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似絲絮的云朵，忽然出現在舷窗外，接著又沉向下方。
這并非云層在下降，而是浮空戰艦在快速上升。
艾力收回目光，看向對面的阿爾貝。
此時小皇子換了一身灰色訓練服，擺出一副拳擊的架勢，戰戰兢兢的站在5米外。
在這間不到30平米的訓練室內，除長公主等人以外，還有十幾名人高馬大的帝官，旁觀著這一場比斗。
軍官們的眼神，不時瞟向艾力身后背負的石中劍，面上俱帶著敬畏。
這幫家伙站立的先后位置，格外有趣。
佩戴金劍肩章的是將軍軍銜，站在最前面；佩戴銀劍肩章的校官，落后一個身位；三銀劍的上校，又比兩銀劍的中校靠前一些。
至于佩戴黑色鐵劍肩章的尉官，還沒有資格出現在這里。
民間傳言，本世界的軍隊極度講究強者為尊，內部等級極其森嚴，單單從這一個細節來看，果然如此。
艾力以眼角余光觀察著帝人們，心中暗生感慨。
此外，他還注意到，這幫軍官望過來的目光中，全都帶著巨大的好奇，還有一絲探究，一絲審視，一絲躍躍欲試，無一例外。
他旋即明白，軍方大概頗想試一試，石中劍的執掌者是否如傳聞中那么厲害。
這時，幾行虛幻文字，從阿爾貝身上飄了出來。
“[圣劍血脈]，潛力中上，已激活！
“潛藏血脈[風暴使者血脈]，潛力中等，目前無法激活。
“潛藏血脈[槍騎士血脈]，潛力中上，目前無法激活。”
這是艾力第一次使用外掛觀察小皇子的屬性面板。
安德雷婭與阿爾貝作為同父同母的姐弟，前者的圣劍血脈潛力達到“上等”，后者卻僅有“中上”。
相比較之下，阿爾貝如同潘德拉貢家族的殘次產品，未來若沒有其它際遇，此生難邁入傳奇等階。
難怪皇室在長公主身上投入的資源，遠遠多于小皇子。
“阿爾貝。”艾力腦中轉動著念頭，隨口說道：“如果比徒手格斗，你肯定擋不住我一拳……”
聽到這句侮辱性極強的話，小皇子的狗脾氣瞬間發作，面上怒氣上涌：“誰說我擋……”
但下一刻，或許是對于挨揍的懼怕，讓阿爾貝識時務的恢復了冷靜：“好吧，論格斗，我確實不如您。”
這家伙只承認“不如您”，潛臺詞就是——不認為擋不住一拳。
艾力彎起了嘴角。
死要面子的家伙！
阿爾貝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您不使用圣王戰技，我至少可以擋住5個……不，3個回合。”
艾力的嘴角翹得更加明顯了。
狡猾的家伙！
他不置可否的說道：“是嗎？”
阿爾貝挺起了胸膛：“當然！”
艾力輕輕頷首：“好吧。”
說罷，他伸手解開了束縛石中劍的絲帶。
“嗡！”
古舊劍身微微一震，自動懸浮在半空，劍尖指向金屬地板。
自從晉升高階，凝聚圣劍意志后，他操作石中劍愈發得心應手。
安德雷婭幾人見慣這一幕，倒沒有人覺得驚異。
軍官們齊刷刷面色一變，神色明顯慎重了不少。
艾力踏前一步，微笑著提醒道：“阿爾貝，等一下我會用拳頭，攻擊你的右肩部。”
這句話顯然隱含著一句潛臺詞——雖然我明確告訴你，我要打你的右肩，但你還是躲不過去。
這是一種極其狂妄的做法。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各異。
安德雷婭的俏臉，展露出一絲笑意。
軍官們的眼神，卻帶上了一絲欣賞。
顯然這種囂張的作風，頗對軍人的胃口。
阿爾貝則怒氣勃發，握緊了拳頭。
艾力再次邁出一步，微笑道：“我要出拳了。”
阿爾貝的怒色消失了。
對敵保持冷靜，這是基本原則。
小皇子當然不可能不懂。
虛幻文字再次飄了出來，顯示出圣劍血脈的屬性。
圣光源能狂泄千余點，第一階圣劍意志的進度條，瞬間暴增到100.0的滿值，向著下一階蓄勢待發。
早在10分鐘前，艾力便籌謀著擊出這一拳。
一方面，小小的懲戒一下臭嘴巴的阿爾貝。
老實說，他想揍小皇子，已經想很久了，所以先前才會在穿梭機之上，出言擠兌這家伙，逼迫小皇子下場挨揍。
另一方面，借著這一拳的契機，突破到圣劍意志的第二階。
“砰！”
艾力重重踏了一腳地板，精神變得高度凝練。
“咚！”
虛幻的心跳聲，陡然上升數個臺階，聽上去竟猶如重重的鼓點，格外有力。
這是圣劍意志的律動！
它正在急劇變強。
艾力握緊了右拳，擺起了右臂。
“鏗！”
一聲嘹亮的劍鳴，自石中劍發出。
一點光華乍然顯現，于斑駁劍身流轉不定。
所有圍觀者的臉色，頃刻大變。
安德雷婭瞪大了俏眼，顯得尤為驚訝。
阿爾貝的感觀，完全不一樣。
小皇子忽然感覺，眼前的身影一下子高大了數十倍，仿佛一位摩天巨人一般，渾身散發強烈之極的氣勢，讓他禁不住想頂禮膜拜。
糟了！
阿爾貝立刻明白，這是自己的精神意志徹底被對方壓制住的現象。
用術語描述，叫做“精神威壓”！
東方大唐則稱其為“如見泰山”！
“咔！”
虛幻的破裂聲，在艾力腦中憑空響起。
燦爛之極的虛幻圣光，自無盡虛空降下，彌漫在每一寸空間之內。
圣光仿佛明白他的心思，遮蔽了周遭一切，唯獨凸顯出阿爾貝的身影。
“呼！”
艾力一拳擊出，帶起一道風聲。
這一瞬間，阿爾貝做了兩個動作。
后退一步，避其鋒芒。
身體左轉，隱藏右肩。
這是相當狡猾的策略。
哪里都可以被擊中，獨獨右肩不可以。
但是，再狡猾的狐貍，也敵不過獵人。
幾乎在同一瞬間，艾力側過了身體。
雙方眼神接觸，他清晰看到小皇子眼神中的驚訝和惶恐，以及寫在臉上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
因為我有全知者血脈的衍生能力——格斗預判。
阿爾貝的動作，早已在預料之中。
艾力改擊拳，為擺拳，狠狠的錘中了小皇子的右肩。
說打右肩！
就一定要打右肩！
“砰！”
這是拳頭碰撞右肩的悶響。
“咔！”
這是骨裂的聲音。
阿爾貝哀嚎一聲，身形倒飛3米遠，后背重重摔在地面，疼得面色扭曲。
“咔！咔！”
虛幻的破裂聲再度響起，無處不在的圣光迅速退去。
虛幻文字隨之生變：
“[圣劍血脈]，潛力圣品，剩余圣光源能.1點。
“本源之力：高階超凡0.0。
“圣劍意志：第二階0.0。
“王道之劍：第零階2.7。”
圣劍意志，進階成功！
這一刻，所有人都發現，艾力變得不太一樣了。
雖然臉還是那張臉，人還是那個人，渾身卻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鋒銳之感，似乎沒有什么可以擋住他。
“這也太驚人了吧？”佩戴金劍肩章的將軍，神色嚴肅的低語道：“第二階的圣劍意志，不是只有高階超凡大師才能凝聚出來嗎？”
“第二階的圣劍意志。”安德雷婭情不自禁握緊隨身長劍的肩膀，語氣震撼的嘀咕道：“這才過了一天吶……”
沒錯。
一天前，艾力才正式凝聚出第一階圣劍意志。
安德雷婭回想起仿佛被虛空吞噬的石中劍，自動腦補出一個理由：“難道與斬破虛空的那一劍有關嗎？”
從拔出石中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