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上上一代宮主?”
有弟子認出了這個中年美婦的身份,驚呼出聲。
因為,世間傳言她已經于五百年前坐化于天闕之中,不在人世。
可是現在,華云飛的出現讓她又“活”了過來。
所有的弟子都震撼了,這可是三千四百年前的廣寒宮圣女,后成為宮主,是那個時代最矚目的仙子,其追隨者遍布紫薇大地,艷冠了一個時代。
沒想到她竟然還在世。
廣寒宮的這一代宮主和一眾太上長老們全都過來行禮,伊輕舞也帶領眾弟子過來行參拜大禮。
中年美婦風韻猶存,從其臉龐的棱角就能窺見她當年傾國傾城的容貌,只是她的眼角處布滿了皺紋,似乎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面對廣寒宮眾人的參拜,她微微頷首。
“不錯,這一代廣寒宮弟子遠超我們那一代。”
她一眼盯住了伊輕舞,視線在其身上上下掃視,連連點頭,最后更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此顏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祖師謬贊了,輕舞不敢當。”
伊輕舞身段挺秀,修長婀娜,絕代姿容完美無瑕,羊脂玉一樣的瓜子臉宛如畫中走出的仙子。
那雙如黑寶石一樣的眼瞳睜的很大,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撩動人的心弦。
最讓人挪不開眼睛的,是眉心處那一點紅痣,燦燦生輝,有無盡神秀綻放。
“哪里是謬贊?在歷代圣女中,你的姿容稱的上是第一了,連我這個風燭殘年的老圣女都心生嫉妒。
你的實力也不錯,比之當年的我更強,廣寒宮有你這樣才貌雙全的圣女,真的是天幸。”
中年美婦發自心底的夸贊了一番伊輕舞,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又望向屹立在第一百零五道仙闕生死關的華云飛。
“這個年輕人,毫不夸張的說,是史上最強天驕。
如果說這一世會有人證道,那么這個人一定非他莫屬。
這樣的人,遲早是要飛上九天的,如果錯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中年美婦又望向伊輕舞,言語之中的意思很明顯,希望伊輕舞抓住機會,留住眼前這個男子的心,結下一段情緣。
廣寒宮當代宮主和一眾太上長老全都以眼神暗示伊輕舞答應下來。
如果她真的與華云飛成了,對廣寒宮的好處不言而喻。
事實上,如果是幾萬年一出的天驕,廣寒宮還能保持大教應有的平靜,不會如此送女。
可是現在,華云飛不一樣,他太非凡了,別人要打生打死、九死一生才能闖過的仙闕生死關,他卻如同散步一般輕巧。
要知道仙闕生死關可是廣寒宮前賢,一位大圣級別的強者親自設立,絕對不存在虛的。
華云飛目前表現出來的舉重若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這種戰力已經不能用天驕二字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強大到變態。
再加上,華云飛并不是一個沒有成長起來的天驕,他已經擁有了能夠橫行天下的實力,幾乎沒有可能夭折。
如此條件之下,連廣寒宮這種古老的大勢力也動心了,想要與之擁有更進一步的關系。
伊輕舞睫毛顫動,眼眸熠熠生輝,像是藏著顆顆星辰。
她久久沒有出聲回應,做為圣女,她有自己的驕傲,年紀輕輕就觸及了七禁,未來成就絕對不可限量。
在她的認知里,未來的自己要努力成為女圣,而后走上證道大帝之路,她的終極目標便是成為一尊女帝,威震天上地下。
這樣的路途,唯有道心堅定,一心一意者才能做到,途中有絲毫的動搖都會影響到成敗。
此時,怎能因為攀龍而放棄自己,否定自己?
所以,祖師的話,她不敢接,更不愿意去接。
也許是看出伊輕舞的想法了,中年美婦嘆息著搖了搖頭,但是隨即她的眼中又浮現出回憶之色。
年輕時,誰不是心比天高,覺得自己能夠闖出一番天地?
當年的她也是如此,眼界比誰都高,心中唯有證道之志。
可是三千多年的時光轉瞬即逝,她又得到了些什么?
再過百年,她便是一堆紅粉骷髏,無人問津,只剩下無盡的凄涼。
眼前的伊輕舞,簡直跟當年的她一模一樣。
前人的老路,怎能讓后人再走一遍?
“你太癡太傻了,相比于別的天驕,眼前這一位是不一樣的。”
伊輕舞面色不變,抬起高傲而精致的下巴,亮出雪白如天鵝一般的脖頸,高聲說道。
“在輕舞眼中,都是一樣的,前期修行的快,并不代表著就能一路領先證道大帝,未來如何誰也說不清,說不定就有人后來居上了。
歷史上有過很多這種例子。”
“唉,還是見識太少,坐井觀天,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中年美婦深知華云飛的逆天,她心中一橫,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忽然,仙闕震動,無盡的光氤沖起,照亮了整片夜空。
一百零八道仙闕同時發光,絢爛的光沖起,帶著千萬條瑞彩,千里之外都能看到。
“通……通關了!”
“五萬年無人能夠通過的仙闕生死關,今天終于畫上了句號。”
很多人都在感慨,談論著華云飛的恐怖戰力,都認為將來他能證道成帝。
華云飛來了,他藍衣獵獵,眸光深邃,豐神如玉,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空靈飄渺的氣質,像是謫仙墜下凡塵。
許多女弟子都心跳停止了,呆呆的望著他的側顏。
這可是一位鎮壓了清古道人,輕而易舉闖過一百零八道仙闕生死關的奇男子,又生了一副絕世英俊的臉龐,誰能不心動?
中年美婦笑臉相迎,款款而來。
“紫云見過華洞主。”
華云飛漫步走來,腳下道紋閃爍,竟是步步生蓮,虛空中,還有蘊含道韻的泉水從虛空中噴涌而出,神妙不可言。
這是修士對于道深入理解的一種體現,但凡能做到這一點的修士,都是對于自身未來的道路無比清晰的人,在往后的路途上,他們將一路勢如破竹,不可阻擋。
眾人露出驚容,心中更加堅定的認為,未來的華云飛能夠證得大道。
“華云飛見過紫云道友。”華云飛回了一禮。
“華洞主的天資真的是驚艷萬古,五萬年無人能闖過的仙闕,道友卻不費吹灰之力的通過,實在是讓人震撼。”
“呵呵,哪有表面上那么輕松?貴闕前賢所設的生死關卡,我也是拼盡全力才闖過的。”
此話一出,廣寒宮太上長老們頓時嘴里微抽。
全程一只手撐起整片天空,衣角都沒有沾染灰塵,這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全力以赴。
華云飛又說道:“我此來拜訪,只有一個目的,人族圣皇道統將重新立名,需要各教站出聲援支持,共聚大勢。”
紫云毫不猶豫的拍板同意了,華云飛的戰力和戰績擺在那里,此刻同意這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隨后,華云飛告辭了一聲,準備離去。
“華洞主且慢!”
紫云輕歌出聲,讓華云飛頓下了腳步。
廣寒宮當代宮主以及一干太上長老全都心中了然,知道這位祖師要說什么。
伊輕舞是個聰慧的女子,世間少有,自然也知道為何,她仙軀一僵,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是廣寒宮造就了她,對其有大恩,如果紫云祖師要強行將她嫁給華云飛,她也不能說什么。
“有事?”
華云飛眸子平靜,內蘊慧光,像是能夠洞察一切。
紫云被這種目光直視,頓時有種心思被看透的感覺。
不過,她是老怪物了,什么場面沒經歷過?
“華洞主年輕有為,為人中之龍,我宮圣女輕舞才貌無雙,為人中之鳳,何不龍鳳和鳴,做一樁美談?”
此話一出,贊同聲鋪天蓋地,廣寒宮女弟子雖然癡迷華云飛,但是她們知道自己沒什么希望,才貌雙絕的伊輕舞就不一樣了,兩人根本就是天作之合。
一旁的廣寒宮高層也紛紛點頭,覺得這兩人很般配。
唯有伊輕舞心中發涼,若是自己與華云飛結成道侶,等于是否定了以往的自己,怎能接受?
“哈哈,什么人中之龍?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族修士罷了。
我看你們這位圣女并不情愿此事,況且我并非沒有道侶,這件事就算了吧。”
“已經有道侶了嗎?”
紫云聞言,心中有巨大的失落感,但是她并不想放棄,此刻的她有一種直覺,這位年輕的華洞主未來的成就,必然讓世人望其項背,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一定會懊悔終生。
伊輕舞青絲飛舞,遺世獨立,宛如一位真正的仙子,聽到華云飛的回答,她松了一口氣。
可是她的紫云師祖下一句所說的話,讓她瞪大了美眸,完全不敢相信。
連當代宮主和一眾長老都感到不可思議。
“華洞主缺侍女嗎?不如就讓輕舞伴在你左右,服侍你吧。”
華云飛眉梢微微一挑,這個紫云道友是魔障了嗎?竟然讓一宮圣女給他做侍女?
要知道,伊輕舞可是有紫薇古星域第一美女以及年輕一代第一女修士之稱的。
這樣的神女,自然是受各方年輕修士的愛慕,以往之時,就有很多大勢力上門提親,結果都被婉拒。
現在,該教祖師竟然讓自家圣女給一個男子做侍女,這簡直就是瘋了。
廣寒宮當代宮主和太上長老們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祖師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這無疑是送女送到家了,做為廣寒宮的高層,她們全都羞愧的無地自容。
堂堂一個古老大教的圣女,又不是沒有人愛慕,何必去給人當侍女?
她們想要說什么,但是,祖師親口說出,誰要是提出疑慮,就是在打自家祖師的臉。
周圍的一眾女弟子們也都瞠目結舌,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們廣寒宮可是名滿紫薇古星域的大勢力,何曾做過這種事?
送當代圣女給人當侍女,說出去人們都不敢信這是真的。
可是現在事實就發生在眼前,她們尊崇的一代神女祖師,說出了這樣的話。
而當事人伊輕舞更是擎天霹靂,讓她去給人當侍女?紫云祖師是認真的?
此刻,她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一宮圣女竟然落到這種地步,真的有些凄涼。
華云飛面色波瀾不驚,一雙深邃的眸子掃過伊輕舞,又掃過廣寒宮眾人,他想了想之后回答說道。
“做我的侍女也無不可,只要貴宮圣女愿意,隨時都可來太陽神教找我。”
同時他心底里暗嘆了一聲,他就算不同意這個提議,廣寒宮也不可能記恨于他,但是,身為廣寒宮圣女的伊輕舞就不同了,不說身敗名裂,反正絕對會被人指指點點。
罷了,一切都隨緣。
說完,華云飛不再停留,身軀突然爆炸,噗的一聲化作一團清氣,消失在廣寒宮眾人面前。
霎時間,天地寂靜下來,萬籟俱寂,廣寒宮所有人都驚呆了,她們看到了什么?
闖過五萬年無人能夠通過的仙闕生死關的華云飛,竟是特碼一團清氣所化,本尊來都沒來?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修士都風中凌亂,感覺道心被嚴重打擊。
心中有些反感華云飛的伊輕舞也小嘴微張,美麗的瞳孔微微一縮,內心的震驚無法用言語表達。
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男人?一具化身過來,像是散步一樣走過天關,他的本體又該有多強?
哪怕是驕傲的伊輕舞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及同階華云飛的一根毫毛。
“嘶!此子……當真如祖師所言,為史上最強天驕,已經脫離了我們對于天驕兩二字的想象。”
有太上長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般評價道。
“輕舞,你準備一下,即刻前往太陽神教,跟在華洞主的身邊,等你什么時候成為一尊俯瞰人間的女大圣之后,再回來。”
紫云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伊輕舞回過神來,檀口微張,精致無雙的面容上滿是苦澀。
“祖師……我……”
“去!”
“是,輕舞知道了。”
伊輕舞無奈,只能應了下來,她轉頭看向面色各異的女弟子們,心中羞愧難當,只得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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