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
宋煜從馮小玉他們口中大致了解了何盈五人的信息,因此就算沒見過孫遠,從這家伙的外表也能判斷得出。
但多了一個陌生人,明顯出乎了宋煜的意料,而最讓他吃驚的,還是何盈手上貌似短劍的東西,以及孫遠挽在手上、明顯是盾牌的玩意。
宋煜心里疑惑,但臉上不帶分毫,依然有禮有距。
而此時,馮小玉三人,也在好奇打量著陳暮。
陳暮其實一直在思考該如何面對這個名叫宋煜的家伙,這人看上去的確挺和善,而且從常理來說,對方已經聚集了那么多人,出來找尋并招攬幸存者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他和董君薇唐靜也這么想過,才極力拉攏到何盈。
老實說。
陳暮在這一刻確實認真考慮過加入對方的事情,如果他只有一個人,到哪其實都無所謂。
但問題是,他必須為所有人考慮。
如果大家都已經快過不下去了,自然也不用再想。
可問題是,他們自己的小日子慢慢好過了起來。
就算不考慮宋煜這幫人有沒有惡意的問題,他也要慎重抉擇,畢竟誰都不愿寄人籬下,一旦放棄了現在的根基,再想離伙就沒那么容易了,而且董君薇和唐靜究竟怎么想,他也不好替別人決定。
但此時見對方已經問到自己頭上,倒也不好無視。
“你好,我叫陳暮。”
“你好你好,相見就是有緣。”宋煜笑道:“陳暮同學也是高三的吧。”
“嗯,4班。”
“4班?”
宋煜一直以來自信灑脫的氣質突然為之一變,臉上現出難以掩飾的激動和期盼,甚至還有點不安,陳暮幾乎能聽到他聲音里微微的顫抖:“是董君薇她們班?”
陳暮想到這兩人都是班長,又都在學生會待過,認識也不足為奇,便點點道:“嗯。”
“那……你知不知道,董君薇現在的處境?”宋煜此時似乎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趕忙壓下心緒,故作鎮定。
但誰都察覺出了點什么。
難道這家伙和董君薇之間還有點不得不說的故事?
陳暮不是什么八卦的人。
但此時也有點猶豫,不知道要不要把董君薇的情況告訴對方。
如果告訴他,等于把自己這邊的情況和盤托出,在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加入對方陣營的前提下,陳暮很快否決了這個選擇。
但人家如此誠心誠意的問了,故意騙他又感覺不太好,萬一以后真成了同伴,似乎挺尷尬。
好在他頗有急智。
稍一愣神,便用一種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和語氣說道:“上一次和董君薇分開的時候,他們幾個都還活得好好的,哎,不過,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這世道……誰知道呢……”
這話一出,宋煜都還沒怎么樣。
何盈卻愣了一下。
她差點以為自己穿越了,過去兩天的事情難道是做夢?
董君薇今天早上不是好好在家里待著嗎?
這才過去了不到兩個小時。
怎么就好像滄海桑田了?
好在何盈并不笨,下一刻便明白了陳暮的想法,也感受到他的難處。
不過這演技,確實還行。
連自己都差點騙過去了。
尤其是。
陳暮說的,全都是實話。
所謂“這么長時間”,的確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兩天算長,兩個小時也可以算長,而且上一次和董君薇他們分別,對方的確活得很好……
何盈一直覺得陳暮是個老實人,不太會主動說話,待人也很和氣,也正因為如此,和他相處很自在。
但想不到。
這家伙還挺會忽悠人。
宋煜臉上明顯露出失落的神情,甚至都懶得再掩飾。
“你和董君薇很熟?”何盈有點好奇甚至八卦。
宋煜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也不算非常熟,不過都是同學嘛,以前還一起在學生會待過,確實……比較說得上話。”
何盈從女生的直覺上能猜出,宋煜對董君薇有那么點意思,但似乎進展沒那么好,高中階段有喜歡的對象再正常不過,就像魏大雷對趙小顏,只不過無論個人魅力還是手腕,宋煜顯然超過魏大雷好幾個檔次,照理說不太會出現老魏那種尷尬的境地,但如果對象是董君薇的話,又不好說了。
何盈此時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很想具體問問,但又知道不合時宜。
陳暮倒是沒想那么多,隱約能察覺到點,但對這種別人的私事,他毫無興趣,腦中一直在權衡該如何應對眼下的問題。
宋煜很快調整好心緒,把注意力回到眼下。
“何盈同學,相信李旭也和你說過了我們這邊的大致情況,而你們的情況,剛才我從馮小玉他們三人那邊也了解了一些,老實說,你的能力,放在哪里都是十分優秀的,我們‘青碑’非常期待你的加盟,當然,還有你所有的同伴,不管有沒有能力,我們都會一視同仁。”
“青碑?”何盈一愣。
“啊,我忘了介紹。”
宋煜臉上有點無奈又好笑,說道:“雖然知道這個名字有點中二加文青,但當初有人提出之后,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持,據說,墓碑象征著埋葬過去,而青者,既有我們所在操場草地的意思,又寓意青草欣欣向榮,所以……我們現在的組織,就叫青碑。”
陳暮聽完都有點傻了。
要說還是他們會玩兒。
自己這邊剛剛解決溫飽,人家都已經有精神生活的需求了。
青碑。
沒什么文學欣賞能力的陳暮還覺得挺酷。
何盈也笑道:“這名字還不錯。”
“你們喜歡就好。”宋煜攤了攤手。
“不過……”何盈微不可查的看了陳暮一眼,說道:“其實我們最開始的確非常想去操場那邊和你們匯合,但是現在,獨來獨往的日子過久了,似乎覺得也不錯。”
宋煜一愣:“你不想跟我們去嗎?”
“也不是不想,嗯……能不能讓我們商量一下,畢竟我們好幾個人,不能由我一個人說了算。”何盈道。
“當然,應該的。”
話雖如此,但宋煜明顯有點不自在,也許以前從未被這般委婉拒絕過,大多數人還不等他拉攏,就哭爹喊娘的求抱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