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門乃是魏境之內有數的大勢力,在這片地域之內,除卻傳承久遠的荒古世家姬家和底蘊深不可測的搖光圣地之外,沒有任何宗門勢力能壓制太玄門。
太玄門山門所在之地,山脈無盡,群山巍峨,氣勢磅礴,秀美而壯麗。
這當中屬一百零八道主峰最為壯觀。
遠遠望去,雖不能將一百零八道主峰盡數收入眼底,但是也能一眼望見其中的十幾道主峰。
它們高聳入云,直上云霄。
其上有仙鶴飛舞,靈殿飄渺,云霧繚繞,非常祥和,宛如仙山。
而在無盡的仙山之中,這一百零八座主峰便代表著一百零八種傳承。
太玄門之所以能歷經王朝更迭、歲月變遷,始終屹立不倒,就是因為這一百零八種強大的傳承。
即使有一些傳承步入了衰落,還會有另一些傳承崛起,從來沒有過斷絕。
它們是太玄門長盛不衰的根基所在。
仙峰高遠,氤氳之氣裊裊,群山萬壑間,仙禽飛舞,輕音悅耳,微風拂面,靈氣盎然。
有的主峰仙樂陣陣,云霧繚繞,霞光飄渺,有的主峰生機勃勃,有長達千丈的瀑布垂落而下,蔚為壯觀,猶如銀河落九天。更有的主峰之上,仙宮懸浮,極其祥和,如世外凈土一般。
太玄門中,很多傳承幾經沉浮,大起大落,輝煌時可令太玄門聲震東荒,落寞時主峰荒涼,如一片野地,暮氣沉沉。
但是,從來沒有哪一道傳承斷絕過,因為,每一座主峰都是一部天然的經書。
縱然沒落數百上千年,早晚有一天也會興盛起來,當經書自現之時就是傳承開啟之日。
此時,太玄門星峰之旁的一座從峰之上,一個五歲左右的藍衣幼童正神情專注的撫著古琴。
“叮叮咚咚!”
琴音自然,似明月照于松間,若清泉流于石上。
此地,山巒秀麗,景色怡然,薄霧成煙,繚繞在山頂之上,而山頂之下則是水流潺潺,清脆動聽,小溪旁,古木林立,老藤纏繞著伴生其間,幽深而靜謐。
幼童在一片芳草之間席地而坐,其胸前有一張木桌,古琴便置于木桌之上。
他雙手拂動之間,如蝴蝶翩翩,靈動而輕盈,手指劃過琴弦時,樂聲優美而動聽,令聽者心靈寧靜,腦海空靈。
這個幼童名為華云飛,生于太玄門的鼎盛傳承—星峰,是當代星峰之主的幼孫。
他身著一身水藍色長衫,身材較同齡人來說,算是修長。他的話語并不多,給人以柔和、靈動之感。
華云飛神情專注之極,他十指連動,挑撥著琴弦,一陣陣自然之音從其指尖流淌而出,若潺潺流水。
他人如其名,似天空中流動的云,若四野下拂動的風,溫文儒雅,飄渺而空靈。
琴音雖與自然相容,但也似一壺沉香佳釀,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云德立于華云飛的身后,眼睛微閉,臉上有沉醉之色,似乎很享受這種氛圍。
華云飛雖為男子,但他卻比女子還要靈動,十根纖細的長指,如行云流水一般在琴弦之上拂動,奏出了絕美的樂章。
琴曲悠然,竟勾勒出如詩如畫的秒境,云德的心神徜徉其中,靈神清明,肉體空靈,像是要與自然融為一體了。
隨后,連鳥雀都被吸引過來了,畫眉,黃鸝等皆被琴音所吸引,它們停駐于此,落在木桌上,落在琴頭邊,梳理著自己的羽毛。
短短半刻鐘,便有數百只鳥兒立在芳草地上,聆聽琴音。
這是一種奇景,五歲的華云飛,空靈若仙,整個人似鐘天地之靈慧,讓百鳥來朝,與景交融,似與這方小天地合二為一了。
一曲終了,百鳥竟然還不愿意離開,仍然滯留在這附近,翩翩飛舞,平添了一份美景。
琴音消失,云德也睜開了雙眼,他默然地望向華云飛,眼眸之中近乎虞誠。
“云飛少爺,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云德真是三生有幸,每日都能聞一曲。”
華云飛伸開手臂,幾只鳥兒立在他的袖袍之上,怡然自得。
“云德,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
華云飛輕輕的說道,聲音之輕微,連他手腕之上的鳥兒都未被驚嚇到。
云德聞言,神色驟然一變。
“云飛少爺,什么是……最后一次了?難道云德犯了什么過錯,云飛少爺要另尋一個侍衛?”
他情緒有些激動,語氣非常的緊張,生怕是自己說的那種原因與結果。
云德的聲音有些大了,驚起了所有的鳥兒。
它們展翅高飛,重新落于山野之間,這些鳥兒先前太過沉浸于琴音了,以至于忘記了本該忙碌的事。
華云飛目送它們飛遠,直到再也看不見時,才收回目光。
“云德,一直以來你都做的很好,盡職盡責。”
云德的臉色逐漸緩和了下來,情緒也漸漸平復了一些,他是真的想守護云飛少爺,守護這一份寧靜。
“那云飛少爺為何……”
他欲言又止,做為一個侍衛,他是沒有權利問這些的,只不過,他了解華云飛,知道華云飛不拘于身份,所以才敢這般詢問。
華云飛氣質出塵,溫文爾雅,談吐之間令人如沐春風。
但是此刻,他變得有些憂郁了。
“還記得剛才我對你說的不愉快的事嗎?”
不知為何,云德聽了此話之后,心中一突。
“自是記得。”
華云飛的眸中帶著憂郁和愁緒,面色微微蒼白,嘴唇輕抿,轉過了身,背對云德。
“它……要來了!”
話音剛落,華云飛的眼睛變了,他的瞳孔變得黑白相間,如神似魔。
他的視線之中,一根頭發絲一般粗細的紅色細線在逐漸淡去。
而在不遠處,一根漆黑如墨的粗大長線正在向他的軀體這邊緩慢延伸過來,以其目前的速度,最多明日便會來臨。
“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