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洋見那和尚沒有禮貌,懶得理他,只說不曾見過畫中尼姑。便要拉著曲非煙趕緊走人。
曲非煙卻是咦了一聲,道:“這個師太好生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和尚臉露喜色,道:“姑娘在哪里見過,趕緊告訴灑家。”
曲非煙皺皺鼻子,突然一拍手,道:“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恒山派那個儀琳小師太大了幾歲以后的樣子么?你是不戒大師吧?”
和尚正是不戒大師,跟他在一起的是桃谷六仙。他常年這里那里亂跑,就是尋找不辭而別的老婆。
不戒大師神色一垮,收起畫軸,道:“你認識我女兒?”曲非煙道:“曾經在衡陽城見過,曾經聽她說過大師你。這開福寺你也不用去了,我在哪里住了十多天,所有師太都見過了,沒有畫里哪位師太。嘻嘻,畫里哪位想來就是儀琳小師太的娘吧?你一個和尚和師太成親,真是古怪的緊!”
那邊桃干仙插嘴道:“這有什么好古怪的,你少見多怪罷了。呵呵!”桃實仙道:“怎么不古怪了,清早起來,被窩里兩個禿瓢頭挨頭,不只是古怪,還很奇怪!”
不戒大師道:“閉嘴!”
桃谷六仙一起閉嘴,不戒大師曾經在他們父親門下學藝數年,那時候他們都還小,被不戒大師收拾的刻骨銘心,都很怕他。不戒大師是桃谷六仙不多的親人,殺不能殺,不下殺手又打不過,不得不聽不戒大師的話。
曲非煙歪頭看看六個黃衫人,見這六人個個奇丑無比,說話卻有些好玩,不禁有些喜歡。道:“和尚娶了尼姑還不古怪么?中原禪林,和尚尼姑可是禁絕嫁娶的。這是不守清規戒律!”
桃枝仙道:“清規戒律要是沒人打破,那清規戒律還有什么必要規定出來。小姑娘你這是不懂裝懂,只有打破清規戒律才有意思。”桃實仙道:“錯了錯了,清規戒律就是要人遵守的,不然規定了清規戒律又有什么意義?”
不戒道:“你們幾個杠頭閉嘴!”轉向曲非煙道:“這開福寺真的沒有我老婆?”
曲非煙道:“開福寺不到二百女尼,真的沒有啊。不信你自己找找看。”不戒嘆了一聲:“唉,這個死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灑家已經找過一二百個尼姑庵了,這可急死人了!”
曲非煙眼珠子一轉,道:“會不會在恒山派附近呢?儀琳小師太在白云庵出家,母女天性,說不定儀琳小師太的娘就在不遠處守護著呢。”
不戒大師搖頭道:“灑家每年都去白云庵看望儀琳,見性峰上上下下找了幾十遍,一無所獲。懸空寺也被灑家一寸一寸找了不下十遍,也是毫無蹤跡。”
曲非煙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對了,哪位師太叫什么?武功怎么樣?”
不戒大師道:“灑家妻子法名慧真,輕功極好,不太愛說話,她精通輕煙掌法,擅長易容術。”
曲非煙道:“擅長易容!那我可無法保證開福寺有沒有你老婆了。你不妨親自去看看。”
曲洋道:“輕煙掌法?那不是蓮溪寺的鎮寺三絕之一嗎?”
不戒大師道:“這位老兄見聞廣博,灑家佩服!我老婆慧真正是出身蓮溪寺。”
曲非煙道:“蓮溪寺在哪里?爺爺,以前沒聽你說過呀!”曲洋道:“爺爺也沒去過,聽說在楚中武昌一帶,庵寺精修佛法,不以武功出名,但也有踏霧腿法、輕煙掌法、惜花指法作為護寺武學。好了非非,咱們有事在身,就不要耽誤這位大師找人了。快走吧。”
曲非煙應道:“是!爺爺!咱們這就走吧。不戒大師,不知道你住在哪里?若是遇見了你老婆,到哪里給你消息?”
不戒大師撓撓頭皮,道:“灑家原本在歸元寺出家,我師父說我戾氣深重,卻身具佛性,合當出家為僧。當日雖然并不是真心皈依佛門,可還是被我師父強行剃度,頭上燙了戒疤。可師父圓寂以后,灑家受不得清規戒律,故意喝酒吃肉,但師叔有言,酒肉穿腸過,佛在心頭坐。灑家感激師叔慈悲,便真心做了和尚。”
曲非煙嘻嘻笑道:“什么規律都不用遵守,這樣的佛門弟子我也想當。”不戒大師道:“誰說灑家不守規矩了,灑家答應別人不來招惹,便不傷人性命。可一直謹記在心。沒有殺過一個無辜之人!”
桃實仙忍不住道:“無辜有辜還不是你自己說了算,上次強行化緣,你就一拳把昆侖山劉老拳師肋骨打斷了。”
不戒惱道:“三十兩銀子,兩千多銅錢,你少花一個銅板了么?給我滾一邊去!哼哼!”桃實仙道:“你哼哼什么!早飯你還多吃了兩個雞蛋呢!”
桃根仙道:“一共十個饅頭,一人一個還剩三個,剛好我們六人一人半個,剩下的三個雞蛋你一手抓了一個,要不是我搶的快拿到一個,你就把三個雞蛋都吃了。如此貪吃,你枉為師兄。”
曲非煙笑道:“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你們都挺有意思的。我和爺爺要走了,有緣再見。”曲洋卻不太愿意搭理面前的七個渾人,邁步就走。他殺了衛所指揮使,已不能在長沙地界久留,等消息傳開,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想要捉拿他去請功領賞。必須盡快離開才行。
不戒大師和桃谷六仙來開福寺找人,都到了地方,怎么都得進去看看。桃枝仙道:“小姑娘你也挺有意思,是個好朋友。等那天遇到了,我們請你喝酒!”曲非煙擺擺手,跟在曲洋身后。越走越遠。
不戒大師道:“走,咱們去開福寺找找,看看到底有沒有灑家老婆。”桃谷六仙跟隨在后,桃實仙道:“三哥,是你自己要請那個小姑娘喝酒吧,怎么說我們請她喝酒?”桃枝仙道:“我喜歡那個小姑娘,要是娶來當媳婦兒就好了?”桃實仙道:“嗯!說好了大家一起當光棍的,你居然想娶媳婦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