

  衛淵松了口氣。

  白澤喝了口酒道:“那家伙秉持著昆侖的職責,很死板,勸他喝酒他不喝,當年倉頡和杜康這兩個家伙想要把他灌醉,被這家伙一邊一個揍了塞酒壇子里面,不過說起來,他倒是玩笑著說過。”

  “如果能轉世成人的話,忘記昆侖,不用在考慮這些。”

  “那他一定要好好地喝上一輩子,就是所有人,哪怕是親朋好友還有醫生大夫都阻止他喝酒他都要喝……”

  “嗯?衛淵你怎么了?冷汗越來越多了……”

  白澤拍著衛淵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這樣子啊。”

  “簡直就像是認得庚辰的轉世,然后和他關系很好的損友。”

  “知道他又有了一堆的桃花緣,然后來到了天女魃門前一樣,哈哈哈……”

  衛淵鬢角的冷汗幾乎是飆出來。

  白澤的笑聲慢慢停下來,僵硬地看著衛淵。

  “你不會吧……?”

  突然,

  空氣中的溫度隱隱然升高。

  此地系昆之山,有人衣青衣,名曰女魃,所居不雨。

《大荒北經》: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臺,射者不敢北射。有人衣青衣,名曰女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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