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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功夫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澳洲風云1876

  “欺人太甚了!”

  李福壽重重的一拳砸在桌上,年輕的臉龐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這一巴掌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屈辱不甘和怒火交織。

  菲奧娜嚇得后退一步,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她知道出大事兒了。

  自己不適合待在這里,害怕打擾到先生的思考,猶豫了下輕手輕腳的走出去了,反手關上了門。

書房里  李福壽仰天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舉步走到酒店窗前,從這里俯瞰煙囪林立的底特律市街景。

  雖然是陽光明媚的下午時分,可是天空被濃煙蔽日的烏云遮擋,工廠粗大的煙囪依然在不停的噴吐著黑煙,這代表了蒸汽時代工業的力量。

  街道上的色調是灰色的,往來行人穿的大多是灰白色襯衫,頭上戴著圓頂氈帽,挽起袖子露出毛茸茸的胳膊。是這個城市最多見的工人群體。

  連續的深呼吸,李福壽強制壓抑內心猛烈波動的情緒。

  他現在仿佛一碰就炸的活火山,充滿了戾氣。

  愛德華議長就是在用過激的舉動挑釁,他不怕事情搞大,用強硬的態度告訴昆士蘭州選民,將對華人勢力予以嚴厲打擊,證明自己更勝任州長這一職務,試圖在競選州長的最后關頭翻盤。

  反應過激,正中對方下懷。

  穩住不動,臉被打的“啪啪”響,不排除對方后續還有更出格的舉動。

  聯名申訴,到了傲慢的大英帝國海軍官僚機構,只會被扔進廢紙簍。

  適當反應,恐怕會挑動白人選民的敏感神經,等于幫了愛德華議長一把。

思來想去  李福壽不由“呲”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這一招看似魯莽,卻不失為絕地翻盤的好棋,應付起來相當難受。

  他此刻身邊十余個隨從,除了菲奧娜和兩名貼身保鏢高手以外,其他都是跑腿具體辦事的人,一個可以商量的都沒有。

  紅河谷還是崛起的太快,底蘊太薄,合用的人手太少啊!

  李福壽點起一根古巴雪茄深深吸了一口,身影被淡青色煙霧籠罩,散發出濃烈的煙草香味。

  不對……我手里還是有牌的。

  美國這邊能扯上的上流社會人物,對這件事基本上沒有任何發言權,一個個跑得像兔子一樣快,唯恐避之不及。

  但有一個人能夠插手此事,就是希金斯商行董事長喬治-希金斯先生,這個英裔美國人唯利是圖,膽大包天,敢于插手國際間的熱點問題。

  古巴事務非常敏感,涉及英、美、西班牙等諸多列強,這事兒竟然讓希金斯給辦成了,借著國際人道主義行動的名義,將集中營里土生白人婦女源源不斷的救出來送往澳洲,為他贏得了極大的榮譽。

  如今紅河谷牧場被英軍戰艦炮轟了,出于安全考慮,不得不停止接收來自古巴的土生白人婦女,這個理由完全說得過去。

  李福壽考慮了一下,覺得在作出反應之前,還是應該與希金斯先通個氣,雙方達成默契。

  冷不丁的停止接收土生白人婦女,會被對方看作是要挾,這個后果很嚴重。

心中計議已定  李福壽霍然站起身來,發生的對門外伺候的人吩咐道;“抓緊時間收拾行李,安排人去訂前往紐約的最近一班火車票,并電匯希金斯洋行董事長先生,告知我方即將抵達紐約的消息。”

  “遵命,先生。”

話音剛落  菲奧娜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擔心的看著李福壽。

  李福壽見狀笑了;“我沒事,可能你的購物計劃要泡湯了,我們即將啟程前往紐約,你可以在那里痛痛快快的享受購物樂趣。”

  “哦嚯,太棒了!”

  菲奧娜立刻轉憂為喜,興奮的跳了上來,八爪魚一樣的抱著李福壽,在他的臉上啄了一口。

  她有著法國少女的浪漫,熱情如火,快樂就是那么簡單。

  軟玉溫香在懷,可惜李福壽此刻無心消受,勉強笑著拍了拍她的后背,菲奧娜白皙的臉頰頓時紅了,知機得從他身上溜了下來,小聲說一句;

  “那個……我去收拾衣物。”

  說完便轉身跑了,只留下一股淡淡香風。

  大蘋果城,移民的夢想之城。

  1877年夏季,

  紐約城中央火車站廣場上人潮涌動,距離不遠就是大西洋航線的終點,紐約港。

  人流如織,乘坐大西洋航線郵輪剛剛抵達目的地的乘客,擁擠在廣場上東張西望,看什么都新奇,一副鄉巴佬的模樣。

  這些來自愛爾蘭,勒沃庫森或是里昂的歐洲移民,來到高樓林立,行人摩肩接踵的紐約城,真切感受到蒸汽工業時代美國力量的沖擊力。

  馬車夫大聲咒罵著驅趕行人,幾個戴著鴨舌帽少年在人群中敏捷的穿梭,趁人不注意就把手伸進別人的口袋……

  紐約這座明日希望之城,正煥發著無窮活力。

  “親愛的李,我喜歡這座城市,喧囂嘈雜而又充滿勃勃生機,我們在這里多住一些時間好嗎?”

  菲奧娜趴在馬車窗戶上向外看,一雙眼睛都不夠用了,她忽然尖叫一聲。

  原來有個機靈的小子爬到馬車上來,正透過玻璃向里面看……

  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拎著這個小子細細的脖子,用力一揮便甩到人群中去了,惹來一片的叫罵聲。

  少林俗家高手傅彭看見這個小扒手意欲不軌,出手將其扔下車去,未曾想卻捅了馬蜂窩。

  郵輪碼頭,火車站廣場這種地方,向來是三教九流云集之地。

  紐約黑幫在這里勢力強盛,乘客即便丟了東西也是敢怒不敢言,找來警察也沒用。

  天下烏鴉一般黑,這些人沆瀣一氣都是串通好了的,強買強賣,坑蒙拐騙,偷吃扒拿,自有一套黑暗世界的規矩。

  看見小扒手被扔下車來,豪華馬車被擁擠的人潮堵在里面寸步難行,不遠處的幾個彪形大漢互相看看,“大肥羊”三個字頓時浮上心頭,會意的捋起袖子走了過來。

  一呼百應,立馬聚集數十人圍攏過來。

  “李,這幾個意大利人在罵我們,說我們打壞了他的弟弟,要賠償大筆醫藥費,還要負責今后的生活費,簡直太過分了。”

  菲奧娜美麗的眼睛睜得好大,充滿了憤慨之色,小嘴嘟了起來。

  李福壽微微一笑,神情淡定的閉上眼睛問道;“他們說要多少錢?”

  “要500美元,天哪……這些粗魯的男人不如去搶劫。”

  “那你以為他們在做什么?”

  菲奧娜這才反應過來,嘟囔著說道;“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怎么敢……這里沒有法律和秩序嗎?”

  “也許有,但不是美利堅的法律和秩序,而是意大利黑幫的地下秩序,在這塊地盤上他們說了算。”

  “天哪……我簡直不敢相信。”

  李福壽依舊閉目養神,馬車外面坐著兩個技藝精湛的大高手,若是這樣都能被紐約黑幫欺負了,他也無話可說。

  馬車外的意大利黑幫仗著人多勢眾,一股腦的涌了上來,用英語,意大利還有其他的粗言俚語叫嚷著,離不開敲詐勒索4個字。

  傅彭和胡鐵生兩位師傅全都聽懂了,真是被這群地痞無賴氣的笑了。

  “鐵生兄弟,勞煩你緊守著東家,須得小心別讓宵小之徒打擾到,我且去將這群賊胚解決了,省得他們像蒼蠅一樣嗡嗡亂叫。”傅彭渾然沒把這群小賊放在眼里。

  胡鐵生從馬車座上下來,與其并肩而立,說道;

  “你的少林功夫硬扎硬馬,輕則傷筋斷骨、重則傷其性命,莫如守衛好東家,由我出手解決。”

  “這……”

  “我出手有分寸,你盡管放心好了。”

  “那就麻煩鐵生兄弟了。”

  兩個人一問一答渾然沒把對方放在眼里,頓時激怒了對方,幾個壯漢亮出懷里的閃亮利刃便沖了上來,眼見就要血濺當場。

就在這時  胡鐵生師傅陡然一個大跨步迎向對方,側身閃過利刃揮舞,瞬間欺近,沉腰抖肩猛然“嘿”的一聲發力。

  這個壯漢竟然像被四輪馬車正面撞到一樣,高高飛了起來,慘叫著摔向后方。

  只見胡鐵生師傅閃展騰挪,淺進輒后,一雙千錘百煉的鐵臂宛如靈蛇吞吐,一陣“噼里啪啦”的悶響聲過后,面前已經躺倒了二十幾個惡徒。

  捂著手抱著頭的,扶著腰還有狗吃屎的,各種丑態不一而足。

  其他人嚇得閃開一大塊地方,沒人敢再上前了。

  這是哪里來的猛人?

  “賊廝,敢爾?”

  忽然一聲暴喝猶如晴天霹靂,原來是一個躺倒在地上的惡徒從懷里掏出了左輪槍,意欲打黑槍。

  傅彭見狀大喝一聲,大腳狠狠的跺在石板路上,堅硬的麻石板瞬間四分五裂,然后一腳踢出……

“嘭嘭……”兩聲悶響過后  這名掏槍歹徒被勢大力沉的石塊擊中,這一招是傅彭含怒而發沒有留手,瞬間血光四濺,歹徒一聲不吭的就暈厥過去了。

  這幾手功夫兔起鶻落,待圍觀的眾人看清已經塵埃落定了,短暫沉默兩三秒鐘后,轟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

  傻子也看出來了,這兩位東方面孔長相的并非常人,也許就是傳說中的東方神秘高手。

  那么值得如此神秘高手護衛,又該是地位何等尊崇的人呢?

  意識到了這一點,碼頭上的人群紛紛把關注目光投向神秘的馬車。

馬車門推開了  一個細膩如羊脂白玉的小手搭在門框上,然后露出魅惑世人的天使面容,正是菲奧娜小姐,她小心翼翼的向外看了看說道;

  “先生吩咐了,這100英鎊醫藥費給碼頭上的伙計看病,今天有重要會晤,行程不能耽擱了,抓緊點時間吧!”

  圍觀人群震驚于少女的美貌,鴉雀無聲。

  菲奧娜小姐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猶豫了下又分別用意大利語和法語復述了一遍,放下了100英鎊回到馬車上,將馬車門緊緊的關起。

  胡鐵生與傅彭一聲不吭的跳上馬車,分別坐在車夫左右的位置,車夫吆喝一聲,揮動馬鞭趕著車前行。

  后面還跟著一輛馬車,車上同樣坐著神情彪悍的東方人,警惕的注視四周。

  從頭至尾,也沒有看到神秘的馬車主人。

  這只是紐約中央火車站廣場發生的一幕小插曲,卻深深的留在許多人的記憶中難以磨滅,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武力值高絕的護衛,美麗如天使般的侍女,竟然還能流利的使用幾國語言,低調的馬車主人,這一切交織在一起誘人遐想……

  偏巧有一位紐約時報的記者當時就在人群中,目睹這一切的震撼之后,曾經把被一腳震碎的麻石板,和附近的麻石板全都帶到實驗室,最后得出科學結論;

  這一腳瞬間的沖擊力達到1.37萬磅,沖擊力中心,石板俱成粉末,只會高于而不會低于這個驚人數字,達到令人匪夷所思地步。

  這篇紐約時報的深度報道文章,一經刊發便引起了更深遠的轟動,從此有個專門的英文單詞叫“功夫”,專指華夏神州的武術流派。

  可惜這篇報道發表的時候,李福壽已經離開了紐約,乘坐中央太平洋鐵路前往美國西海岸奧克蘭,轉乘郵船返回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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