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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劍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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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青認識的廣大頭就是其中代表。

  廣大頭身為相撲宗師,卻因為不愿自己的相撲之術外傳而不收徒弟,相撲之術更是祖傳三代相傳。

  從中可看出宋人對于壓箱底本事的慎重。

  而眼前的老柴,竟這般就答應要傳授自己劍術?

  方青一時間有點發懵。

  “我聽聞方朝奉有過目不忘之能,不知我口述方朝奉能否記住?”老柴毫無血色的雙唇啟合,竟然這般就要念出秘籍。

  “還請柴爺賜教。”方青深吸了一口氣,聚精會神。

  “一人之斗,身體手足,皆有屈伸之節,屈于后者,神之于前;屈于右者,伸之于左。使皆屈而無伸.....”

  老柴張口就把自己所修之劍經誦出。

  而方青則是聚精會神地聆聽著這些字眼,一字不落地記在心中。

  集中精神的他并沒有發現。

  他所記在心中的字句全部化為墨跡,染在了《街溜子大全》的新紙頁之上。

  在老柴的誦讀聲中。

  聚精會神的方青閉上了眼睛,就這么盤腿坐在了地上。

  老柴也跟著方青盤腿坐下,坐在方青身前。

  “人之善斗者,一身四肢屈伸變化,有無窮盡之形,故前正后奇,忽焉正奇前,正聚而奇散.....”

  后院中。

  縈繞著老柴的誦讀聲。

  后院門口。

  一位身著盤金繡團雁羅袍的老人駐足而立,深邃幽黑的瞳孔望著院中之景,淡淡一笑。

  老柴。

  你總算做出決定了啊。

  “咦?爺爺?我聽說阿青來了,這家伙,來了也不來找我!”

  一個倩影從長廊下小跑而來,一襲綠煙紗散花裙搖曳著,同樣搖曳著的還有少女頭上的雙平髻。

  薛碗兒聽丫鬟說方青來了之后就過來了,跑到后院這剛好見到了待在門口的鬼爺。

  為啥自己爺爺那么像在偷窺啊?

  明明是自己家啊!

  “噓,別喊,你看你,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就不能學學雨雨么?”鬼爺看到一路跑來的薛碗兒繃緊了臉,皺了眉。

  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什么嘛,爺爺,你以前都讓我不要太小女子氣的,你......”薛碗兒委屈地鼓起了腮幫子。

  “這不是情況有變么。”

  鬼爺理不直氣也壯,雙手負于身后神色不變。

  “哼,阿青呢?”薛碗兒知曉自己是怎么也不說爺爺的,只得繞過鬼爺想要進后院。

  “碗兒,莫要喧鬧。”

  鬼爺伸出一臂,黑色繡金的衣袖擋住了薛碗兒的前進路線。

  讓她沒有進入后院。

  不過這一下。

  薛碗兒也看到了后院中的場景。

  一身白衣的方青盤腿坐在石板之上,那雙丹鳳眼閉著,只剩長長的眼縫,單薄的雙唇輕啟,好像在念著什么。

  臉龐平和,若不是那微微動著的嘴唇,薛碗兒都要懷疑方青睡著了。

  在方青身前。

  柴爺也盤膝而坐,對著方青誦念不停。

  “爺爺,這是?”薛碗兒一下子就把音調壓了下來,低聲細語地問向自己身旁的鬼爺。

  “老柴在傳授小方劍經。”鬼爺欣慰一笑。

  為老柴終于找到傳劍經之人而欣慰。

  同時欣慰這被傳劍經之人是方青。

  “是這樣啊。”薛碗兒的眼珠子轉了轉,想起了她幼時之事。

  在她幼時。

  鬼爺育她如男兒。

  因此她也曾跟老柴學過幾日的劍術。

  老柴視她為己出,自然不可能對她藏私,細心教她劍術。

  但老柴教的。

  是劍招。

  而不是劍經。

  幼時的她也曾在老柴懷里嘟囔。

  “柴爺爺,我爺爺說你最稀罕的劍經沒有教我,是不是!”

  而那時。

  老柴扯了扯干巴的嘴角,對她低聲說。

  “我的劍術,要達到威力,只學劍招即可,常人若學了劍經反而困頓于此,這一下就連劍招都學不會了。”

  學劍招即可。

  學劍經反受其亂。

  薛碗兒不覺得自己的柴爺爺會騙她。

  那么。

  只能說柴爺爺終于等到了那個不會為劍經所困之人。

  方青。

  眨了眨修長眼睫毛的薛碗兒注視著方青的臉龐,跟著鬼爺一樣就站于后院門口等候著。

  “然則舍一人之身,以求行陣之法者,遠矣。”

  “氣可以運,量宇宙而謀,又貴于有成,彼覽影偶質。”

  “著為《劍經》,以告后人,世有真丈夫,當亮予志。”

  小半個時辰后。

  老柴念完了《劍經》的最后一個字,一雙干枯無神的瞳孔盯著身前閉眼的方青。

  《劍經》誦完。

  但方青仍閉著眼。

  默然不動。

  對此老柴并不意外,若是他這么給薛碗兒念過一遍。

  怕是能記下十個字就了不起了。

  方青雖不同與常人,但要想記下這《劍經》也不是簡單之事,如今閉目沉思亦是正常。

  老柴兩條如鷺鷥般的長腿立了起來,起身走向后院門口。

  “鬼爺,碗兒。”

  老柴一早就見到了站于門口未進后院的鬼爺和薛碗兒。

  “柴爺爺,阿青怎么樣坐在那?不會睡著了吧?”薛碗兒迫不及待地拉著老柴的胳膊輕聲道。

  “并不是,一次念完了《劍經》讓他好好待會吧。”老柴如死人般的嘴角扯了扯,顯得有些可怖。

  老柴還記得當初習武之時。

  自己的父親不過給他念了五分之一的《劍經》,就差點讓他崩潰了。

  可由于他父親并不同意將《劍經》寫于紙上,他也只能靠自己硬記。

  “啊,還要待會么?”薛碗兒鼓了鼓腮幫子,從剛才到現在,她站得腿都有點軟了,沒曾想竟然還要等。

  不行,小腿都有點發軟了,可不能這么一直等下去。

  得去搬些椅子來。

  “爺爺,你們等我下,我去端些椅子來。”薛碗兒撒丫子地從長廊跑了回去,倩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長廊之中。

  一會兒后。

  她與兩個丫鬟一起端來了三把椅子,兩個丫鬟將木椅放在鬼爺和柴爺身后,兩位爺就地入座。

  薛碗兒則是坐在自己端來的椅子上,坐在鬼爺身側。

  于是乎。

  后院門口。

  鬼爺、柴爺、薛碗兒三人端坐于木椅之上,眼巴巴地瞧著院子中的方青。

  就像三缺一的麻將局。

  等著那缺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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