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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散花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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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散花真人  天時晴,地晦沉,人難悟。

  胡強看著這短短九字若有所思。

  這是方才老者胡衍離開前給他們留下的偈語,據說用心領悟或有所獲。

  按字面之意,這九個字的意思是天空一片晴朗,大地深沉,人于其間庸庸碌碌,難以領會天地玄妙。

  但胡強總感覺不止這么簡單,可總也不能通悟其意。仿佛有一層隔膜橫擋在前。

  不過隨著注意力放在這九字之上,胡強自覺體內似有一股活潑輕松之意。應該就是老者胡衍所說過的收獲。

  想來這九字應該很不簡單。

  所以胡強找來紙筆,開始慢慢臨摹。

  畢竟思索一下就能得出一些情況,這九個字本身應該沒有什么問題,會讓他覺得有所奧妙,應該是老者胡衍在寫字時手法有所特別。

  只是胡強來回臨摹幾遍,卻也沒有找到什么奧妙。

  這讓他有些失望。

  片刻后,胡明找了過來。

  這個眼神靈光的少年,曾在胡強初次聽講走神被溫教習教訓后,過來表示親近。

  不過現在其卻已經不叫胡明了,而是改名胡通。

  至于原因,自然是避諱與老者胡衍之父胡明重名的緣故。

  胡通看了看胡強的描摹。

  “你寫這些做什么?”

  胡強只是輕輕一笑:“沒什么。”他雖然隱隱有所感覺,但畢竟沒有什么確切體會,多說什么徒惹人笑罷了。

  胡通看了看胡強,對方這些時候的變化,他看在眼中。

  不論是功課,還是養氣,都有很大進步。

  而他就不行了,功課方面因為養氣有所耽誤,偏偏養氣方面也沒有什么變化,讓他感到焦躁。

  “我家里也給我訂了一門親事。”

  胡強聞言稍感意外,原叫胡明現在的胡通比他小了兩歲。

  現在就訂親了么?

  不過想到此間習俗如此,他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不錯啊,誰家的姑娘?”

  “左家的左珠。”胡通有些悶悶不樂道。

  胡強腦海中閃過一個小胖妞的形象。

  左家與胡家一樣,也是在渠崖縣頗有些分量的氏族。人口數百。

  而胡通所說的左珠,今年約莫十七、十八歲,比胡通稍大幾個月的樣子。至于體型方面,就寬大了差不多一倍……并且性格也頗為惡劣。

  胡強為胡通默哀片刻,也不知道對方的父母為何要給自家孩子訂上這么一門親事。但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又聊了片刻,老者胡衍從外面負手緩緩進來。

  隨意把擦板上的九字偈語抹掉。

  “剛才我們講到哪里了?哦,對了,說到美丑篇了……”

  看著老者胡衍就這么輕易的把九字偈語涂抹掉,胡強陷入凌亂。

  ???

  不是說這九字有所玄奧么?

  胡強一直還等著老者回來講解一下這九字偈語哪!

  坑爹啊!胡強心中的茶幾被連翻十下。

  “因為認識到美,所以知道了丑,因為明白了善良,所以通曉了惡毒,萬事萬物都是因為對比才有了困難容易,長短高下之分……(意取道德經第二篇:功成弗居)”老者胡衍嘴巴嘚吧嘚的開講。

  胡強卻哪里聽得進去,滿心是那九字偈語。

  好容易挨到下課,胡強鼓起膽子找到老者胡衍,躬身一禮:“老祖宗,您今天寫的那九字偈語可有什么含義?”

  老者胡衍卻只是笑了笑:“只是讓你們安心讀書,哪有什么用意。”

  胡強不由瞠目。那他所感覺到的身體內里透出的輕松,是他的心理作用咯?

  老者胡衍又是一笑,轉身離開。

  是夜。

  錢闊緩步來到胡家坊,徑直走進老族長胡隔家里。

  家門雖然開著,但除了老者胡衍與一旁侍立的胡應玄外,也沒有旁人。

  “為何不把藏金城留下?”錢闊右手的包扎已經拆掉,并且也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老者胡衍卻伸手示意錢闊坐下。

  胡應玄連忙斟酒。

  喝了幾杯濁酒。

  老者胡衍抬頭看向天空圓月。

  “金陽觀的外務掌事向來是兩人一起。”

  錢闊聞言皺了眉頭。

  “據我打探,藏金城一直獨來獨往。”而且他今日已經把藏金城逼至絕境,也不見他人出手相幫。

  老者胡衍卻只是把玩手中玉質酒杯,并不搭話。

  錢闊見狀神色一怔,低頭思索片刻后,猝然一驚。

  難不成藏金城確實還有一位幫手,但一直隱身在測沒有現身?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從頭到尾一點都沒有察覺的他,豈不是跳梁小丑一般?

  恍悟到這一點,錢闊不由慶幸,幸虧找了老者胡衍搭手幫忙,不然他算計金陽觀使用洗丹池的機會,實在找死。

  “那接下來我該如何做?”

  “把消息傳揚出去,以斗法定結論。”老者胡衍淡淡道。

  “斗法定論么?”錢闊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好,斗法就斗法。”言語間卻滿是自信。

  老者胡衍微微一笑,也沒有多說什么。

  接下來的數天內。

  關于金陽觀誣賴一位散修殺人命案的事情,在清海州的練氣士之間傳的沸沸揚揚。

  偏偏事主之一是藏金城,這讓知道其為人的一些練氣士毫無懷疑。

  就連金陽觀主散花真人也被驚動。

  藏金城與一位身著黑袍的中年人,此刻正等在金陽觀后山一處小院前,神色忐忑。

  “真人叫你們進去。”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一個唇紅齒白的童子出來,昂著下巴道。

  雖然他身為仆侍,但對金陽觀的大多數人卻沒什么恭敬。畢竟他可是散花真人跟前的童子。

  藏金城與中年人頗為不安的走近小院。

  對于小院之中數處完全由青竹構造的奇思妙想的竹樓,卻毫無心情觀賞。

  更別提身旁花圃里綻放的百花。

  “來了?”

  在兩人來到小院主屋前時,一個奇異的男女合聲的古怪聲音道。

  散花真人乃是清海州不多的金丹境的高人。只是修煉法術時出了岔子,時男時女,上一息可能是男人,下一刻就變了女人,無法錨定自身的性別。

  “說說吧,到底是個什么事情?”男女同聲又道。

  竹屋門窗不開,藏金城與身旁的中年人也看不到散花真人當面,這讓兩人更加忐忑。

  也不敢隱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實稟告。

  竹屋內,一個身著輕紗的身影,認真的調制著眼前石臼里的椿芽,準備泡一壺茶水品嘗一番。

  但‘他’身形忽而高大健碩,忽而前凸后翹嬌小嫵媚。情象讓人驚詫。

  聽完藏金城講述,‘他’抬起頭,露出面容。

  男相時,俊秀儒雅,女相時,雖然眉眼還是那般,只是柔和嫵媚一些,卻頓成一個俏麗迷人的女子。

  “嗯,我知道了。”

  藏金城與身旁同伴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散花真人什么意思。

  “好了,真人讓你們離開。”還是剛才那童子開口驅離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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