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數百米的距離望過去，影子像游魚一下扭動著身體，靈活的穿梭在寒風掀起的滾滾海波之間。
安德雷婭張望一眼，說出了結論：“海豹脂肪層相當厚，體型又圓又胖，看上去應該不是海豹，估計是歐鰉之類的魚吧。”
豪華小艇的噪音比較大，影子似乎受到了驚嚇，徑直潛入水下，不見了蹤影。
安德雷婭轉頭問道：“親愛的，要不要將它抓上來，作為烤魚的食材？”
艾力搖頭笑道：“安婭，我們不吃人。”
借助體內的水之領主血脈，他聆聽到了海水傳來的低語，也知曉了影子的真實身份。
安德雷婭露出驚異之色：“從體型大小來看，好像才1米出頭，難道是小孩？”
艾力頷首道：“是的。”
安德雷婭更加驚異：“可是天氣如此寒冷，就連普通成年人都不敢下水……”
話未說完，便戛然而止。
因為長公主已意識到，這小孩絕不是普通人，或許不是超凡者，但必定是擁有天賦之人，身體素質極佳，否則早就因失溫癥而嗝屁掉了。
順便提一句，本世界的超凡者，相當部分在激活血脈之前，多多少少已表現出異于常人之處，這正是潛藏血脈“顯化”的緣故。
當“顯化”達到一定程度，血脈便激活了。
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發生顯化現象之人，通常被視為準超凡者，九成以上皆會順利晉升為超凡者，少數倒霉蛋則一輩子都沒顯化成功。
艾力輕轉一下游艇的方向盤，艇身立即偏轉一個小角度，快速駛向小孩下潛的海域，同時速度逐漸下降。
數十秒后，小艇停了下來。
艾力扭頭看了一眼動蕩的海面，發出了指令：“開啟廣播系統！”
電子提示聲立即響了起來：“系統已開啟！”
“咔！”
伴著一聲輕響，操控臺冒出一只小巧的話筒，自動對準了艾力，艇身上也升起幾臺揚聲器。
這是豪華游艇的標配之一。
否則需要喊話的時候，就要打開頂棚吹冷風，豈不難受之極？
艾力翹起嘴角，裝腔作勢的喊道：“水下的人聽著，我是大唐里海巡檢司的巡檢官，我懷疑你有不法之舉，1分鐘之內你必須鉆出水面，否則……”
他想了想，赤果果的威脅道：“否則我將使用‘魚槍’，將你就地擊殺！”
“滴！”
電子提示聲通過廣播傳了出去：“‘巴祖卡’高精度魚槍已啟動，該武器配備了水下雷達、智能火控計算機，可精準命中速度在150公里/小時內的目標，祝您狩獵愉快！”
“咔！咔！”
艇身輕微的震動幾下，這應是折疊起來的魚槍，自動展開引發的響動。
艾力咧嘴笑了起來。
牛逼！
這簡直就是神助攻，真不愧是智能控制系統！
安德雷婭則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么欺負一個小孩子，真的好嗎？
與預料得完全一樣，潛水小孩面對魚槍的直接威脅，顯然沒膽子頑抗下去，乖乖聽從了艾力的命令。
“嘩啦！”
一個眉清目秀的半大男孩，出現在20多米外的水面。
海水如此冰冷，這小孩卻僅僅只穿著一件緊身衣，連潛水頭盔也沒戴，身體沒有絲毫凍僵的跡象。
男孩原本滿臉畏懼，可是看清楚小艇外形后，氣憤的喊了起來：“騙子！”
艾力打量對方幾眼，饒有興致的問道：“我騙你什么了？”
男孩雙手輕劃一下，維持著身體不沉下去，口中喊道：“先生，您當我是傻子嗎？”
小孩又指了指小艇，繼續喊道：“里海巡檢司的快艇根本就不是這般模樣，更不可能有什么配備‘智能火控計算機’的魚槍，你絕對不是巡檢官。”艾力對自己的騙子行徑輕描淡寫：“這不是重點。”
他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嗎？只要我撥打一個舉報電話，你就等著被抓進巡檢司吧。”
男孩夷然不懼，反而不屑的回了一句：“大騙子！”
這小孩高高舉起雙手，仿佛在自證清白，口中得意的說道：“我什么都沒做，只是在冬泳鍛煉身體而已，即便巡檢官來了，也拿我沒有任何辦法。”
這番話其實就是證據，說明這小孩一定在偷偷搞事。
男孩越說越是得意：“先生，您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冒充巡檢官可是嚴重的犯罪行為，我要是出面檢舉，恐怕您要在牢里蹲上好幾年時間……”
艾力冷不丁問道：“你抓了幾只龍蝦？”
安德雷婭立即察覺到，這句話帶著一絲精神暗示的力量。
男孩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才5只……”
小家伙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連忙矢口否認：“沒有，我根本沒有抓什么龍蝦，我只是在這里冬泳……”
安德雷婭掩嘴輕笑起來。
可憐的娃！
艾力嚇唬道：“司馬尚，你真是一個膽大妄為的家伙，我早就開啟了錄音，這一下我抓住你違法亂紀的證據了。
“《里海環境保護法》明確規定，為了確保里海海豹在秋冬季節有充足的食物，從10月到來年3月，任何人不得在伏爾加河三角洲地區捕撈龍蝦之類的甲殼生物……”
被喚做“司馬尚”的男孩，有點驚慌：“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艾力繼續恐嚇小孩子：“哼，我調查你又不止1、2天，而是足足半個月時間，當然知道你的名字。”
這是不折不扣的謊言。
真話是全知者血脈窺探到的信息。
男孩卻完全信了他的邪，扭頭左看右看，似乎有逃跑的沖動。
艾力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的想法，大喝一聲：“司馬尚，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里，哪里也別想去，否則等著被魚槍串成烤肉吧。”
男孩嚇得渾身一僵。
安德雷婭憐憫的瞥了一眼男孩，心中為未婚夫的惡趣味而大感無語。
艾力“哼”了一聲，透露出更多信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名叫‘莉莉絲’的作案同伙。
“據我調查，她是來自高加索王國的新移民，目前正處于8年的移民觀察期內，倘若衙門發現她有任何犯罪行為，她將被立即遣返回高加索。”
男孩忽然來了勇氣，用力拍了一下胸口，怒聲道：“先生，您有什么事直接沖著我來好了，要殺要剮悉隨尊便，這件事與莉莉絲無關。”
艾力“嘖嘖”幾聲：“真是看不出來，小小年輕居然還是一個小情圣，才10歲就玩起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調調，果然有志不在年高！”
男孩終于回過味來，明白小艇里的人多半另有用意，于是試探著問道：“先生，您到底想要什么？”
艾力語氣淡然：“讓你的小情人給我做妾，我就放過你。”
聽到這話，安德雷婭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