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耳聰目明,早聽見有人進了客棧,他習武有成,聽到來人腳步輕巧,不同平常,心里有所防備。聽到掌柜的說出封不平的名字,心中一動,轉過頭一看,不由得精神一振,四個人其中有兩人是今天路上劫道的人。心道:“莫不是沖我來的?”
少年一指田伯光,叫道:“爹,就是他!”
為首的漢子一身粗布穿戴,瞪了少年一眼,不理掌柜的,向著田伯光一拱手,道:“田師傅請了!”一拉那少年,“在下封不平,這是犬子封金山,不懂事,還有我這不爭氣的小師弟,他叫叢不棄,今天冒犯了田師傅,我帶他們來給你陪個不是。”
田伯光站起身來,拱手道:“在下也沒什么損失,封師傅你客氣了!”封不平推推封金山,輕輕踢了叢不棄一腳,道:“田師傅不跟你們一般見識,還不給我鞠躬道歉!”叢不棄趕緊給田伯光鞠了一躬,道:“在下對不住了,實在是兩個多月沒吃到肉了,饞瘋了做出了下作事,你大人有大量,請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對不起!”封金山直接跪下,一言不發的磕了個頭。然后氣鼓鼓的站了起來。
田伯光鞠躬回禮,心里道:“這封不平家教挺嚴的啊,不過這孩子沒教好吧!一看就是個中二少年。”
封不平旁邊的中年人也是一拱手,道:“在下成不憂,原本是華山派劍宗弟子。不知道田師傅師出何門,聽我叢師弟說,你一手刀法可是俊的緊啊,一刀就打掉了我這師侄的劍。”
田伯光一邊打量成不憂,一邊拱手道:“在下出身一個不知名的小門派,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聽說過正定府藁城鎮,在下是藁城快刀門的弟子。”封不平等人面面相覷,叢不棄更是撓了撓頭,顯然都不知道什么藁城快刀門。不禁一起看向那掌柜的。
掌柜的一攤手,道:“以前我在鎮遠鏢局當鏢師,去過正定府,不過這快刀門真是沒有聽說過。我們師兄弟孤陋寡聞,田師傅別見怪。”田伯光笑道:“我們快刀門大貓小貓沒幾只,自己關上門瞎樂呵,各位見笑了,見笑了哈!”
封不平身手向著掌柜的一引,道:“這是我師兄常不為。”田伯光沒聽過這個名字,這是個沒在笑傲江湖一書中出場的人。當下拱拱手,也沒放在心上。
封不平道:“同是武林一脈,田師傅既然到了華山腳下,本來該封某做個東道,只不過封某不擅經營之道,實在是囊中羞澀,好酒好肉真的請不起。常師兄,要不還是你請客吧!”
田伯光忙道:“別別別,常師傅這里一看就是小本生意,哪能讓他請客,還是我請吧。常師傅,勞你大駕,先切幾斤肉來,好酒來一壇。一會兒田某人一起會賬。”
大家拉開桌子坐下,這時天色已經暗了,常不為吩咐小二拿來酒肉,自己點了一盞油燈,順勢在桌邊坐下,看那架勢,準備趁機蹭上一頓。除了那個少年封金山,其余四位都是高手,田伯光面色平靜,心里還是有幾分緊張。這次出門,他身上沒少帶錢,窮家富路嘛,賣書賺了幾萬兩銀子,他可不想再次當賊,便帶了幾十兩銀子上路。叢不棄帶著侄子半路劫道,擺明了不是什么好人,封不平說的好聽,誰知道背地里是什么人,要是在這里被他們陰了,豈不糟糕透頂。
喝酒之時,都是封不平等人都喝了,田伯光才喝,吃的菜也是大家吃過了,田伯光才伸箸子。他修煉了九陽真經,內力在在座眾人之上,可也不敢掉以輕心。
一直喝光了一壇酒,封不平成不憂等人只是套交情,并無其他動作。不過這些人是真能吃,四人并常不為足足吃了十五斤肉,又每人吃了一大碗面。會賬之時,足足花了封不平一兩六錢銀子。這些錢夠平常五口之家兩個月用了。
田伯光也看出封不平等人是真的很窮,吃肉一個個跟餓狼似的,可能真的有兩個月沒吃過肉了。這些人道歉是假,吃大戶是真啊!田伯光尤其看不上常不為,好歹是開客棧的,你缺那兩口肉吃么?最后一塊肉竟然還跟封金山搶上了,老不修!幸好那些肉為了保鮮,加了不少鹽,不然再來十斤怕是也能吃完。
吃過飯,封不平客氣了半天,便帶著成不憂等人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住。常不為酒量不行,走路開始倒腳,嘮嘮叨叨的說著酒話,田伯光無奈,只好叫小二把常不為攙走了。
第二天,封不平等人早早的又來了。田伯光一夜小心,根本沒有睡好,看到這里人,不由得暗暗生氣。他沒有跟高手過過招,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大,能不能一氣把這些人全部放翻,只得捏著鼻子胡亂應酬。少不得又破了次財。田伯光打定主意,回程的時候,說什么都不在這里走了。
吃過早飯,辭別了這幾個蹭飯的吃貨,田伯光翻身上馬,打馬飛奔,頭也不回。
田伯光被封不平等人上了一課,說不上心情郁郁,可也膩歪的像是早飯里吃出了蒼蠅。田伯光心里清楚,所謂江湖高手,大部分不事生產,鮮有不仗著能打欺負老百姓的。不管是大俠也好,魔頭也罷,十成中最少五成都是社會蛀蟲。像是封不平這樣的人,應該算是好的,起碼人家還能放下身段種莊稼自食其力,說話文明客氣。想到自己沒少做賊偷東西,田伯光嘆了口氣,尼瑪的!老子鄙視他們干嘛?這不是老鴰笑話豬黑么!
玉女峰是華山派所在地,風景極是不錯。不過三伏時節,游人并不是很多。田伯光把馬匹寄放在一家農戶,步行上山。
田伯光看到了華山派駐地,遠遠繞開,直接往后山去了。如今的華山派窮的叮當響,實在沒什么好惦記的,也沒什么好看的,不如去找找風清揚,運氣好的話遇到了,磕頭拜師田伯光也是愿意的。九陽真經只有練氣心法,并沒有任何武功招式。快刀門那兩三種刀法都是二三流的淺陋招式,田伯光不想湊合。如今田伯光內功精湛,缺的就是把內功使用出來的高招。獨孤九劍,田伯光向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