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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風平浪靜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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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了十里亭,周圍的圍觀群眾漸漸少了下來,畢竟大家都是有自己生活的人,看熱鬧也好,送行也罷,終究是建立在不影響自身的情況下。

  對此馮雪看得很開,一路扛著根禪杖,身上穿著武僧常穿的那種便于行動的僧衣,看起來不像是要跨越半個世界的大德高僧,反而像是下山挑水的小沙彌。

  嗯,臉嫩,臉嫩。

  總之這么一位怎么看怎么像是偷偷下山出來玩的小和尚走在路上,得到的是路人的笑聲與談論聲,沒有人將他和傳說中的武林神話·俠王許仙聯系起來,也沒有見到敢在這地界搶劫的盜匪惡霸。

  開玩笑,大唐對于犯罪可是零容忍,這還沒出陜西呢,天子腳下,要是也能盜匪無數,那李修緣這十幾年皇帝當的也太廢物了。

  和唐僧那張口要飯的不同,馮雪一路上卻是花錢吃喝,誰家的糧食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不能因為你是和尚,就心安理得的去乞討,還美其名曰化緣。

  出門時,降龍可是送了不少盤纏,而且他能文能武,缺錢了打個山賊盜匪,又或者幫不識字的村民寫寫書信算算賬,總歸能換得一口飯吃。

  如此一路向西,途徑天水、武威、張掖,直至酒泉,眼看敦煌在望,這才注意到逐漸彪悍起來的民風。

  這兩萬六千多里地倒不是沒有強人劫道,但是那種毛賊,一向是不被馮雪納入民風考察之中的。

  說起來,這年頭洪荒的面積是現代地球的百倍,大唐也差不多,眼看就要抵達玉門關,馮雪心情也好了許多。

  為什么?

  因為快能看到猴子了啊!

  他是很好奇的,混世四猴中,三種都有著明確的品種,獼猴、馬猴、猿猴,唯有孫悟空,是石猴,所以,這石猴究竟是什么猴?

  毛色如何?姿態又是如何?

  而且如果真的是孫悟空,那便意味著花果山的后手發揮了作用,那孫悟空學的,是否就是自己的火里種金蓮?如果是,那他就應該化形了才對,那山下壓著的,究竟是個人,還是個猴?

  懷著忐忑的心情,馮雪沿著大道繼續向前,十三年,并不足以讓基礎建設鋪設到這大唐邊陲,馮雪走的也越來越慢,開始的時候,道路平整,路況良好,加上人口眾多,哪怕是徒步旅行,馮雪也能做到日行六百里,健步如飛。

  但自打過了甘州,氣候越來越干,人口密度直線下降,水泥地、柏油路也相繼消失,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尋找水原、補充糧草,馮雪的前進速度也跌破了日行百里的下限,以每天幾十里的速度龜速前進著。

  不過也正常,若是以后的路也像前兩個月那樣順暢,十萬八千里,怕不是一年就走下來了。

  不過說到這,馮雪倒是明白西游記里那位玄奘,那“三年就把經取回來”的狂言究竟是哪來的了。合著他完全是按自己在城市里步行的速度算全程速度的啊?

  又走到一座無名小鎮,鎮子上江湖人士不少,皆是提刀帶棒,此地已經接近玉門關,時常有塞外蠻族襲擾,江湖人也更喜歡使用大刀、棍棒之類耐久度更高的武器,反倒是用劍的江湖成了稀罕貨。m.tv./.tv./

  馮雪尋了一處鐵匠鋪,那正打鐵的鐵匠見了,立刻揮手道:

  “小師傅若是想化緣,且去東邊善堂,我這可沒……”

  “施主誤會了。”馮雪雙手合十,一副地道僧人的做派,隨后摸出一些散碎銀子道:

  “貧僧只是想買些礦石。”

  “好說。”看到馮雪拿錢出來,鐵匠鋪老板態度立刻好了許多,大致估算了一下馮雪拿出的資金數量,隨后拿出幾種礦石出來,又取了兩枚鐵錠放在桌上道:

  “我不知道小師傅賣礦石做什么,這些就是這個價錢能買得起的礦石了,不過礦石冶煉起來損耗不小,我這里有精煉好的,童叟無欺,若是小師傅加些銀錢,也可以定制器物。”

  “不必。”馮雪搖搖頭,將銀錢放在桌上,然后挑了十來塊價值一般的礦石,便轉身離去。

  “一個和尚,買礦石干嘛?”鐵匠鋪老板摸了摸腦袋,一臉莫名其妙,不過隨即便收起銀錢,“管那么多干嘛,有錢賺不就好了!”

  卻說另一邊,馮雪拋著幾塊礦石來到郊外,卻是升起三昧真火,開始鑄劍。

  是的,鑄劍。

  在三昧真火的火舌舔舐下,礦石快速的化作鐵水,然后又在充滿了劍意的神念作用下塑形、冷卻,再隨手折來樹枝,又或干脆將沙土燒成琉璃、黑曜石作為劍柄,一柄劍器便完成了。

  不過若是迎著陽光,卻能看到這劍身中,有著一副非常抽象的,以劍上的奇妙花紋構成的寫意山水畫。而在這劍的另一面,則用蠅頭小楷寫著一行小字:

  “我來到,我看見,我記錄。”

  鐵是凡鐵,也無法訣注靈,但這劍因馮雪那練神返虛級別的劍意所成,卻是一等一的寶劍,切金斷玉不在話下,尋常兵器亦是難傷分毫,饒是歷經千年風霜,恐怕也不會銹蝕絲毫。

  不過這劍鑄造出來,卻不是他自己用的,而是,用來埋的。

  是的,馮雪把它埋起來了。

  確切的說,是一個御劍術,便朝著地下刺去,深入三四丈,方才撫平土丘。

  選料、鍛劍、埋劍,手法之純熟簡直令人驚嘆,卻是無人知道,這人已經埋下多少劍了。

  這種行為從馮雪離開咸陽的時候便已經開始,當時還有心情搜腸刮肚的找些諸如“弓背霞明劍照霜,秋風走馬出咸陽”之類的應景詩詞,到了后來,干脆就將附近的山水以云紋劍紋錄于劍身,而他那高達66的繪畫功底也終于派上了用場。

  如此鑄劍行為,固然處于馮雪本人的惡趣味,但更主要的,卻是在修行。

  馮雪今生修行劍道,在青玉小劍的磨礪之下,意劍堅韌鋒銳,萬物不擋,但使用方法,卻未免有些單一,因此,他想出了這種鑄劍的玩法,通過一柄柄形制不同的劍,去體悟不同的劍所應該具備的樣子。

  短劍、重劍、刺劍……

  形形色色,大大小小,長短粗細,開始的時候還有一個模板,但到了后來,馮雪干脆舍棄了已有的思路,完全隨心所欲,什么波浪劍、軟劍、分叉劍……

  再到后來,他做出的,就又變成了傳統的劍,是在懂劍的人眼中,卻又已經帶上了別的味道。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

  不知不覺間,馮雪以得劍中之味。

  只是他本人卻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行為,每到一處,便要鑄劍數柄,或埋于地下,或隨手典當,不知不覺,已至玉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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