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家的一眾本鄉本土的親族一共來了37人,29個男丁,8個年滿14歲以上的年輕女子,大多數都留在牧場里幫工,店鋪這里只用了7個手眼靈活的伙計,照應著店面的生意。
像他們這樣的移民,是由卞春松中校具結做保來到澳洲,可以不受移民數量的限制和年齡限制,年齡上限可以放寬到45歲,年齡下限可以放寬到8歲,之所以做這樣的規定,主要是由于年齡太過幼小遠渡重洋,無法承受驚濤駭浪的惡劣環境和暈船反應,很容易半途夭折。
這種類型的移民叫做親族移民,由于在這里有親眷做保,他們有目的的移民澳洲,絕大部分都落實了工作機會,因此較為容易獲得銀行優惠移民貸款,用于支付船票及安置費用。
在貸款還清之前,這部分移民無法獲得大洋王國國籍,無法獲得相應的學習,置業,經商便利,無法自由的遷徙他處,能夠拿到的身份證明是一個白本本,上面記錄著本人的原籍,姓名,年齡,特征,專長,現居地,具保人等等信息,俗稱“白皮兒”。
等到還清了所有貸款,只需要繳納一筆費用申請入籍,一般來說只要沒有犯罪記錄,在澳工作期間品行良好,華裔很容易就能通過入籍審查,成為大洋王國公民之一,能夠拿到貼有照片的墨綠色證件,俗稱“黑本兒”,學名叫護照。
持有“黑本兒”,就能享受大洋王國對公民的一切便利和財產保護,可以自由的乘船坐車前往任何一個地方,可以購置物業,經商買牧場,經營店鋪生意,上學就業,甚至前往國外經商投資,都會受到大洋王國的僑民保護。
但是拿黑本兒是要依法納稅的,舉凡年收入超過50銀洋,就要繳納個人所得稅收,這個標準相當于2英鎊10先令,基本上正常務工務農的大洋王國公民都能達到這樣的標準,也就是說人人都需要交稅。
購置物業需要繳納物業稅,經營商鋪需要繳納商稅,只有合法納稅才能夠享受公民權益,這是大洋王國與原來滿清朝不一樣的地方。
卞春松中校名下的星星湖牧場雇工,年薪平均在5英鎊左右,在牧場吃喝不要錢,每年做兩身衣裳,從家鄉招來的雇工比當地雇工工錢高一成左右,也更受牧場主人的信任,常能夠擔任一些農牧業小隊隊長的職務,因此有額外的工錢加成。
新星湖牧場開墾的土地種上的6000多畝糧食和4000多畝大豆,為此單獨建立了磨面坊和榨油坊,不但幫助星星湖牧場加工糧食,而且還幫助周邊牧場加工糧食,從中收取一定的費用維持作坊運轉。
磨面坊和榨油坊的動力來自于牧場中的河流,通過建立巨大的水車帶動機器運轉,因為季節性河流的因素,每年可以生產7個多月。
經過三年的經營,星星湖牧場一切已經走上了正軌。
在店鋪中稍事休息,吃過了午飯,店鋪掌柜卞守禮已經準備好了一輛馬車,還有個機靈的店鋪伙計卞三兒隨車伺候。
卞春松簡單看了一下賬簿,交代了一些相關的注意事項,便登上了這輛經營長途客運的馬車,帶著卞三兒向星星湖牧場的方向而去。
這一路上風和日麗,春意盎然。
離開大都市墨爾本之后,眼前是平緩起伏的綠色丘陵,清澈溪流邊盛開著不知名的野花,一條砂石公路筆直的向前延伸。
道路兩旁經常可以看見大群的綿羊,放牧的牧羊犬,騎在馬上的華人牛仔,錯落有致的莊園建筑,一切都是那么的靜謐美好,悠然自得。
歷時三年的軍事管制剛剛結束不久,新南威爾士州和維多利亞州治安局面非常好,華人新移民沒有野蠻的馬匪文化,來到這片沃土之后便喜歡上了這里,從此扎下根來辛勤耕耘。
每一個移民背后都有一段心酸的故事,若非家鄉實在活不下去,衣食無憂,誰又愿意遠渡重洋求一條生路?
所以,華裔移民極其珍惜如今的幸福生活,成為南方州穩定社會的最重要力量。
馬車一路向前奔馳,沿途經常可以看見三三兩兩的華裔牛仔,他們悠閑的坐在馬上,腰間朿著子彈帶和左輪手槍,他們基本上都是各個華人民兵團體的成員,會主動盤問經過的陌生白人,檢查相關證件。
至于華人,就沒有檢查的必要了。
因為在如今的南方州范圍內,華人居民只有兩種來源。
一種是親族移民。
一種是經過審核身家清白,沒有犯罪履歷的“黑本兒”移民,這些人除了到南方州來經營牧場,開拓生意,此外就是為了尋找更好的發展機會,來到南方州的華人。
南北戰爭結束已經三年多了,在連續多年的嚴打嚴查之中,依然躲在大分水嶺山脈中的殘匪幾乎絕跡,遍布新南威爾士州和維多利亞州的大大小小牧場中,充斥著華人移民。
即便有零星的白人殘匪逃出山來,也絕對無法逃脫全民參與的圍捕。
40多公里的砂石道路,馬車跑了近6個小時,馬車夫中途休息了兩次給馬匹飲水加料,飼喂黑豆和雞蛋,看得出來,馬車主人極其愛惜馬力,不愿意讓馬匹一鼓作氣跑完幾十公里的道路。
若這樣過度使用,用不了大半年馬就廢了。
一輛馬車價值100金洋(50英鎊),兩匹健壯出色的馭馬價值300金洋(150英鎊)以上,作為長年跑長途客運的馬車夫,孰輕孰重自然拎得清。
馬車剛剛進入星星湖牧場的地界,就有十余騎士縱馬而來,他們是在附近放牧的牛仔,在見到老爺卞春松回來之后立刻高聲歡呼起來,簇擁著馬車一路向回行去。
其中早已經有兩匹健馬先行一步,去通知城堡中的女主人,如今夫人何盼男不在此地,但城堡中老夫人和兩位如夫人都在,需得事先知會一聲。
馬車行駛在星星湖牧場中,道路沿著清澈的溪水一路向前延伸,行不多遠就看到大片大片的金黃麥田,金黃的谷穗沉甸甸的隨風搖擺,這又是一個豐收的季節。
開墾的莊稼地就用附近的溪水灌溉,沿著河邊建立了幾座大型風車,能夠將溪水導入水渠之中,灌溉大片良田。
農田邊上停著幾輛拖拉機,這是開墾農田的主力軍,其中還有兩輛履帶式拖拉機,用于機械化平整土地,翻田犁地開溝,效率杠杠滴。
星星湖牧場是率先使用農業機械的牧場之一,耕作上萬畝的土地也只不過用了80多人,效率是人工耕作的10多倍,收益也非常明顯。
星星湖牧場門口的河流水深超過兩米,在每年的豐水期可以駛入不超過150噸的貨船,大量的農產品在牧場碼頭就可以裝運,然后轉運到墨爾本港口,這極大的節省了運輸費用。
所以,卞春松最為慶幸的是牧場中有這樣的一條河,這讓水上運輸和初級農產品加工成為可能,比周邊其他牧場發展前景更為光明。
城堡里 老夫人阿芬嬸已經帶著一大幫子家眷和仆役迎了出來,幾年不見,如今阿芬嬸明顯胖了一圈,面龐白皙紅潤了許多,看起來很有一股子富家老太太的模樣,舉手投足透露著雍容的范兒。
卞春松中校遠遠的就讓馬車停了下來,從馬車上下來快步迎了上去,單膝下跪給老夫人請安。
一家人其樂融融,寒暄片刻之后便一起返回城堡。
如今在城堡的外圍,沿著湖邊修建了一長溜的木屋,一左一右各有30余間,除了用作牧場雇工宿舍,廚房使用之外,其他的用作工具房,馬廄,倉庫,草料房使用,也適應牧場不斷擴大的規模。
星星湖牧場與其他純粹的牧場不同,利用農業機械開墾了上萬畝(1700英畝)的土地,修建了大量的農田溝渠設施,修建了風車,水車以及磨面坊和榨油坊,因此需要的人力極多,除了卞氏親族之外還有140多人的雇工,加上自己家人和仆婦,總數超過200人。
卞春松為此投入了數千英鎊巨資,但是收益同樣可觀。
星星湖牧場總面積28.4平方公里,約7700英畝(4.6萬公畝),如今開墾的耕地約占牧場土地的九分之二,但是收益占據牧場的75,由此可見牧場出產的面粉和大豆油利潤可觀,遠比羊毛賺的多。
除去人員開支,牧場運營成本以及稅收,星星湖牧場在1893年能夠賺取超過1980英鎊的純利潤,這比上一年增長了約63,主要是由于土地經歷兩年種植后由生地到熟地,農產品產量大大的增加。
這其中若是細分的話,位于倉庫街的店鋪收入近千英鎊,磨面坊收益330多英鎊,榨油坊收益270多英鎊,羊毛收益400多英鎊。
隨著牧場羊群中,大批壯年母羊進入繁殖期,美利奴羊群規模將會迎來快速增長階段,今年預計再開墾500英畝(3000公畝)士地,全部用來種植市場暢銷的大麥,到了年底,收益還會有34成的增幅。
新新湖牧場的這個耀眼業績,是其他差不多規模牧場34倍之多,彰顯出農業機械帶來的巨大收益,遠比靠天收的放牧強的多。
夜深時分,萬籟俱寂。
只有城堡中昏黃的燈火隔上很遠都能看見,卞春松站在書房的窗口向外眺望,只見清心湖中波光粼粼,一輪明月倒映其中顯得美輪美奐。
他深深的嗅了下充滿泥土芬芳和牛羊糞便的牧場氣息,心情感覺無比的沉靜,有一種平安喜樂的感動莫名的滋生,這里就是自己的家園,自己的城堡,家族未來生存繁衍的土地。
作為一名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現役軍人,卞春松在經營牧場上比別的人更有頭腦,他計劃開墾一片土地種植葡萄,再建立一個釀酒作坊,用葡萄釀造美味的紅酒,這能帶來相當高的穩定收益。
沿著河流的牧場土地還可以繼續開墾用作耕地,總面積約占牧場的一半,大約22000多畝,生產的糧油產品除了供應墨爾本大都市以外,還可以供應周邊城鎮,市場非常廣闊。
澳洲本土糧食和副食品供應只能滿足小部分需求,大部分需要從東香州清水河七星市流域糧食生產基地進口,少部分來自于婆羅洲,因此本土糧食生產大有可為,根本不愁賣的。
按照卞春松的設想;
下一步將要沿著河流建設大規模養豬場,繁育阿拉伯純血馬的馬場基地,這些養殖業所需要的優質飼料牧場本身就有,壓根兒也不需要外購。
農業生產留下大量秸稈和豆粕,添加少許食品添加劑之后便可以加工成優質飼料,為此還需要建立一個小型的飼料加工廠,產品在滿足自身需求的同時可以出售,大不了在墨爾本再開設一個經營飼料的店鋪,賺錢那是十拿九穩的靠譜。
若他的設想都能夠實現,充分挖掘星星湖牧場的潛力,未來一年的收益超過5000英鎊不成問題,這就相當于一萬金洋或10萬銀洋,而且是每年穩定的收入,非常之可觀。
卞春松知道,術有專攻。
無論是種植優良品種的葡萄還是開設釀酒作坊,應該雇用富有經驗的法國人,他們在這方面擁有獨到的造詣,這是其他人無論如何也比不了的。
規模化養殖肥豬的話,應該雇用曾經在王室牧場工作過的有經驗人士,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至于說繁育阿拉伯純血馬,那必須得阿拉伯人才行,這種特殊人才只有向索馬里州那些大雇傭兵頭子訂購才行,通過軍方的渠道可以事半功倍,畢竟軍方的面子,在西安市,虎門市都是很管用的,最起碼弄過來的人才不是水貨,多少要有些真才實學。
他的很多設想如今只能擱置,在迅速將星星湖牧場的事宜安排妥當之后,卞春松需要立馬返回大紅一師銷假,并且接受新的任務……那就是作為越北軍事觀察團的一員,動身前往中南半島。
估摸著現在參謀總部的命令已經發過來了,回到師部報道以后,近期就要乘坐郵輪前往廣州府,然后通過陸路,向南進入越北地區。
“老爺,夜已經深了,我們姐妹倆服侍您休息吧?”
一左一右兩個火熱柔軟的侗體貼了上來,這是卞春松中校兩個漂亮的白人姐妹花侍妾,正是年輕饑渴的時候,索求甚多。
卞春松輕輕拍了拍環抱腰間的白嫩小手,嘆口氣說道;“也罷,老爺這些天來積蓄不少,索性喂飽你這兩個小妮子,也免得你們怨我厚此薄彼。”
“老爺……”
年輕女人貼著身子嬌嗔搖晃起來,剎那間乳浪翻滾,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