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華云飛向冰鑾之主詢問這里的情況。
當得知距此地不遠的另外一座巨城中還有一位天道仙帝時,他放下心來,如此一來圖謀那座大陣有望。
“鎮壓那三尊獄祖?”
冰鑾之主有些吃驚,因為同階的至高生靈之間的差距并不大,很難分出勝負,能到達這個級數,誰又會比誰差多少?都代表著一條進化之路的盡頭。
“這恐怕有些困難,仙帝之間的爭斗,動輒便以萬年計,除非是高位碾壓才能在短時間內鎮壓對方。
鎮守大陣的獄祖都不是初入至高者,和我以及那位道友處在同一階層,以往時我和他都是且戰且退,從不敢正面硬碰。
直到數年前幾尊獄祖離去,我們才形成二打三的局面,在這里站穩腳跟,要是沒有絕對的把握,和他們爭鋒對我們極其不利,我們是沒有援兵的,天庭的每一尊至高都在征戰,支援只是奢望,況且,其他戰場或許更加需要支援。”
華云飛鄭重的看著他說道:“就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更需要一搏,其他戰場需要支援,那我們就解決掉自己的敵人,去支援其他戰場。
如果總是這樣偏于防守,永遠不可能反敗為勝。”
冰鑾之主能成為仙帝,自然不是怕事之輩,但是他認為目前的情況,不宜主動發生至高者之間的沖突。
“可是……”
“你們是在等荒天帝嗎?在等他強勢歸來,扭轉一切?”華云飛的聲音冷漠了下來,他意識到了什么。
冰鑾之主不語,說沒有這種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誰都知道荒天帝的強大,曾經就是源初天庭的領袖,獨戰多尊大敵而不敗,連目空一切、惟我獨尊的仙帝都愿意追隨在他左右。
有這樣強大的領袖,當戰局陷入困境之時,自然會對他抱有期望,希望他能安然無恙的歸來,將大局逆轉。
華云飛的眼神愈發冷冽,無盡紀元的征伐,使得一位天庭仙帝本該擁有的棱角都緩緩消逝了。
即便仙帝有一顆無敵之心,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也會漸漸認清現實。
地獄道比天道強大的多,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多年來的敗退,讓天道仙帝心中的陰影越來越大。
他們或許不會承認這一點,但是在殊死一搏和撤退兩種選擇下,他們很可能會選后者,以此來保存實力。
華云飛并沒有因此而看低他們,因為這些人征戰了不知多久,從源初天庭墜落開始,一直在和地獄道生靈交鋒。
一個又一個紀元的失敗,一寸又一寸土地的流失,任誰都會這般,就像那些原本庇佑天下的至強者在時間的推移下逐漸變得冷酷一樣。
“此刻的荒天帝面臨的敵人有多強不用我說,你應該都知道,那些最古老的獄祖全都去圍殺他了,他為什么要將戰場轉移到時光之海?就是因為沒有必勝的把握,把大部分敵人引走,給我們留下一片相對來說不算太殘酷的戰場,為我們爭取時間。
結果現在,你們還在期待著他能逆天殺回來,而不是想著搏命,抽出力量來去幫助他。
這就是一種慢性死亡。
當我們連殊死一搏的勇氣也沒有了的時候,上蒼之上這無盡的壯麗山河,將慢慢失去色彩,變得只有黑暗,諸天萬域那無數對光明翹首以盼的生靈,會一個接著一個墜落地獄中。
我們是希望,我們的未來不該只有灰暗和落幕。”華云飛大聲的說道,甚至用上了仙帝級別的道音,意在喚醒冰鑾之主心中沉睡的雄獅。
他是一尊至高無上的仙帝,經歷萬般磨難,無數次生與死才走到今天,這樣的生靈從來不會被磨平棱角,只是暫時的隱匿。
冰鑾之主嘆息,眸光無比的蒼桑,古老到難以度量,他一生都在和地獄道生靈征戰,始終都處在劣勢之中,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已經將這種局勢當成是理所當然了,地獄就是比天道強大,他們就是要盡力防守,等待變數。
上一個變數是復蘇歸來的荒天帝,在荒天帝的領導下他們改寫了即將敗亡的局面,能在地獄道的猛攻中穩住腳跟,然而,沒過多少個紀元,荒天帝就被地獄道諸獄祖追殺進了時空之海。
從那時起,他們這些天庭仙帝心中的想法便是穩住局勢,等待荒天帝再度歸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去打破格局。
現在,華云飛的一番話打碎了他心中最后的一絲僥幸,荒天帝比他們更加需要援手,怎能想著等他去逆轉大局,創造奇跡?
“不必說了,無論如何,我和你同去,為你拖住一尊獄祖。”冰鑾之主眸子中顯露出了久違的鋒芒。
從一開始的隱忍,到后來的習慣,若非面臨的情況太過絕望,又怎會如此?
華云飛點了點頭。
隨后,他們去往另外一城,那里和冰鑾之主鎮守的巨城隔空而望,并不遙遠,二人見到了另外一尊天庭仙帝。
他名為道陵,和冰鑾之主一同鎮守此地,在兩座城池的后方,是阿修羅道在上蒼之上的大片領土。
兩座城猶如最堅固的堡壘,守護著無盡大地,使之免受黑暗侵蝕。
說明來意之后,名為道陵的仙帝立刻同意了這件事,決定隨他們一同出手。
“早就在等待這一刻了。”道陵輕語,滿眼的殺伐之氣,他和冰鑾之主相信華云飛是另外一個變數。
因為初入仙帝境界的華云飛單槍匹馬將地獄道大后方殺穿,還鎮壓了一尊獄祖,戰果驚世,若是他們為華云飛抵擋住兩尊獄祖,他必然能夠修煉鎮壓剩下的那一尊,由此打開局面。
不過,具體如何還需要好好商議才行,最好是把三尊獄祖引出來,因為那片大陣擁有求援的能力。
許多獄祖都去參與阿修羅道古地的戰爭了,如果收到求援的信息,說不定立刻就能回歸。
三人定計,主動出手拔除黑暗據點,逼那鎮守的獄祖離開大陣,與他們對抗。
當然,華云飛做為后手,要隱匿起來,在最關鍵時刻發出致命一擊。
冰鑾之主和道陵將各自鎮守的城池以大法力放逐到無盡的時空亂流之中,防止獄祖進行報復。
因為雙方征戰時基本默認同階爭鋒,除非是至強者全都隕落等情況,否則的話不會以大欺小。
現在要引動獄祖出手,這條所謂的“陳規”自然要打破。
在修士的戰爭中,決定一場戰役勝負的必然是最強者之間的斗爭,當一切的秩序不再存在時,低階修士只能是枉死。
三大仙帝立身在無窮高的蒼穹之上,俯瞰破碎不堪的山河大地,心中有無盡感慨。
“猶記得當年來到阿修羅道時,這里還是一片繁榮,轉眼間便煙消云散。”冰鑾之主感嘆,這樣的情景他不知見過多少次了,早就快麻木。
“潮起潮落,緣生緣滅,當地獄道的野心被粉碎,這個世間就會重歸往日的模樣。”道陵眸光燦燦,像是望穿了古今,看到了遙遠的未來。
“會有這一天的。”華云飛輕語,而后沉重的說道:“開始吧,大局將從這一刻開始逆轉。”
兩大天庭仙帝回應了一聲,不再猶豫,悍然出手。
隨著幾道驚天動地的巨響,聳立在地平線上的幾座黑暗巨城化成了虛無,里面的地獄道生靈自然是不用說,全都煙消云散。
這還只是一個開始,黑暗據點在一個接著一個消失,仙帝出手,自然不會有任何意外。
如此驚變,在第一時間就驚動了在通道法陣前坐鎮的獄祖。
幾只眸子緩緩睜開,黑暗之光席卷天地,令世間失去光明。
他們的黑暗魔軀聳入天穹之上,高大的無可比擬,仿佛在開天辟地之初就立身在那里了,俯瞰著萬物蒼生。
緊接著,古老而瘆人的音節緩緩響起,像是石板在劇烈摩擦,刺的人耳膜生疼,恐怖氣息彌漫,淹沒天地。
“為何打破平靜?”
“休戰對爾等有利,不要自誤。”
三大獄祖出聲,隔著無盡天地質問冰鑾之主和道陵。
顯然,他們不想在這個時候掀起征伐,如果那幾尊獄祖沒有回防地獄道古地,他們自然不會這般忍耐,更不可能讓區區兩個仙帝守住那么遼闊的疆域。
現在,通道大陣是最重要的,它由諸多修羅之帝加持,能夠定位各個阿修羅道古地的坐標,對地獄道來說是不可或缺之物,不容有失。
所以,即便他們是三打二,也不愿在此刻動干戈。
“呵,只許你們先動手,不準我們起刀兵?”冰鑾之主冷笑,隨手拍滅一座磅礴的黑暗巨城。
無數的黑暗生靈在絕望的嘶吼和吶喊中化做塵埃。
這樣的情景讓三尊獄祖的眸光愈發冷冽,眸中的殺機幾乎要凝成實質。
“小心有詐。”一尊獄祖提醒,因為從沒遇見過有天道仙帝主動挑釁的事發生,故此,這尊獄祖很是警惕。
“憑借他們二人,還翻不起什么風浪。”
另一尊獄祖出聲,很是冷酷與無情。
不過,話雖如此,他還是按耐住了殺意,沒有出手。
回防地獄道古地之事,獄祖們早就商量過了,等處理后方的事再繼續動干戈,其余時間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停手吧,你我這個級數的生靈屠殺低階生靈沒有什么意義。”
“你說停手就停手?我非要將這些城池滅光不可。”道陵冷漠出聲,大手覆蓋蒼穹,再一次籠罩一座巨城。
這座城中竟然有準獄祖級別的生靈,他提前一步預感到了危機,洞穿時空,逃向遙遠的古代,企圖避禍。
結果,一道眸光激射而至,落在他的背后,瞬間將他禁錮,拖回了原來的時空。
隨后,冰鑾之主無情的合攏手掌,將這尊準獄祖捏的粉碎。
一尊準獄祖,就在三大獄祖的眼底被滅殺,這對地獄道來說簡直不可想象。
因為他們從來都是絕對優勢的一方,以往時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那一邊,道陵亦在冷酷殺戮,接連滅殺了幾十尊潛力巨大的黑暗生靈。
“夠了!”
一尊獄祖終究是忍不住了,大吼了一聲,龐大的黑暗魔軀一步邁出,來到冰鑾之主面前,和他發生了激烈的爭鋒,至高大戰就這樣突兀爆發。
本來另外兩尊獄祖不準備動手的,但是看到道陵向前邁步,欲要形成合圍之事勢時,一尊獄祖橫跨而出,擋在了道陵面前。
“找死啊,不知道你們哪里來的底氣,竟然敢主動挑釁我等。”
兩尊獄祖無所顧忌的出手,要將冰鑾之主和道陵留在這里,全都打出了真火。
至高者之間的戰斗,激烈到不可想象,一條時光長河都被打的斷裂開來,直接改道,他們的身影遍布各個時代,在其中廝殺不止。
帝血飛濺,至高的法則鋪天蓋地涌現,幾乎讓這片天地剎那間崩裂。
第三尊獄祖冷冷的望著這一幕,沒有上去圍攻的意思,無論發生什么情況,這座通道古陣都要有一位獄祖來鎮守,這是鐵律,關系著阿修羅道古地之戰的走勢,不容馬虎大意。
況且,至高生靈之間的戰斗,往往會持續很多年,到時,有獄祖支援過來,這兩個仙帝就死定了,所以他根本不急。
冰鑾之主和道陵血拼敵手,想要引動第三尊獄祖走出,然而,他們和敵手之間的差距很小,很難在短時間內取得優勢。
“呵呵,急了嗎?你們注定要隕落,臣服我地獄才是唯一的選擇。”
兩大仙帝大吼,以命搏命,終于占據了些許優勢,但是馬上,他們對面的獄祖就穩定了局面。
二人嘆息,只能幫華云飛到這里了,第三個獄祖根本不出來。
“已經足夠了。”
華云飛的聲音響起,他頭頂帝冠,天地人三界綻放永恒的力量,生生撕開了三大獄祖布置的法陣。
“什么?果然有詐。”
第三尊獄祖立刻就要傳送求援信息,然而,已經來不及了,華云飛偉岸的身軀立在了大陣前,堵住了這尊獄祖。
“是你?”
這尊獄祖冷酷的說道,知道眼前的陌生至高是誰了,除了將地獄道古地攪的雞犬不寧的那個生靈之外,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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