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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定殺不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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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好好不由得一顫。

  她橫行仙林,素來葷素不忌,美丑不分。

  丑人未必無長處,銀樣許是镴槍頭。

  但李魚的俊美,仍讓她怦然心動。

  但真正讓沈好好陶然熏然的,卻并非俊美,而是這先拔頭籌的刺激、興奮與快意。

  胡絳雪與李魚師徒反目,唐菲兒被李魚多次折辱,上官雁與唐柔雨二女爭夫,對李魚緊抓不放,什么八大仙子,什么魔音宗主,在天下人面前鬧了多少笑話,可是到目前為止,都不能抓住李魚。

  而她沈好好呢,非但抓住了李魚,還可以盡情享用這條美味的魚,恣意蹂躪這具秀美的身體。

  那些天之驕女若知道李魚成為了廢人,該是多么痛心疾首,該是如何肝腸寸斷!

  恍惚之間,沈好好徹底領悟了師父交托的大業。

  讓普天下的癡男怨女,都難成眷屬。

  不單是身體,連無聊的心靈也得以大快朵頤。

  這才是她沈好好最大的滿足啊。

  恍惚之間,沈好好的臉蛋紅得像一只蘋果。

  沈好好的眼神也變得粘稠,就連喝令也少了三分冷峻:“脫光衣服,躺在地上。”

  公然的違抗旨意,始料未及的大逆不道,并沒有惹得沈好好勃然大怒。

  連她自己也不曉得,她竟會嬌媚說出一聲:“別心急嘛,有……”

  話聲未畢,沈好好的身軀已經飛了出去,撞在了石屋石壁之上。

  石壁固若金湯,不落微塵,沈好好卻是背骨斷裂,鮮血狂噴。

  李魚的雙手并不是按,而是推。

  雖是中了沈好好的好了湯,但一推之力,仍足以扭轉乾坤。

  李魚的眼神不再如火般炙熱,而是如冰一般酷殺,宰割著花容慘淡的沈好好。

  沈好好痛徹心扉,但蹂躪她心房的卻盡是不可置信。

  完美無瑕的身體,撩撥欲念的奇香,閉塞思路的好了湯,更抓住了最脆弱最壓抑的時機,到了這樣的地步還無法讓李魚乖乖就范?

  沈好好甚至無視著李魚的凜冽殺氣,歇斯底里大叫著:“你不是人!不是人!”

  在沈好好的意念之中,已沒有“不是男人”四個字,而只剩下“不是人”三個字。

  李魚懶得啰嗦,因為沈好好這種人永遠也無法明白人的含義,也永遠無法明白情的意義。

  像沈好好這樣的人,永遠無法改變。

  所以,李魚劍眉一凝,桃花扇劍氣一轉,便要將沈好好大卸八塊。

  堅不可摧的石壁卻突然裂開一個大洞,一道金光飆馳而至,當啷當啷一陣招架,竟將李魚的殺招化解于無形。

  半空中更響起一陣爽朗笑聲:“李魚小友,看在老夫面子上且饒過這丫頭一次。”

  李魚知道來人修為高深,凝神戒備,質問道:“是何人偏袒妖女?”

  石壁訇然中開,竟于山洞內部走出兩人。

  一人身著青衫,銀髯過胸,年紀約在五、六十,龍行虎步,意態瀟灑。另一人略微年輕幾歲,臉龐紅胖,眉毛如火,連衣服都是通紅長袍,卻有兩條閃閃發光的金線神龍縫于衣上,胸口正中處正是決眥怒須的龍頭,頗為奪目。

  沈好好撞見這兩人,神色變得怪異之極,連歇斯底里都忘了,眸中浮現著怨毒與羞憤,身軀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銀髯老人微笑道:“小丫頭胡作非為,確實該死。但她與老夫有一段夙緣,總不忍她死在眼前。李魚小友,就請放過這丫頭吧。”

  李魚不假思索道:“只怕要讓老先生失望了。”

  紅臉老人笑道:“小子,你若有眼力,應該看出老張的厲害。他既然開口了,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哼,李魚今日,定殺不恕。”

  說話同時,桃花扇閃電般搖動,一招“白雪灑空紅日暗,疾走風雷”挾帶著威猛浩蕩銳氣,于好了湯的迷魂縫隙里率爾錐出,卓然不群,一意孤行。

  銀髯老人撫髯哂笑道:“到底是少年,年輕氣盛,不錯,不錯。”

  一道金光不知從何處而起,頃刻化成一道光壁,橫阻在沈好好軀體之前,輕而易舉擋住李魚的風雷一擊。

  這段光壁舉重若輕,吞吐若淵,無聲無息化解李魚的奮力一擊,比之先前出手拯救沈好好的金光,更顯爐火純青。

  李魚心中一沉,知道銀髯老人功力通玄,比之十大門派的掌門也不遜色,實非自己所能撼動。

  但李魚之所以要殺死沈好好,不單為洗刷自己委曲求全、佯瘋含趾的屈辱,更是要為天下人除害,故而愈挫愈勇,心志堅定,霎時間擊出紅光數百道,試圖沖破光壁防線。

  一旁紅臉老人瞪著沈好好,右手一揮,將地上的粗布衣裳丟到她身上,呼斥道:“臭丫頭,你愣著作甚?還不快滾?”

  沈好好這時停住了顫抖,往銀髯老人方向吐了口血:“呸,張子羽你這狗東西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她眼珠子一轉,又往李魚瞟了一眼,眼中既有怨恨,也有驚恐。

  李魚根本無法與張子羽相提并論,根本不可能沖破張子羽的阻攔。

  可是,她仍不由自主的驚恐著。

  望見李魚奮不顧身的模樣,沈好好心中有一種無法壓抑的恐懼。

  而在恐懼同時,一股莫名其妙的欲念也躥騰起來。

  如火一般的燃燒著沈好好。

  于是,沈好好狼狽起身,將粗布衣服丟在一旁,光著身子直接溜之大吉。

  張子羽哂笑一聲,微微搖頭:“李魚小友,徒勞無益,不如稍事歇息,茗碗對爐,如何?”

  李魚眼睜睜望著沈好好逃竄而去,竟是無可奈何,不覺怒火中燒,喝問道:“老先生似非邪道,為何要護著這妖女?”

  “上天有好生之德,李魚小友若以仙林為念,心中當存仁恕二字。”

  李魚怒目圓睜,神思訣一邊施展不停,一邊怒沖沖道:“此言大謬!老先生可聽過怙惡不悛這四個字嗎?若是放過歹徒,為一眼前之仁,多添無數哀嚎,豈是真正仁義?

  踩花浪客沈好好荼毒仙林多年,不思悔改,罪大惡極。老先生既與沈好好有舊,多年中間不勸其為善,也不阻其為惡,反是放任自流,遺禍天下,這就是老先生所謂的仁嗎?

  只怕老先生所謂仁恕,恐怕是假仁假義吧!”

  張子羽自一現身,便是一副雍容自然、凌云瀟灑的派頭,就連被沈好好痛罵斷子絕孫也不曾稍皺眉頭,涵養不可謂不佳。

  但被李魚這一通數落下來,竟是啞口無言,心頭既添了一縷苦澀,眉宇間的瀟灑意態也斂去不少。

  “老張啊老張,你這個麒麟才子真是浪得虛名,竟被后生小子問住了,好笑,真是好笑。”

  張子羽愁眉苦臉,嘆氣道:“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我孽緣纏身,德行有虧,自是接不住李魚小友的凜然正氣。”

  紅臉老人哈哈大笑:“你是觸著滿腹牢騷了,妙極妙極,活該你被他擠兌。”

  他又對著李魚喊道:“小伙子,你莫要一根筋。黑白正邪,哪能輕易分清楚?

  灑家問你一個問題,你那魔音宗主的好妹妹,對你倒是一片癡情,可她當年殺人如麻,玩笑之間就是滾滾人頭。灑家問你,你既然滿口子除惡務盡,是不是也要對她大義滅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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