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的故事,讓第一次聽聞的白鶴久久怔神。
他在想,百年前那個組織里,到底都是一群怎樣的怪物。
“好了,別想了,一人之力而已,無法逆天。”
片刻后,宗擎拍了拍手,喚回白鶴神游的意識,笑道:“更何況,泰宗也在找他,到時候就讓孟津去對付他吧。”
“孟津?他與姜離,還有些差距。”段牧天搖頭道。
“呵,也對,那小子實在太傲了,我看他也不爽。”
宗擎想起那張滿臉寫著無敵的臭臉,不屑地笑了笑,隨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拍著大腿喊道:“對啊!這次紅袖也要來,讓她去對付姜離豈不是更好?”
宗擎說完,雙眼越來越明亮,并露出了惡意滿滿的笑容。
段牧天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少主,紅袖是?”
白鶴皺眉思索了一陣,發現自己沒有聽過此人,也并未在仙絕榜上找到這個名字。
“她啊,以前也是組織里的人,算是我們一方的盟友吧。”宗擎笑了笑,赤紅的眼眸微微閃動。
“也是組織里的人?為何說讓她去對付姜離更好?”白鶴追問道。
“嘿嘿,這個嘛……很快你就會知道了,我也很期待,到時候姜離的反應!哈哈哈!”
宗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是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白鶴心中疑惑,雖還是十分好奇,但也沒有再問,心中默默記下了紅袖這個名字。
“好了,紅袖要從天晴之海那邊過來,還不知幾時能到,先不考慮她。”
段牧天走來,打斷了二人的閑談,緩緩道:“除了姜離已經明確來了倚帝山,其他人可還有消息?”
出乎意料,宗擎直接點頭笑道:“有。”
段牧天手中動作一停,看著宗擎,有些沒想到這個回答。
“你以為我這些天在這倚帝山四處行走,真是為了閑逛嗎?”
宗擎有些不滿段牧天的反應,隨后頓了頓,面色漸漸變得嚴肅:“幾天前,我在倚帝山的山中迷障中,遇到了莫道。”
“莫道?”
段牧天一怔,仿佛這個人的出現讓他很驚訝。
“他為何……他不是隱居世外,遁入空門,發誓這一輩子不再出世的嗎?”段牧天皺起了眉頭。
“我怎知道,當時我與他在一條小路上迎面而遇,兩兩停下后,也沒有說話,直接錯身離開了。”
宗擎的語氣弱了幾分,赤紅的瞳孔竟帶著幾絲惋惜,道:“想當初,他與我是最合得來,也是關系最好的,沒想到最后會鬧成這副局面,而且一別就是百年啊。”
“他竟然沒有為難你?”段牧天疑惑。
“沒有,或許……他并不知道當年在海上發生了什么事吧。”宗擎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低頭,神色帶著些許無奈。
“兩位大人討論的,是仙絕榜第30的莫道?”白鶴插話道。
“嗯,是他,有什么情報嗎?”段牧天偏頭問道。
“這倒是沒有,只是屬下有些好奇,此人排名如此靠后,甚至比蕭護還低,為何會讓兩位大人如此在意?”
“莫道的排名有問題。”
宗擎擺了擺手,直接將白鶴打斷,解釋道:“仙絕榜的排名本就奇怪,需要聚集這片天地的反饋,自主凝聚而成,而若一個人長時間未在世間出現和戰斗,仙絕碑無法感應,收集不到足夠的信息,他的排名就下降。”
一旁的段牧天點頭肯定道:“沒錯,百年前,莫道的排名尚在前十,百年未出,直接掉到了第30位,但白鶴兄,你覺得他的實力,只值這個位置嗎?”
聞言,白鶴用力搖了搖頭。
能被這兩位看重的人,豈會是凡輩?
“可是,登上仙絕榜,不管是對名氣還是自身修為,都是有好處的,有那個實力,為什么不去爭呢?”白鶴有些想不通。
在他看來,怎樣做對自己最有利,實現利益最大化,才是正確的選擇。
“錯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在乎這個榜單排名。”
段牧天搖了搖頭,緩緩道:“誠然,榜上有名確實對自身有益,聲名躁動不說,隱隱還有眾生念力加持,強化修為。”
“更有種說法,榜上之人,會漸漸形成某種固定的‘勢’,乃天地間的寵兒,氣運加身,極難殺死。”
“但這世間,還是有不少人喜歡默默靜修,夯實己身,磨練道心,一旦出世,便一鳴驚人,更有甚者,可以直接橫推一切天才,收割一個盛世。”
“百年前的莫道,突然出現的伏天,近幾年的孟津,以及我剛認識的藍家姐妹,應該都屬于這一類人。”
“而且……”
段牧天說到這兒,突然想到了什么,凝重道:“我一直覺得,仙絕榜的計算方式有問題。”
“有、有何問題?”白鶴突然緊張了起來。
聞聲,段牧天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好了,別扯遠了。”
這時,宗擎出聲打斷,隨后從懷中掏出一枚破舊的戒指,其上的“宗”字隱隱可見,放在手里不斷摩挲。
“我算算,姜離,莫道,紅袖正在路上……還有哪些人會來?陸九州呢?齊緣有消息沒,還有那只老烏龜……”說到王霸,宗擎的語氣冷了幾分。
段牧天同樣如此,一向淡然的他此時沉著臉,說道:“陸九州一定會來的,齊緣在百年前重傷瀕死,不知如今情況如何,至于王霸……”
段牧天的臉上浮起一抹陰霾,想到了段畏云從南部區域傳回的報道,沉聲道:“南邊有個靈龜宗,前身就是徐越待過的靈劍宗,我猜測,王霸或許在那里。”
“哼,那只老烏龜!”
宗擎一拳砸在墻壁上,拳勁驚人,直接轟破了船塢的防御,沒入周邊的黑氣中,消失不見。
做為唯一一個不是他們這代人的王霸,似乎在百年前,給段牧天等人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罷了,遲早收拾它。”
段牧天安撫,還未多說其他,一旁的船塢,便有一個儒雅的聲音傳來。
“我在山中,碰到了古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