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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誤會有時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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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水高中的地理位置屬于濱城市區比較偏遠的位置,更加糟糕的是周圍只有一趟公交車可以選擇。

  2002年的濱城汽車普及率還很低,大多數家庭沒有私家車,學生們要么擠這趟唯一的公交車,要么選擇坐校車到市中心再換乘其他公交。孫雷倒是有專車來接,并不是他家庭條件多好,而是他爸爸是一名出租車司機。

  孫雷跟同學互相道別之后,來到了學校大門口,很遠就看到了穿著藍色出租車司機制服的父親孫成發。

  孫雷的眼睛有點酸,自己的父親前幾年遇到了下崗,之后一直靠開出租車掙錢。為了家庭兢兢業業,幾乎一整年都在從早到晚的忙碌,周圍的司機給自己父親起了個鐵人的綽號。

  長期的司機生涯也讓他得了很嚴重的腰肌勞損和前列腺疾病,記得在那個敘述自己未來的長夢中,退休之后的父親佝僂的越來越嚴重,晚上也總是起夜。

  此時孫父的身體狀況還不錯,身子挺得筆直跟孫雷打著招呼。孫雷三步并作兩步靠近了老爸的桑塔納,給了自己父親一個結實的擁抱。

  孫父是那種典型的中國式父親,很不習慣兒子對自己的熱情,趕忙推開他說:“那么多人看著你抱我干什么,快上車。”

  泉水高中距離孫雷家大概三十多公里,此時的濱城道路并不擁堵,開車也就半個多小時。孫雷的父親不善言辭,問了幾句學習壓力大不大、食堂伙食好不好這樣的問題后,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坐在副駕駛的孫雷了解父親的性格,沒有覺得有什么不自在。

  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孫雷突然覺得有些慚愧。父親沒日沒夜開出租車掙的辛苦錢,自己居然稀里糊涂花了一百五在系統上。雖然初衷并不是為了出風頭,可是仔細回想也不是很有價值,這樣的事情以后能避免還是避免吧。

  孫雷的家在郊區,前面有個百十平米的院子,后面是四間磚瓦房。院門早早地就敞開了,孫父把車開進院子停好,孫雷的母親聽到聲音從屋內走了出來。

  “大雷回來啦!”孫雷在車里就能聽到母親的嗓音,還是那個熟悉的大嗓門。

  孫雷打開車門,微笑著打量自己的母親。不再是夢中未來母親臉色暗沉的模樣,此時的母親面色紅潤,精神狀態也很不錯。孫雷猛然想起長夢中提及的重點,未來房價將會暴漲,父母為了給自己買房,幾乎掏空了所有的積蓄,這也是為什么父母在夢中的形象總是有些郁郁寡歡。

  孫雷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他找到了彌補自己過失的絕佳措施,那就是買房。不出意外的話,十八年后房價應該漲了將近十倍,普通老百姓哪里去找回報如此豐厚的機會。而且他記得這幾年出租車司機收入還算可以,母親又精明能干,家里小有積蓄。但買房這么大的事,該怎么說動自己的父母呢?

  到了晚上,飯桌上擺著精心燜好的黃花魚、色澤紅亮的糖醋排骨,金黃酥脆的炸海蠣子。孫雷這周為了給系統氪金,吃得很差。看到飯菜如此豐盛,不禁留下了幸福的口水,趕忙坐下來大口往嘴里塞。

  看著孫雷狼吞虎咽的樣子,孫母關切地問:“慢點吃,別燙著,你們學校伙食是不是不好啊?”

  被炸海蠣子燙著的孫雷邊呼氣邊回答,“是啊,食堂的菜和媽你做得沒法比。”

  “好吃你就多吃點。學校寄宿就這點不好,一天三頓只能在學校里吃。你當時中考成績挺好,當時就圖這個泉水高中有寄宿,沒去別的學校。要不然的話,每天晚上你可以吃媽做的飯。”孫母的語氣有些黯淡。

  聽到這里,孫雷順勢接了一句,“那咱就不住這兒,去市區買個小房子不行嗎?”

  孫父正喝著啤酒,噗地一下吐了出來。孫母也趕忙收起了憐惜的表情,打著哈哈說:“買房子哪是說買就買的,你三年后就好考大學了,爸媽的錢得留著你念大學啊。你媛姐今年剛上的大學,聽你舅說一年雜七雜八得一萬來塊錢,四年可是五萬,爸媽得給你攢這筆錢。”

  孫雷猜到了父母的反應,此時的絕大多數家庭都無法想象未來房價的飛漲,他們的目光基本都放在子女的教育上,每年的積蓄也基本都放在了銀行。

  孫雷感慨著,自己不出意外會在2005年上大學,然后四年大概花了家里五萬。

  而這幾年,濱城房價還比較溫和,還有不少商品房的單價只有兩千一平。等到了自己畢業工作幾年后,濱城的房價就普遍破萬了。父母掏空了積蓄也就勉強夠個小房子的首付,日子過得緊緊巴巴。

  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了,孫雷下定決心,排除萬難也要趁現在買房。

  孫雷嚼完嘴里的排骨肉,殷勤的說:“媽媽,聽你這意思,現在都攢好了我上大學的錢唄?”

  孫母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孫雷碗里,“吃你的飯吧,你一個孩子你關心那么多。”

  孫雷放下了筷子,猛然站了起來鏗鏘有力的說:“我可不小了,我都上高中了。爸爸媽媽,我現在決定了。我對你們發誓,我上大學不問你們要錢,我申請助學貸款我去打工。但是你們能不能想辦法在市區買個小房子,越快越好。”

  孫父和孫母被孫雷堅決的態度搞得一愣,看著一臉堅定的兒子杵在那里,恍惚覺得好像是一個成年人在和他們談判。

  倆人對視了一會,孫父咳嗽了一下,“好啦,大雷,你說的事爸爸媽媽知道了,但是買房子不是買菜,你讓爸爸媽媽再琢磨琢磨。”

  孫母瞪了孫父一眼,“你還琢磨什么,你聽一個孩子指揮啊。大雷你這孩子今天怎么了?老念叨買房子,你的任務是學習,這種事是你一個孩子該說的嗎?”

  孫父猛然意識到了什么,有些激動地問:“孩子,是不是你在學校里受欺負了,是不是因為咱家是郊區的,有同學瞧不起你,是嗎?”

  孫雷萬萬沒想到父親會往這里想,他也一下子愣住了。

  他使勁回想了自己在泉水高中的這一個來月。全班確實只有他一個人來自郊區,但是沒有人因此嘲諷或者欺侮他。每當孫雷講起小時候摸魚趕海爬樹等趣事時,朱六一呂杰幾個人往往聽的津津有味。雖然孫雷的生活費比他們幾個略少一些,偶爾他們就是請孫雷喝瓶飲料或者吃點零食,但是不存在任何居高臨下。

  孫雷此時奉獻了人生中最好的演技,他呆呆的眼神和努力回憶的表情讓孫父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他使勁灌了一大口啤酒,甕聲甕氣地說道:“好了孩子,什么也別說了,好好吃飯。”說完還制止了想訓斥兒子的孫母。

  孫母也被孫父的腦回路帶偏了,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嘆了口氣說:“我去廚房收拾一下。”說完起身向廚房走去。

  孫雷看到父母的模樣,知道這種事越描越黑,解釋不清楚了。而且如果真因為這個誤會刺激到父母,讓他們提前拿錢出來買房,這也算是大好事啊。父母將來肯定不會后悔,反而會為今天這個決定而高興的。

  想到這里,孫雷甚至有點竊喜,干脆埋頭大口吃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導致前功盡棄。

  吃完晚飯后,孫雷和父母各自回房休息。孫父打了一盆熱水,邊泡腳邊說:“真是沒想到,念個書給孩子念出委屈來了,我這心里真難受。”

  孫母坐在炕上說:“那能怎么辦?咱們這輩子就在這里長大,咱們年輕時去的廠子也不分房子。周圍誰家不是住平房?我也沒覺得市區有啥好的,咱家這還有個大院子,多敞亮。”

  孫父倒是自顧自地說:“其實把房子買在市區也有一點好處。每天早晚從家里到市區的這段路,基本拉不到活兒,這段路來回四十多公里,天天這樣凈剩浪費油錢了。”

  孫母不以為然,“房子得多少錢,你省那點油錢又能省多少。”

  孫父對這話題倒是燃起了興致,“這個我倒有點了解。前兩天我拉過一個客,好像是個房產中介吧。聽他說話那意思,現在市區稍微像樣一點的房子,基本都是兩三千一平。就算兩千好了,咱們一家三口最起碼得五六十平吧,那就是十幾萬。咱現在手里頭我記得有個十來萬吧。”

  孫母趕緊說:“你可真敢想,那是咱們養老和給大雷念大學的錢。”

  “孩子不是說大學靠他自己嗎?這就是五萬。給孩子弄套市區的房子,將來還能給他結婚用。至于咱們養老的事,這幾年我再掙唄。咱這輩子不就是為了孩子嘛。”

  孫母的聲音降了些語調說:“那你壓力不就比現在大多了,這幾年你開車好容易攢這點錢,這一下子全都花出去,我這心里不踏實。”

  孫父邊擦腳邊說:“女人就是女人,掙錢不就是為了花嘛,再說了咱這是買房子,是干正經事。明天開始我邊開車邊注意房子的事。老婆子,咱馬上也是城里人啦。”

  孫雷此時在另一個房間,還不知道父母因為他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他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濱城體育頻道播放的英超集錦。

  這個賽季的英超吸引了無數中國球迷的目光,因為曼城俱樂部有孫吉海,埃弗頓俱樂部有李銅,兩個中國球員在各自的俱樂部還經常能得到上場機會,這更讓中國球迷為之驕傲。

  孫雷更關注孫吉海,一方面因為孫吉海基本坐穩了主力位置,另一方面因為他是濱城人。

  看著電視里馳騁的中國太陽,羨慕不已的孫雷突然想起了自己擁有的系統。過去的經驗告訴他,自己在利用系統抽出球星附體之后,在泉水高中肯定無人能比。按照呂杰的說法,甚至可以跟專業的抗衡。

  孫雷不由幻想起某一天自己登陸英超的場景,可是想達成這個目標,自己只能依靠這個林皇系統了,但是這該死的系統持久性太差,效力目前頂多發揮一天,沒有系統幫忙的時候該怎么辦呢?

  自己目前的身體素質各項指標和專業隊相比,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體能還不錯,12分鐘能跑3000米。

  至于爆發力,他記得體壇周報的相關報道,很多球星的30米沖刺跑都在4秒左右,自己的沖刺速度還比不上呂杰呢。沒了系統加持,自己這一項指標就很難看。

  想到這里,孫雷決定再深入研究一下系統,他還是期待系統能帶給他更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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