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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穆達城通往港口的道路上,大批全副武裝的荷蘭士兵離開防御森嚴的要塞,向著港口方向迤邐而去。
這是一支由4000名土著仆從軍,600多名荷蘭士兵及千余名白人民兵組成的增援隊伍,裝備明顯比港口守軍強的多,土著仆從軍也都裝備了老式前膛裝填步槍,雖然有的步槍年代比士兵年齡都大,畢竟也是火器部隊,槍子兒打出去一樣的要人命。
猶豫良久之后 荷蘭皇家陸軍指揮官亨利上校終于派出了援軍,港口實在太重要了,萬萬不能有失。
通過部隊的構成就可以看出,土著仆從軍是此次增援作戰的主要力量,目的在于纏住加里曼丹師主力,嘗試能否擊潰敵人,打通前往港口道路。
若是敵人太棘手,尾隨后方的白人軍隊主力則迅速后撤,縮回防御嚴密的要塞中,斷尾求生。
荷蘭增援軍隊離開賽穆達要塞已經是下午4:00許,距離進攻發起過去了6個半鐘頭,十幾公里外隱隱約約傳來槍炮聲,激烈的槍炮聲已經比最初時候稀少了很多。
臨近赤道的熱帶地區白晝時間很長,進入下午八時以后才會天黑,以荷軍增援部隊遲緩的動作來看,每小時行軍速度不超過5公里,大約下午六至七點鐘之間,能夠與加里曼丹二師主力部隊遭遇。
這個時間點選擇的非常雞賊,若是進攻不順,增援荷軍可以趁著夜色掩護撤離,若是進攻順利,則可以趁著夜色打一場亂戰,一舉擊潰當面之敵。
荷蘭正規軍和民兵裝備的都是德制毛瑟1871式步槍,這種單打一制式步槍長度,相比騎步槍長出接近一米,裝上刺刀白刃沖鋒優勢非常明顯,非常適合于視線不良的夜間亂戰。
敵人增援部隊出動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加里曼丹二師指揮部,在這個設在叢林里的簡易指揮部里,一眾軍官們正在忙碌著。
“報告師座,工兵營修通了道路,參與港口進攻的兩個95毫米炮營正在轉移陣地,請指示。”
“命令二個炮營立刻進入預設陣地,準備作戰。”
“是,卑職立刻去傳令。”
“趕快去查一查,我的60毫米輕炮營有沒有上來?”
“報告師座;60毫米輕炮營業已結束在港口的圍攻戰,裝備正在通過牛車運輸轉移,預計再有40分鐘就能抵達。”
“催促他們動作快些,荷蘭人已經來了。”
“是,長官。”
“作戰參謀,一團和三團已經全部進入陣地了嗎?”
“報告師座,師主力部隊業已全部進入陣地,隨時可以作戰。”
“二團呢?”
“二團匯報,將在30分鐘后結束港口圍剿戰,以急行軍速度趕赴戰場,預計再有40分鐘左右可以抵達。”
“哦……這么有把握?”
師長劉山聞言地圖前轉過身來,走出師指揮部的草棚子來到丘陵的高處,舉起手中的望遠鏡仔細觀察。
港口方向十幾道黑色的濃煙在傍晚的陽光中非常顯眼,站在丘陵高處看去,相隔約45公里的港口已經是一片廢墟,炮火洗禮后焦黑的房屋破敗不堪,燃燒的木質房屋黑煙裊裊。
前方的戰斗形勢每隔20分鐘就會匯報一次,所以師長劉山非常清楚,港口還有兩個硬釘子沒有拔掉。
在這種情況下,二團憑什么有把握宣稱半個小時結束戰斗?
以兵力而論,進攻港口的部隊勉強能達到2:1的優勢。
荷蘭守軍也不是軟柿子,戰斗意志比土著仆從軍最少高上兩個層級,不付出大量傷亡代價,很難拿得下這個難纏的敵手。
他看了下手腕上的瑞士金表,現在已經是了下午6時多了,荷蘭增援部隊距離阻擊陣地不超過一公里遠,正在小心翼翼的趕來,激戰隨時有可能爆發。
如今萬事俱備,只有2團這個總預備隊難以確定是否能夠及時趕到戰場與師主力形成合力,將來犯增援部隊一口吞下?
就在這時 港口方向突然出現一道明亮的火光,瘋狂的火勢迅速蔓延開來燒得極旺,劉山連忙將望遠鏡舉起來仔細觀察,心中大感驚詫。
即便相隔五公里之遙,劉山也能感受到這股沖天的火勢的猛烈勢頭,將傍晚的天氣都燒的空氣扭曲,形成了大片火海。
這個位置,應該是港口木料堆場所在,難道……
“趕快派兩個人,騎馬前往港口詢問戰況,這把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雖然心中有所猜測,師長劉山出于穩重起見,還是派出兩名騎兵前往第一線詢問戰況。
到了這時,他心中的擔心終于放下來了。
二團干的不錯,不費一槍一彈解決了一個硬釘子。
木料堆場荷蘭守軍看樣子已經無法造成麻煩了,留下一個營防御炮臺荷軍反擊,二團主力就可以迅速趕來參戰,形成一個綿密的大口袋將敢于來犯之敵一口吞下。
荷軍增援部隊多達5600余眾,加里曼丹二師全部主力才6000(已經傷亡400余人)多人,沒有二團主力參加的圍殲戰,雙方兵力相差仿佛,能打成啥樣還真不好說。
塞穆達城通往港口的道路上 大隊荷軍正在行軍途中,前方漸漸進入丘陵地帶,兩側高低起伏的原始熱帶叢林綠意盎然,生長得蔥郁茂盛。
走在最前方的土著先頭部隊,不時的派出小股兵力深入道路兩側的熱帶叢林中,探查是否有敵軍埋伏?
頂著烈日走了兩個多小時,士兵們有些口干舌燥,精神萎靡,很多土著士兵取出斜挎在肩頭上的竹筒水壺,拔下塞子灌幾口清涼的水解渴。
忽然間遠遠 看見港口方向升起大片的火光,將半邊天際映的通紅一片,兩者距離約有七八公里,隔著如此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火勢的猛烈程度,這讓荷軍指揮官大為驚恐。
肩膀上掛著荷蘭皇家陸軍中校軍銜的施密特團長神情驚疑不定,略一思索,便明白肯定是港口的木料堆場燃起了大火,否則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火勢。
由于敵軍阻隔,荷方指揮官并不清楚戰斗進行到哪一種程度了,這讓他心中大為躊躇。
港口是否徹底淪陷?
繼續前進還是果斷龜縮回去?
“尊敬的施密特中校,我軍是否繼續前進,看這樣子,港口的形勢好像不大妙啊?”土著仆從軍團長是一名馬辰王國貴族,名叫賽卡多,胖胖的模樣不像是軍人,更像是一個商人。
馬辰王國的疆域包括部分中加里曼丹省地區,荷蘭殖民者保留了原有土著王國的貴族階層,用于統治數量更多的土著部落民眾,是典型的二元統治結構。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賽卡多先生,港口的大火說明我們的軍隊正在英勇抗擊敵人,需要我們狠狠的給他們來一下,徹底打掉昆士蘭人的囂張氣焰,畢竟我們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你說是嗎?”施密特中校不會把心中的擔憂暴露出來,反正用土著部隊試探敵軍,白人士兵主力跟在后面,實在不行撤退就是了。
別看來的時候走了兩個多小時,逃命時候只需要一個鐘頭就夠了。
“我明白了中校先生,出于謹慎考慮,我們是否可以將部隊逐次投入,聽說昆山蘭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暴徒,而且極其狡詐,對待這樣的敵人一定要小心為上,防止中了他們的圈套。”
賽卡多作為一名擁有實權的土著貴族,他的一切權力都來自于手中的土著軍隊,當然不愿意把老本全豁出去了。
賽卡多明白;
別看荷蘭人嘴上說的好聽,若是沒有手上這支實力堪稱強大的土著軍隊,自己一錢不值,很快就會被棄如蔽履丟出門外。
“不不不,我親愛的賽卡多團長,一旦發現敵軍,我要求你將手中的兵力全部投入進去全力進攻,就像攥緊的鐵拳一樣給予敵人重創,一舉擊潰敵軍并順勢掩殺,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施密特中校搖了搖頭,帶著莫大的信心說道;“登陸上岸的只有一個師的部隊,他們需要分兵攻打港口,能夠用于阻擋的軍隊決不會多,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我們要趁勢一舉打穿他們的防線,請放心,在我們后方還有源源不斷的軍隊,你帶著手下所要做的就是埋頭向前沖,打贏了這場戰斗,我可以保證你得到大把的金幣和裝備新式步槍,要知道……這是有錢都買不到的稀罕貨。”
“如您所愿,尊敬的中校先生。”塞卡多團長滿嘴苦澀的回答。
能做到這個位置就沒有一個傻子,塞卡多知道荷蘭人在把自己的部隊當做炮灰,可是他無力反抗也不敢反抗。
加里曼丹師設置的打擊荷軍增援之敵包圍圈,是在一條長達4公里的丘陵地帶,一條路況尚好的土石公路穿過其中,形成一個碩大的包圍圈。
由于荷軍驚見港口方向的大火,尾隨在后的白人軍隊主力越發行動遲緩,漸漸拉開了與前方土著軍隊的距離。
土著軍隊先頭部隊抵達包圍圈前方,落在最后面的白人軍隊還沒有進入包圍圈,表現得極其謹慎狡猾。
“師座,怎么辦?”手下軍官請示道。
劉山神情表現的鎮定從容,一揮手說道;“不著急,可以放過土著先頭部隊,等待白人軍隊主力進入包圍圈后再發動攻勢,扎緊這個大口袋,這些荷蘭鬼佬才是我們要重點打擊的目標,可不能讓他們溜了。”
“遵命,師座大人。”
包圍圈采取的是掐頭斷尾的戰術,一旦荷軍增援部隊進入包圍圈,埋伏在叢林深處的部隊就會突擊殺出,將整個道路一前一后從中截斷,全力攻擊包圍圈中的敵人。
而在熱帶叢林兩側,由于茂密的植被原因溝通困難,蟲蛇極多,大部隊無法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